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喝了不少酒,李炎也相差不多,两人都有些微醺,手里的家伙都是缠上厚厚一层布的大刀。
曾小鱼一声令下,“开始!”,两人便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一见有架打,士兵们立即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不停地叫好鼓掌。
两人交手不久,曾小鱼就看出了门道。李炎的本事大有长进自不必说,华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招势刚猛凌厉,刷刷几下就让李炎首尾难以相顾,险象环生。
站在一旁观看的华眉比李炎还紧张,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有多在意李炎的表现。
李炎当然有不敢放开手脚对华云出招的顾虑,但是事实上他即使出尽全力,也未必能从华云手下讨到什么好处,担心反而是多余的。
“小炎,你再犹犹豫豫,眉儿可就不是你的了!”华云连砍三刀把李炎逼得连退三步,已经退无可退了,却仍然只有招架之功。华眉眼中含泪道,“李炎,你要是输了,再也不要来找我!”
李炎神情一滞,血色上涌,大吼一声抡刀把华云袭来的刀势破掉,一矮身就地前翻,咚的一声撞进华云怀里。
贴身近战,刀就没用了。
李炎扔掉大刀,对着华云的小腹就是一通老拳。
“小子,你耍赖!”华云连连后退,可是无论他怎么闪躲都无法甩开李炎,就象粘在他身上一样,想甩脱简直难比登天。
“臭小子,不用刀你也不行!”华云也把刀扔了,抱住李炎摔倒在地。
由一招一势的拼刀变成满地打滚的互殴,曾小鱼有点发傻。
顾小虞皱眉问道,“小炎好象不是华云的对手。”
曾小鱼对李炎的了解当然要透彻得多。如果真要毫无禁忌地拼大刀的话,以李炎灵巧的身手和刀法,未必就打不过华云,但是两人身份相差太远,心里那道坎是过不去的。但是徒手肉搏就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心理负担的是李炎,担心姿势难看的反倒是华云。
曾小鱼笑了。看来李炎的进步不单单体现在武力上,智商也在迅猛提高。
果然,李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几个回合下来,把华云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盘手盘脚再也发动不了任何攻势,华云只得大叫道,“我投降!”
在众人一片哄笑叫闹声中,李炎把华云扶起来,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李炎用力捶了他一下笑道,“行!小炎长大了,会用脑子了。”
李炎摸摸脑袋呵呵笑了起来。
华云把娇羞不已的华眉拉过来,把两人的手合在一处高高举起,“美女配英雄,李炎娶媳妇啦!”,士兵们掌声雷动,一涌而上,把李炎高高抛起。
华眉捂着脸跑回到华天琳身后躲了起来。
虽然说华眉只是长公主身边的丫头,但那可是从小长起来的贴身侍伴,关系岂能一般?李炎娶了她,等同于间接攀上了长公主这棵参天大树,再笨的人也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曾小鱼,那可是一个无论在长公主还是新太子面前,都是红得不能再红的大红人,他身上还穿着天帝赐予的金甲呢!所以李炎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也就不奇怪了。
一身酒气的左中书一屁股坐到曾小鱼身边问道,“定了?”
曾小鱼点点头,“他们两个本来就好得没边了,就差一句话而已。”
“好得没边?”左中书嘿然一笑偷看一眼另一侧的顾小虞,见她并没有往这边看,低声道,“小炎可比你强啊,我可撞见过他亲眉儿的嘴,你呢?你得加油了兄弟!”
曾小鱼瞪了他一眼,“太子大人,注意你的身份!”
“屁!”左中书懒洋洋转过身往他胳膊上一靠,“老子还是喜欢居无定所的感觉,自由!”
“明天我就把美晴要回来,让她跟着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四处流浪我可舍不得。”
顾小虞的话把左中书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来陪笑道,“那是以前,以前的事还提它干嘛?以后不会了,坚决不会!”
顾小虞宛尔一笑,低声道,“你再敢对我和小鱼的事胡说八道,我也不让美晴跟你好。”
左中书闻言赶紧闭嘴,把站在顾小虞身后的美晴看得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华天琳不悦道,“看来太子还有很多功课要做,此地事了,就跟我回圣庭。”
左中书顿时苦起脸来,求救地看向曾小鱼。曾小鱼摆手道,“别看我,我帮不了你。”
一晚上就在众人喧闹声中渡过,第二天一大早,华天琳带着左中书找到曾小鱼,向他告别,同时要走的还有顾小虞,这让曾小鱼大呼不愿意,为啥自己不能跟着一道回去?
华天琳的意图很明显,她要“教导”浪子左中书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左中书虽然不舍,但是大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鱼,虽然我特别想咱们兄弟永远不分开,但是这一路走来,我几乎都是你的累赘,这可不行。我回去要苦练本领,有所成就再来找你!”
曾小鱼无法反驳他的理由。
华天琳取出那块象征权力的玉符递给他,“边关需要有人照应,辛苦你了!”
当然辛苦了,除非……小虞留下!他眼巴巴地看向顾小虞,顾小虞情绪也不高,轻声道,“军中能有女眷吗?”
曾小鱼无语了。
一路送出二三十里,曾小鱼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华天琳和左中书的大轿走在前面,他骑马和顾小虞的小轿并行,顾小虞掀开轿帘说道,“别送了,再往前走公主会不高兴的。”,说完向他招了招手。
曾小鱼跳下马来,把头伸进轿中,顾小虞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样可以吗?”
“更不想走了!”曾小鱼都快哭了。
顾小虞温润如玉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眼中泛起一片雾气,“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你可以偷偷回来看我。”
曾小鱼真的落泪了。
直到顾小虞的小轿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感觉到脸上冰凉一片,那是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
顾小虞的离开,让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守不守边疆的,跟我有关系吗?可是感受着手心里那枚玉符的重量,他又不能不收起意马心猿,打马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