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事件的结束(中)

一切都很自然。当特莉丝的黑魔法落在阿兹克先生身上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时,特莉丝就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可能打败面前的三位非凡者了。

但是,了解凯奥丝和克莱恩多么弱小的她认为还有一丝机会,可以做最后的尝试。

她施展出了各种华丽的魔法,使用着各种能力,解决了试图靠近她的灵体。经过简短而激烈的格斗,她踹中了靠近她并试图干扰她的凯奥丝的腹部,将其直接打倒在了地上。

克莱恩就在战场时举行仪式,特莉丝伸出手臂,原本打算干扰他让他失败,但她注意到了阿兹克带着“我似乎明白了”含义的眼睛。

危险!灵性在向特莉丝疯狂示警,特莉丝不吝啬灵性地再一次丢出了魔杖,使用了魔杖替身。

她惊讶地发现她原本身处的位置,灵界的大门打开了,一只只亡灵伸出了手臂,试图将应该在那里的人拖走。

发现特莉丝已经不再那里,能被撕扯的只有魔杖,那些亡灵纷纷飞出,冲向特莉丝。

好多……特莉丝看着宛如苍蝇一样密密麻麻飞来的亡灵们,皱起了眉毛。

不能和这个南大陆的人纠缠……

魔杖已经被损坏,特莉丝像一只敏捷的鹰一样在战场上跳跃着,以不同的角度向克莱恩发射出黑焰和冰霜。

“似乎……还有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可以被打开……”阿兹克看着自己那双刚刚直接推开了灵界与现实的大门的手,喃喃道。注意到对克莱恩的攻击加重了,他立刻命令所有亡灵一起保护克莱恩。

他中计了……虽然看起来很强大但战斗经验真的很匮乏……特莉丝心里微微放松,径直冲向了刚刚爬起的凯奥丝。

抓走她,活祭于母亲……特莉丝记得雪伦夫人说这段话时的狂热,记得在原初魔女在事情没有结束时就降下的恩赐。

带着几道因为没有使用魔杖而被削弱的造成负面状态的黑魔法,特莉丝向凯奥丝挥出了娇小的拳头。

“……”凯奥丝咬着牙,没有说话,感受着特莉丝比自己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力量,呕吐感,晕眩感和困意逐渐涌上。

接下来,不出3秒,凯奥丝就会昏迷。特莉丝默默地想,冰霜逐渐在她身后凝聚成了墙。

——这些具有非凡力量的冰霜可以阻挡灵体。

来得及!听到冰墙被破坏的声音,特莉丝迅速做出了估算,接下来,激活雪伦夫人赐予的符文,就来得及让她带着凯奥丝逃出一段距离,争取出举行仪式的时间了。

仪式后,来自那位母亲的恩赐……特莉丝即使对自己现在的性别并不认同,但还是渴望力量。

然后,特莉丝的瞳孔定格了。

那个戴着丝绸礼帽,穿着黑色礼服,皮肤呈古铜色,身材中等,黑发褐瞳,五官柔和的非凡者,直接以肉体撞碎了厚重的冰墙。

礼帽掉落在了地上,黑色礼服出现了一些破损,但阿兹克身上连一点擦伤的痕迹都没有。

特莉丝下意识地释放出了甚至可以在水中燃烧的黑色火焰,试图阻挡他,以趁机激活符文,但她看见阿兹克直接冲过了黑焰。

那些火焰在阿兹克面前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它们立刻熄灭了,就像一根燃烧着的火柴碰到了万载寒冰。

不好!来不及……特莉丝没有继续尝试对凯奥丝动手,她将灵性灌注到了手中的符文里。

下一刻,阿兹克的拳头印上了特莉丝的身体,即使以她的敏捷都没有躲开。

“放心,没事了,我在你的身边。”特莉丝吐着血飞出,阿兹克先生温柔地安慰着凯奥丝。

……好强。这是凯奥丝现在唯一的想法。明明看起来就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

特莉丝最后怨恨地看了凯奥丝,阿兹克和克莱恩一眼,身体逐渐变为透明。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看着这一幕,说道:“你似乎可以看到……”

