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金特罗斯伯爵与他的嗜血影子

安文走在马尔福伯爵身边,沉默了半响之后,才开口说。

“金特罗斯伯爵就是用这种力量种子晋升4阶的?他与力量种子应该没有血缘关系吧?这也能成功吗?”

“当然可以,金特罗斯伯爵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提灯伯爵,强行磨灭力量种子中的血脉印记,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黑暗中很快传来了马尔福伯爵的回答,他的声音好像没有刚才见面时那么冷淡了。

“7年前,金特罗斯伯爵在达到三阶极限时,曾向协会提出需要蕴含‘血源’和‘生命’两种核心特质的赐福,‘生命’特质倒还好说,但‘血源’特质中潜藏着污染的可能性非常大,绝对纯净的‘血源’特质几乎没有。”

“因此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协会希望金特罗斯伯爵能换一种赐福,或者单独用‘生命’特质晋升,可是金特罗斯伯爵拒绝了协会的提议,再后来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获得一枚偏向生命与血源的力量种子,并借此晋升了4阶。”

马尔福伯爵嘴里一边说着金特罗斯伯爵的事情,一边领着安文推开了一扇暗色的木门,走进了一个螺旋形的楼梯通道,踩着石阶向上攀爬。

“最开始的两年,协会对金特罗斯伯爵使用力量种子晋升,也怀有疑虑,所以几乎每一个月,都有一位提灯伯爵,在协会的指示下拜访黑城堡,面见金特罗斯伯爵,借此审查他的状态,可是一直以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管是直觉探寻,还是观察日常行为,金特罗斯伯爵表现出来的都一位正常的提灯伯爵,之后协会又持续观察了将近3年时间,才渐渐打消了疑虑,只以为金特罗斯伯爵比较幸运,拿到一枚比较纯净的力量种子。”

“直到今年你向协会报告,金特罗斯伯爵受伤3个月没有痊愈,这才重新引起了协会的怀疑,之后的事情,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了。”

马尔福伯爵说到这里,沉默了下去,狭窄的旋转楼梯上,只剩下哒哒哒的脚步声,以及塔楼外隐约可闻的风声。

两位伯爵一言不发爬了一阵楼梯,安文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那金特罗斯伯爵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彻底堕落了吗?”

“那倒没有,金特罗斯伯爵本人还是一位正统的提灯伯爵,只是力量中多了一个阴暗嗜血,不受他控制的影子而已。”

“多了一个影子?什么意思?是独立的分身?还是次人格?”

安文眨了眨眼睛,没听明白马尔福伯爵的的意思。

“都不是,怎么说呢....”

马尔福伯爵抬手摸了摸耳垂,考虑了一下措辞,才接着说。

“这个影子本质上是金特罗斯伯爵晋升时,力量种子中的污染复制了他心中的阴暗面,诞生而出的一个混沌之影,一个藏在在金特罗斯伯爵力量深处的无形怪物,它必须借助伯爵身体才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其实严格来说这个影子与金特罗斯伯爵的灵魂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伯爵的力量却是以这个影子为根基,所以金特罗斯伯爵本人拿这个影子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安文伯爵你把这个影子,当做一个堕落的金特罗斯伯爵来看也没什么问题。”

“原来是这样吗,一位直觉明晰的提灯伯爵所依赖的力量深处,却藏着一只嗜血的怪物,随时可能控制他的身体,两者相争之下,失控几乎是必然的,看来金特罗斯伯爵绝对不是第一次失控了。”

安文说着,想起了巡游时在冰泉河下游见过的死亡之河,那上千具被吸干血液,榨干灵魂的尸体,应该就是金特罗斯伯爵失控时做出来的吧。

不知道金特罗斯伯爵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中的尸体会是一副什么样心情,而且事实也许会更加残酷,金特罗斯伯爵被身体中的力量倒逼的时候,意志很可能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金特罗斯伯爵犯下的所有罪孽,包括亲手杀死全家都是在清醒状态下做的,只是想想安文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个提灯伯爵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又可怜!但却不值得同情!

如果是安文落到同样的境地,他绝不会苟且偷生这么久,生命是很重要,每个人只有一次,不过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东西会比生命还重要。

也许金特罗斯伯爵背负着整个家族,不敢轻易放弃生命,可是放任自己灵魂背后的怪物,一次又一次吸食同类的生命灵魂,这种行为绝对大错特错。

而现在,金特罗斯伯爵最在意的东西,整个金特罗斯家族亲手毁在了他的手里,这种下场想想还真是讽刺。

“好了,我们到了。”

脚下的石阶不知何时走到了尽头,在安文前面领路的马尔福伯爵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扇暗红色的雕花木门前。

“安文伯爵等下你....还是算了....”

马尔福伯爵回头看了安文一眼,似乎像说些什么,可是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随后他双手撑在雕花木门上,发力一推。

“咯吱.....”

一声轻响,暗红色的木门洞开,整个房间内的情况展现在安文眼前。

这是一间圆形的房间,面积不大,直径只有50来尺,房间的布置风格是标准的血荆风格,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墙上装饰着满是锈迹的斧头和断成几截的白骨,狭窄的窗户上挂着厚厚的黑色窗帘。

阴暗的房间里唯一的照明,就是房间中心的荆棘烛台上,正在摇曳的红色蜡烛。

房间的左边,靠墙立着4具透明的冰棺,玛莎夫人,三位金特罗斯小姐双手交握在胸前,表情安详的躺在冰棺中。

冰棺前面不远处,放着一张椅子,一位穿着黑红色的古典绅士礼装,佝偻着身躯的年轻人,正呆滞着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四具冰棺。

年轻人的身后,朦胧的血雾缭绕着,形成了一个隐约可见的影子,一点暗红色的光镶嵌在影子头部,就像一只血色的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