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老街的街面改造也接近尾声,经过李教授的初步验收,基本上实现了最初“修旧如旧”的改造理念。
在改造实施过程中,项目组将这段时间不断收集上来的历史性材料挖掘并反复运用以强化其原风貌,通过传统元素的提炼与应用,旧材料的回收与利用,实现了老街新旧风貌的无缝衔接。
这一次的改造可以说是很好的保护了老街历史文化,延续老街文化生态。改造时保留和恢复了历史空间布局与环境要素,但在风貌控制上,并未完全遵从传统古建筑风格、建设一味复古的仿古街区,而是结合老街居民的现代居住需求,打造出了一个平衡传统风貌和当地居民居住需求的多元化产物。
老街是村民生活场所,村民是老街活力所在,所以对于这次的改造,唐沁的团队也是致力于从老街的使用者——村民的视角去进行,充分利用现有资源与本土居民的主观能动性,探索一种大众参与型的老街改造模式。
所以说对于改造的结果,最满意的就是村民。
在最初的设想中,老街的改造到了这个程度也算是差不多了。
但是随着后续的一系列发展,唐沁充分采纳了白晓星的建议,她定下下一步的改造目标,就是进一步复原老街的商业活力,将曾经最鲜活的庙会、集市、民俗演绎等早已褪色的历史元素重新激发起来。
虽说现在的玉簪村经济发展落后,但是在祥云寺的鼎盛时期,村民们深受祥云寺的熏陶濡染,在政治上依靠、经济上依附、文化上依赖,先于其他村落完成了经济水平的提升。
历史上的玉簪村还曾在祥云寺住持的授意下,在陶乌山北沟沟口处开建青砖烧窑,采用粘土和沙子烧制青砖,建起青城地区第一座砖体茅顶人字房。他们不仅烧制青砖,还掌握了烧制青瓦的技术,用来修缮祥云寺的庙宇殿堂及寺院围墙。
王云志当年陪着李牧遥的父亲到处采集样本,所以他也给白晓星提供了许多材料。
材料中显示,陶乌山北沟沟口的东侧土层厚,土质粘,适合烧制青砖青瓦,当时的古青砖制式比现在的青砖块大。李教授还专门研究过当时烧制的技艺,相对来说是较为先进的,那就是将粘土用水调和后制成砖坯,放在砖窑中煅烧。在烧制过程中加水冷却,使其呈青色,即青砖,这种砖耐风化、耐水。
原祥云寺的建筑都使用青砖和青瓦,庞大的建筑群的墙体用条形青砖砌筑,用方形青砖铺设地面,庙殿屋顶和屋脊以及上翘的飞檐多数都使用青瓦。有的庙殿屋檐下四周用莲花形状或其它形状的青瓦装饰,在每一块瓦上均雕刻有一尊佛像。寺庙周边的僧人舍居和大户人家也均用青砖砌筑。
正因为掌握了这些材料,老街改造的过程当中也还原了这部分元素,所有建筑裸露出来的墙体,基本采用的都是与当年制式一样的青砖。
游人走上老街,会产生一种极为古朴的视觉冲击力。
除此之外,在清朝年间,祥云寺还拥有专门的官道通往京城,本是用来住持进京朝拜以及官员互相往来的,但随着经济的发展,这条路也成为了一条青城与京城之间经济文化交流及商业往来之路。
玉簪村村民的买卖意识由来已久,与周边地区的蒙、汉、回生意人往来密切,交流频繁。
据村里的的生意大家族王家回忆说,过去每到秋季,他们就带着玉簪村民把收好的高粱、谷子、黄米、荞麦、黄豆、黑豆、豇小豆、蓖麻、棉花、青棉麻、芝麻、糜子等陆续拿到集市上进行交易,交换货物或变成现票。
过去伽山上到处都是香榆树,其叶子是做香的好材料。每年,老百姓把它拿到集市上去出售。随着农业愈来愈发展,加工业也逐渐兴起,瓦匠、木匠、皮匠、锡匠、豆腐匠、弹匠、剃头匠等陆续兴起,玉簪村一带的经济再一次的得以提升。
祥云寺的“买卖音该”是远近闻名的集贸市场,依托祥云寺庙会,集贸市场兴盛不衰。祥云寺每年都有几次大型庙会,小型庙会不断,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入瑞应寺,甚至拥满了周边的村屯,为商贩们创造了绝好的赚钱机会。
在集市上,具有民族特色的餐饮、服饰、手工制品、针头线脑、日用品应有尽有,祥云寺的鼎盛时期,也是集贸市场的空前盛大时期。玉簪村妇女历来擅长传统的手工艺制作,绣出具有浓郁的蒙古族风情的枕头音图茹、烟荷包、腰褡裢、耳包等,拿到祥云寺庙会上去卖。
久而久之,小商小贩们在瑞应寺周边的村屯定居下来,平时穿梭于买卖音该以及各个村屯之间,出现了很多串屯子沿街叫卖的“货郎”。
除此之外,从这条路进京的不仅是青城地区的人,还有更多的是内蒙古草原上的人,他们无一例外的先到祥云寺做一下中转再进京。这些进京的人们,带去服饰、特产、手工艺品及字帖、字画,在京城变卖,交换成货币。
更有不少人进京以后“乐不思蜀”,嫁女儿定居北京,这一带著名的民歌《云良》所描述的内容就是极为典型的例子。
玉簪村逐渐成为这一带的政治文化中心,受到当时祥云寺住持在寺庙内开办“僧学堂”的影响,当时的王爷也辟西衙门,创立“崇明学堂”,后又相继在八吉村办起“文武学堂”,在王府内办“明理女学堂”。
同事他还鼓励周围其他村民开办工厂,生产肥皂、蜡烛,并织布、印染、织地毯等,还首次架通王府至围场的有线电报线路,有相当一段时间,还办起了邮政、设警察、办报纸等。
所以基于如此多的历史元素,白晓星的主张是建议唐沁把目光放开一些,不要只局限在老街和玉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