“咦?”阿兹克皱起了眉,没有回答凯奥丝的问题,“好像……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嗯?”凯奥丝也皱起了眉,但她很快知道阿兹克先生说的是什么了。

“咳咳,咳咳。”凯奥丝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咳嗽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阿兹克一时也有些惊慌,凯奥丝感受到了阿兹克先生身上那庞大阴冷的灵性在轻轻摇动。

“咳咳,咳咳。”凯奥丝的咳嗽越发剧烈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可以把内脏咳出来。

“阿兹克先生,凯奥丝小姐,咳咳。”将仪式停下的克莱恩尽量大声地对两人说,“我知道刚才特莉丝想要泼洒的魔药是什么了,那是“疾病”的载体,如果不处理,疾病很快会蔓延至整个大学乃至城市。”

“疾病的载体……疾病……”阿兹克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阿兹克先生,你没有其他办法吗?”克莱恩的脸色垮了下来,“如果没有我就只能不断使用仪式魔法净化了……”

“我……”阿兹克闭上眼,当睁开时其中充满了无奈,“我实在不记得了……不过,你可以教我怎么使用仪式魔法……”

阿兹克先生也要使用仪式魔法?克莱恩没有忽略特莉丝,但还是为此吃惊。

————

“果然没有上钩。”凯奥丝·索斯通过乌鸦卢卡注视着阿兹克克莱恩和凯奥丝·卡特,“这么明显的陷阱,如果上钩了才奇怪,我就要开始怀疑奇克被原初完全占领了。”

凯奥丝·索斯利用菲尼克斯布下了这个简单的“阴谋”。祂干扰了占卜,让奇克误以为“凯奥丝·卡特”能帮助祂恢复状态。

于是,奇克降下了神谕,而这也被那个自以为幕后黑手,实际上只是棋子的人察觉了,他利用这些编织了各种巧合,准备完成他自己的计划。

当然,凯奥丝·索斯对于奇克察觉到阿兹克·艾格斯和凯奥丝·卡特的异常早有预料——阿兹克的相貌没有任何变动,凯奥丝·索斯身份的变更,名字的改动在神明面前也很显眼,只要奇克准备神降,用理智观察思考几秒,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了。

“现在奇克不会还会真的感到愉悦吧。”凯奥丝·索斯在讽刺时语调和菲尼克斯一模一样,“不多进行几次小的,试探性质的阴谋,祂怎么会忘掉真正致命的漏洞呢。”

“还是小心一点,”阿曼尼西斯轻轻地说,“奇克成神的时间比你早600年,祂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就像巴德海尔一样?”凯奥丝嘴角露出笑意。

阿曼尼西斯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如果不是害怕战神一直躲闪,逃跑浪费时间,阿曼尼西斯现在就可以直接向祂宣战。

————

“我还是先走吧。”结束了“向自己借用力量净化”的仪式,抓捕特莉丝遭到莫名力量干扰而失败的阿兹克主动说,“克莱恩,凯奥丝,你们似乎是官方非凡者。在我的印象中,官方非凡者们会直接把所有野生的非凡者抓走。即使我认为我不会被他们威胁到,我也不想和他们敌对。”

其实……克莱恩想要开口,但不知道怎么说。事实上,即使克莱恩和凯奥丝相信阿兹克,值夜者对阿兹克这种古老的强者的态度也不是它们可以决定的。克莱恩本身只是一个新晋的队员,连邓恩队长也无法决定的事克莱恩连干涉的资格都没有。凯奥丝就更别说了,她连最后能不能成为值夜者的编外人员都是问题。

“那么以后……我们怎么联系呢?”克莱恩有些遗憾地问。

“这……让我想想……”阿兹克先生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凯奥丝默然地看着阿兹克,突然,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落在她肩膀上。

“叽咕~”在凯奥丝下意识地抖肩时,乌鸦稳稳地定在她的肩膀上,发出了叫声。

“嗯?可以这样做吗?”阿兹克疑惑地问。

“叽咕。”乌鸦看都没有看阿兹克一眼,用喙梳理着长着眼睛的翅膀。

“我想起来了。”阿兹克语气带着轻微的高兴,“我可以现场签订一个信使,以后你们找我时可以直接举行仪式召唤信使。”

