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侠,你等一等!”
薄景安一把甩开白杳杳,面露难色,“非是我不相信女侠的医术,实在是家父的病...有口难言。”
白杳杳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望向他。
从两人在半山腰偶遇一直到现在,薄景安对其父亲的病只字不提,只说病危,却不言明具体症状。
这不是一般病人家属应有的反应。若是家中真有人病重,遇到懂医的人都会提上一嘴,希望能寻得解救之法。
但薄景安却十分反常,就连交代白杳杳求助空渺,都只含糊其辞地说了些“家父性命堪忧,望大师指点一二”的说辞。
到底是什么病,已经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却依然难以开口。
白杳杳第一反应就是花柳,若真是如此,那确实不好开口。尤其是儿子为老子求医,求得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实在尴尬。
想到这种可能,白杳杳便不再强求了。
就见薄景安叹了口气,沿着石阶坐下,闷头不语。白杳杳想了想,挨着他坐下,递给他一个羊皮水囊。
薄景安瞥了一眼,没接,“不用了,你留给我的绿豆汤,我还没喝完呢。”
白杳杳摇摇水囊,“这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家老爷子的。”
薄景安不解地望向她,“给我爹的?”
白杳杳点点头。
这是离开前,空渺身边的小和尚送来的。说是圣岐山山路陡峭,上山容易下山难,再加上日头毒辣,空渺怕她中暑,特意取的一碗供茶。
供茶即是供过神灵的茶水,喝了能积攒功德,消灾免难寓意吉祥。
虽然只是一个带着风俗意味的说法,但正是薄景安此时所需。他今日之所以上山拜访空渺,求的就是神助。
果然,薄景安两眼放光地盯着水囊,咽了咽口水,“这是供过朱雀神兽的茶水?”
白杳杳点点头,“应该是。”
“算了,这是空渺大师给你的,我怎么能要。”薄景安一脸肉疼地拒绝了。
虽然他真的很想要,但是供过神兽的茶水千金难求,太过贵重,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
“没事啊,于我不过是一碗茶水罢了。”白杳杳说到,“但与你则是一个......”
心里安慰。
白杳杳自是不信一碗茶水就能治病救人,但说出来也是泼人冷水,何故惹人厌烦呢。
听她如此说,薄景安才郑重地接过水囊,一直走到山下,他都双手抱着水囊护在胸前。
下了山,已至夕阳时分。
严诉派了马车来接白杳杳,薄景安那边却一个侍从也没来,真不像个大家子弟。
于是,白杳杳帮人帮到底,顺道将他带回王城。
马车到了春风渡门口,白杳杳跳下车,问到,“薄小九,要不要吃个晚饭再走?”
薄景安掀起车帘,笑着拒绝,“若是平时,我一定不会拒绝,只是今日我实在没胃口。”
他只想赶紧将供茶带回去。
“小白,大恩不言谢,明日我再来春风渡寻你。”
白杳杳无奈一笑,这算什么大恩,却见他已放下车帘,驾车离去。
严诉早在门口等候,看到白杳杳同薄景安一同回来,什么也没说。
等到马车消失在街角,他突然问到,“那位可是首富薄家之子,薄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