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菲尼克斯的羽翼

……就如同夕阳为远方的云朵

……染上绚烂的色彩

……缓缓而来的暮色也不能

……将霞光逐出天外

……你的笑容让沉闷的心灵

……分享纯真的欢乐

……这阳光留下了一道光芒

……照亮了心灵上空

凯奥丝看见了神。

并非神秘学意义上的神明,而是宗教意义上,在心灵的最深处期待的,那种归宿。

她几乎完全没有抵抗,也完全没有抵抗,走向了那持扇子的女神。

太美了……

我将追随……

“真是够了。”

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响起。

仿佛遮天蔽日的赤色羽翼,闪着令人双目被刺痛的红光。

红发的身影一拳打在了凯奥丝的脸上,让她倒飞出去。

我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足足过去三秒,凯奥丝才从那种如狂信徒般的莫名虔诚中挣脱开。

“哟。”

赤色的身影落在地上,化作不死鸟,血红色的瞳孔中透着嘲弄。

“真是狼狈呢。如果我没有帮助你,你现在已经化作了原初的一部分了吧。”

“……原初?”

凯奥丝忍着身上灼烧般的阵阵痛楚,勉强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那只大鸟。

红色的羽毛。金色的羽毛。如血般的眼睛。

比其“菲尼克斯”之名所代表的,美丽尊贵的,现在更常见的“凤凰”,眼前的这只生物更像是在周朝之前,神话和历史还没有明确分开的商朝时,人们所信仰的图腾“玄鸟”。

“呵,原初。一切的一切的来源,这个宇宙的创造者“最初”的某个侧面。对应红祭司和混沌魔女这条途径的‘原初’,我称其为‘肿胀之女’。”

菲尼克斯背对着那个持扇的女人,没有合上的翅膀挡住了祂的身形。

“她……不,祂就是你们所说的,连神明都会受到的污染的……”

“没错。”大鸟露出了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容,“只有抵达天使才有一丝承受祂污染的可能。祂是最初的侧面,是世界最根源规则的一部分。祂是真正意义上不死,不灭的。而理论上,真正令人恐惧的是,原初就在每一个人的体内。只要了解的足够多,祂就可能在你的体内复苏。而复苏的原初意志理论上不可能被抹除,只能压制,限制,甚至连封印都极难做到。”

“理论上?”

凯奥丝没有尝试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她注意到了这里的危险。无论是那个美到极致的女人,还是空气中飘散的灰白雾气,行走过的如石雕般的生灵,都让人感到强烈的危险感。似乎只有在菲尼克斯的羽翼遮挡下在有那么一丝丝安全感。

“对,理论上。看看你的周围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大鸟的笑容有些嚣张,令人生出了攻击祂的意图。

谷</span>“……似乎,有点像……魔都。”

凯奥丝看着远处那衰败灰暗的“东方明珠”,有些迟疑地回答。

“你说的对。这里就是‘源质’‘灾祸之城’。而旧魔都就是它在现实中的载体。”

“……源质?灾祸之城?”

在问出这些问题时,凯奥丝再一次感受到了寒冷。似乎有什么从脊髓中流过。

那似乎是来自她潜意识的反应。似乎是为了对抗什么。

但着同时带来的,是情感的流失。那一切似乎都随着寒流消散了。

“……哈哈,你可真弱啊。”

大鸟没有回答凯奥丝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果然……果然有意思。明明是消化完全,彻底容纳了序列2非凡特性的天使,位格却像是个区区半神。而更令人发笑的是你的‘精神’。作为天使,你的灵体的坚韧程度竟然只能算的上不算强的序列5。”

“……所以说,我不能继续了解和‘源质’‘原初’相关的东西吗?是因为你所说的精神不够强大的原因?”

菲尼克斯扯了扯嘴角。

“算是吧。”

似乎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菲尼克斯继续说道,“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勇气,来到这个,连天使进入都会立刻死亡的地方?”

“……我有个问题。这很重要。”

凯奥丝以膝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让上半身直立了起来。

“废话少讲。”

凯奥丝指了指自己的那张脸,那副经过了“魔女”的加成,显得极其有吸引力的容貌。

“你的长相,我是说不在那种……战斗形态下的长相,是否和我一样?”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菲尼克斯开口道。

“我才是最初者。即使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多混乱,但这一点我很确定。无论是我那个令人作呕的教首,还是你这个懦弱的魔女,都‘与我有相似之处’。没有人能干扰一位真神的灵性。”

“……这样。”

凯奥丝抿了抿嘴唇,跪坐在地上。

“祂对你似乎很了解。是祂让我来见你的。”

“……简直找死。”

菲尼克斯语气带着嘲弄。

“我不是在说那个恶心的家伙,而是在说你。我还没有苏醒,也就是说明肿胀之女的意识还没有停息。而且我身上那几股乱七八糟,不知道来源于那些旧日的污染也没有被我抑制下来。这些东西你沾到了就会死。”

“……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但着意味着我失去了‘找乐子’的机会!像你这样和我完美契合的载体,那家伙也估计找不出第二个!”

“……果,然。”

凯奥丝平静地交叠双手,有些凌乱的银色长发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么看来我们存在着交流的基础。你希望在现实中活动,但只能通过我来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