“那么……阿兹克先生,它现在……是什么情况?”凯奥丝一动不动,看似轻松,但眼中微微的紧张出卖了她。

“叽咕。”乌鸦轻轻叫着,虽然凯奥丝听不懂,但她感受到了其中安慰的含义。

“它想要成为你的信使。”阿兹克笑着说,“我隐约记得,它似乎和你身上那位伟大存在相关。”

“真好啊。”凯奥丝脸上带着笑。

但她眼底,只剩下冰冷。

又是祂……

“那只乌鸦叫做卢卡。”阿兹克没有察觉凯奥丝的异常,他的笑带着能分享知识,帮助他人的最原始朴素的快乐,“它告诉了我这些仪式如何举行,我现在可以教你……”

信使啊……克莱恩虽然并不太了解这些,但也感到了“别人都有的东西,我没有”的轻微失落,他问阿兹克:“阿兹克先生,如何签订信使呢?”

“我这就告诉你们。”阿兹克笑着,“不过,克莱恩,像卢卡那样的信使是非常少见的,你不要太过羡慕,连我都没有呢。”

————

黑夜教堂。

一件静室。

“凯奥丝小姐。”邓恩没有坐下,他以压迫感比较强的姿态看着凯奥丝,“事实上,我个人是对于‘监禁一位前邪恶组织成员’这件事是持赞同态度的。”

“毕竟,无论怎么说,每一位非凡者都是潜在的危险,而一位曾经信仰邪神的非凡者更加危险”

“在值夜者小队里,大约有四分之一的非凡事件来源于我们的队友。”

空气变得有些沉重,凯奥丝意识到现在需要自己开口。

“邓恩先生。”凯奥丝意识到了某些事,“我想,如果你真的想要选择直接将我这个危险因素关在教堂的地下,你应该不会专门和我聊这么多吧。”

“是的。”邓恩用灰色的眸子望着凯奥丝,平静而幽邃。“刚才经过汇报后,圣堂说会派人前来廷根清理事情的结尾。同时,也会对你做最后的检测。不出意外,你至少能成为值夜者的编外人员,即“线人”。教会的制度中明确写过这个职位。”

“所以。”凯奥丝目光毫不回避地看着邓恩,“请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讨论这么多呢?”

“和普通的线人不同。”邓恩淡淡地说,“你的存在几乎整个廷根市的非凡者都知道,这违反了线人应有的保密性,而且,如果你是一位值夜者,这几天中你和其他人合作处理那场非凡事件的功劳也不小。所以我认为,圣堂对你的处置可能会有些特殊。”

毕竟,遇到邪神的非凡事件很少见,像这样的有能力卖完组织的二五仔也还是比较少见的。邪恶组织的非凡者其实很少有叛变的。

我好像大致明白了……凯奥丝眼中微微亮起了光。

“我们未来可能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邓恩轻轻笑了起来,“也是我担心太多了,抱歉,不过希望你能通过圣堂的检测,你还年轻,未来还有很多时间。”

“谢谢。”凯奥丝向邓恩行了一个礼。

邓恩没有多说什么,做出的送客的手势,直到凯奥丝走到了门口,才突然开口。

“对了,凯奥丝,这几天记得早点睡觉,养好精神。”邓恩看着凯奥丝的背影,“圣堂的人一周后会到。”

“谢谢你,队长。”凯奥丝再次行礼。

邓恩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一边希望排除所有危险因素,一边又希望我能得到好的结局……他对值夜者小队很重视,所以责任心很强……凯奥丝释然地笑笑。

魔女教派的事已经解决了,不出意外,以后的日子就会安静平和了。

至于晋升,可以在由愚者先生举办的塔罗会中寻找线索。同样,作为交换的资源也可以从教会这边获得。

只要圣堂的检查通过。

当今天的一切结束,值夜者们开始休息或者值守查尼斯们,凯奥丝和克莱恩一起走出了教堂。

那只长着十三只眼睛的乌鸦落在路边的电灯上,静静地看着凯奥丝。

诡秘:女皇与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