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院中,正被安嬷嬷拉着往屋内走的老者,听到身后有动静,立刻转过身去,却只见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所以,当即防备地问道。
云妙音的眉头一蹙,因为这老者的声音……着实有些奇怪。
而安嬷嬷闻言,顿时一惊,下意识就想把老者拉进去。
却听晏季冷冷道:“原来你没死,順公公。”
顺公公的脸色大变,他化掌为拳,眼中露出杀意:“小子,我若是你,便立即离开,不管闲事,否则……这么年轻丢了小命不值得。”
“闲事?”晏季的双眼一眯,周身煞气升腾,“被你下了火寒毒,还被你诈死骗了这么多年,你觉得对我来说是闲事吗?”
顺公公的身子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云妙音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就是当初为晏季下毒的老太监?
难怪她觉得声音有问题,的确,虽然如今声音苍老,但确实是有些太监的独特嗓音。
只是,他竟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以诈死骗过那么多人?
并且,还能安然无恙地在宫外生活这么多年,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你真的是季王?”顺公公声音打颤,激动地连嘴唇都在发抖,周身的杀意早已退去,眼神里有的竟是说不出的关爱之情。
只是,晏季是受害者,他所有的痛苦都是来自于眼前的人,情绪驱使下,让他只觉得这是惺惺作态,所以当即冷笑道:“看来你这些年,也没少打听我的消息。怎么?是想知道我有没有被火寒毒折磨死吗?”
顺公公的眼神不禁黯了黯,却是说道:“王爷不会死的,奴才也从不希望王爷死。”
“不希望本王死,要看着本王受折磨,你才开心对吗?”晏季愤怒升腾,一步步走向他,“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到底是谁对本王有如此深仇大恨?”
顺公公的眸光闪了闪,却是坚定道:“奴才不能说。”
“不说,我就杀了你!”晏季双眼紧眯,一字一顿说道。
然而,顺公公却依然没有要说的意思,甚至闭上了眼,显然是一幅赴死的姿态。
晏季目光一聚:“好,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
“王爷!”
“你不能杀他!”
几乎是同时,云妙音一把拉住欲出手的晏季,而安嬷嬷则是直接挡在了顺公公的身前。
晏季冷冷一哼:“安嬷嬷,你这样护着他,难不成当初之事,你也有参与?所以,你们就是这样对我母妃的?”
安嬷嬷眉头紧蹙:“王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从没有背叛兰妃。”
“闭嘴。”岂料,顺公公却忽然对着安嬷嬷厉喝一声,接着,又抬头看向晏季道,“王爷,此事与安嬷嬷无关,毒是我一个人下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
晏季的胸口剧烈起伏,若不是因云妙音死死地拉着他,顾及着强行出手会伤到她,眼前的顺公公怕早已是一具尸体。
任凭谁看到伤害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并且被骗了这么多年,都不会不出离愤怒。
这一点,云妙音自然理解。
只是,如今这事似乎另有隐情,而且,下毒之人才是解毒的关键,好不容易找到了根源,怎能让他就这样死呢?
所以,她眼珠一转,抢在晏季下一步动作前开了口:“顺公公,你说冤有头债有主没错。但是,你本应是已死之人,而安嬷嬷明知你活着,却不报官还帮你隐瞒,她便也犯了欺君大罪,你知道吗?”
顺公公的脸色倏地一白,眼神中倏地露出恐惧之色,远远比他方才自己面对死亡时更甚。
他当下便慌道:“王爷,你不能杀安嬷嬷,她是兰妃娘娘临终也要保下的人,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王爷只杀我一个人。”
然而,话音刚落,安嬷嬷便立即大叫道:“不!不止我是,你也是娘娘保……”
“住口!”顺公公立即将她的话打断。
晏季的眉头一蹙,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他冷冷地看着二人:“别在本王面前演戏了,本王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实情,否则,本王一个不留!”
这话一出,两个人皆是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却最终均是沉默了下去。
并且,将手牵起,显然是做好了共同赴死的准备。
云妙音眉头紧紧拧成了一条线。
看得出来,这二人的感情非常深。
否则,不会那样维护对方。
可到底是怎样的原因,让他们宁愿一起去死,也不肯说出真相呢?
晏季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他缓缓地抽出随身长剑,准备将此事做个了断。
既然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留着也无用!
反正,他也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忍受火寒毒的准备,更何况,云妙音已经研究出了麻痹神经的药,他有信心可以陪她到老。
只是,云妙音却依然一把挡住他道:“王爷,他们跑不了,你容我再问个问题。”
晏季的手紧了紧,接着,冷然一笑道:“毒药不可能是他们制的,你问了也是白问。”
然而,云妙音却并没有直接问,而是看向他二人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而是想问,你们看向王爷的眼神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们其实也是很爱王爷的,对吧?”
两个人闻言,狠狠一怔。
接着对视一眼,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妙音的心里终是有了底,看来,她的判断没有错。
所以,她眼珠一转继续道:“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王爷如此千方百计的找到你们,是因为他的毒已经危及生命了,必须尽快解毒,你们若是什么都不说,那王爷就没救了。”
顺公公的脸顿时一变,下意识道:“不可能,兰妃娘娘说这毒至少三十年不会严重,怎么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晏季便眸光一凝,倏地抓到他道:“你说什么?这事与我母妃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