吴玄之的的脊剑妖被福应王隔空一拳打得近乎崩溃,虽然还未断裂,但也让他浑身麻痹,近乎瘫痪。
也得亏遇到了之前那十几个工匠,他们用树枝和绳索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滑竿,一路把吴玄之抬到了三十多里外的一个镇子上。
这镇子里只有一户酒家,兼顾着旅店的功能。
店里环境颇为恶劣,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被褥上那股子霉菌和汗液混杂的臭味。
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多谢各位相助,这是一些银钱,请诸位拿着喝茶。”吴玄之自袖中取出了一些碎银子,塞给了其中一个工匠。
那工匠本来不愿收钱,但想到今年年成不好,本拟就靠这一回的修庙赚点钱,没成想出了这样的变故。这些碎银子,若是紧着点用,也够大家撑过这个冬天。
“店家烧点热水来,一会儿我要擦擦身子。”吴玄之冲着房间外面喊了一声。
一个驼背老者露出了讨好的笑,点了点头之后,便赶紧下去准备了。
大部分旅店都是常年备着热水的,一般在灶台的一侧多留了一个膛,里面灌了水,平时灶台里闷着火的,一直把水给温着。需要用的时候,稍微加把柴火,就能烧热。
不一会儿,驼背老者艰难的用一只手提着桶,吴玄之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一只衣袖是空荡荡的。
他小心的把水桶放了下来,点头哈腰了一番,便退出了门,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
在老者离开后,吴玄之便猛地将右手往后背上一抓,他的手指直接刺破了皮肤,插入了血肉,一把捏在了自己的脊柱上。
他的手掌顺着整根脊柱慢慢的摸索了起来,一直摸索到第三截和第四截的时候,他才猛一用力。
“咔嚓。”
伴随着清脆响声,原本被打的弯曲的脊柱这才恢复了过来。
也得亏福应王那一拳被削弱了许多,而且出手仓促,不然他的脊剑妖极有可能碎成无数片了。
二人的实力相差,确实有些太大了。
毕竟那可是一个洞天之主,便是随意一拳,都蕴含着一个洞天的一部分力量。
随着脊柱恢复原样,一根根足肢重新生长出来,沿着之前被他抓破了皮肤的破口,缓缓钻了出来,犹如一条蜈蚣在游走。
“嘭。”
随着脊柱的抽离,他整个人就像是抽掉了衣架的衣服,上半身重重的瘫软成了一堆。
他的头颅斜斜的靠在肋骨上,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吴玄之的眼珠子不安分起来,一左一右从眼眶中跳了出来,在床上到处乱爬。
而它们同时传递出来一个信息:
饿!
它们饿了。
平时的时候,它们可以很长时间不吃东西,可如果受了伤,就需要大量的能量来补给。
“着急什么,这不是给你们准备了?”吴玄之笑了笑,他眉心的血肉撕裂开来,一颗银白色的金属圆球暴露了出来,邪恶妖异的红色点缀在最中心的位置。
圆球一个喷吐,一团虚幻的能量就落在了脊剑妖和恶道三眼妖的身上。
这其实,是络霞元君的一部分血肉。
刹那间,二妖就发疯一般的扑了上去,只几下,就将这团能量撕扯吞噬干净。
它们的身体上当场泛起了一抹光洁之色,也从原本萎靡的状态转变成了活跃。
别看这力量仅仅只有一股,可对于这几只妖怪来说,却比连吃几千斤的血肉米饭都要强。
虽然有些人类的食物能量也高,可跟这团能量比,那就差的太远了。
在将官道的划分中,有质、能、幻、空四种世界。
大部分普通人都属于质世界生物,又因为具备智慧,所以偶尔能感应到幻世界,这就是做梦的由来。
像络霞元君这样的神祇,身躯则是幻界和能界力量的结合,蕴含着非常高且非常纯净的高能能量,其身躯本身就是一件宝物。
其实,真正适合这些血肉妖怪的能量,正是能界的高能因子。
目前,这些血肉妖怪都化生出来没有多久,还处于幼年期。等到时间增长,它们就能慢慢的拥有打破质能世界壁垒的能力,直接从能界吸收力量。
不仅仅是它们,包括吴玄之本人也是如此。
他的头颅骨,便是勾连能界的钥匙。
等到哪一天,他的头骨化妖,他便能借此高筑灵台,从那茫茫不可知的虚空中寻找到能界的踪迹。
也只有能够汲取能界力量,才算是登堂入室,修行者的诸般手段才会类似于神话中的仙人,吞云吐雾,不饮不食,就能维系自身生命。
……
“店家,再给添点汤。”十几个做工的汉子围着一个桌子,各自呼啦啦的吃了一碗汤面。
他们也不敢放肉,只是让店家多加点辣子。
外面天寒地冻,一大碗热汤面混着辣油,简直有一团火从胃子里一直暖遍全身,让人大呼爽快。
不一会儿,一个少年便从后厨端着一个汤盆过来。
虽说是清水面汤,却放了些葱花猪油盐巴,看上去也颇为诱人。
这里加面汤是不要钱的,吃完了面,往碗里再加点面汤,一群人聊天打屁,偶尔喝一口汤咂摸滋味,小日子倒也快活。
不过他们也知道,明日他们就必须得回去了。
这里住一晚上大通铺都得十几文钱,太奢侈了。
众人正说着话,忽然见到门外一阵响动,伸头往外一看,原来是来了个卖艺的。
不过,这人不唱戏不演武,也不耍猴,而是牵了一头大狗过来。
这狗浑身脏兮兮的毛皮耷拉着,脚趾长、尾巴短,不仅看上去怪模怪样的,连精神似乎也不是很好。
“列位看一看,瞧一瞧。咱家这狗,可不是普通的狗,那是天上的狗仙下凡,天生就识字。不信列位随意说个字,来试它一试,它能当场写出来。”他就这么站在酒家门口的空地上,虽然外面寒冷,但依然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群。
在场众人大多都不识字,也没人主动上前。
“要不就让它写个一二三四的‘二’吧。”酒家的生意冷清,除了工匠那一桌外,也没别人了。
店内的少年也是爱热闹的性子,便站在门口嚷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