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从宜相县而来,不管她的绣活如何,苏暖都会买下她,家里只有翠红一个,显然是不够的,可以多买几个回去。
还有二伯娘的铺子,也非常需要人,不仅仅只需要绣娘而已。
“这位夫人,会做绣活的女子都在这里了,你看看要哪几个。”从王氏开口说话,牙婆就知晓做主的是她,并非边她边上的男人。
王氏只草草看几眼,便道:“可否让她们把往常做的绣活拿出来瞧瞧?”
本就是奔着绣活好的人来的,与其在这眼瞎看,看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需求。
“行啊。”做生意的准则就是顾客是上帝,只要不是什么不妥的要求,都会实现,更别说王氏只有这么一点小要求了。
不用自个一一介绍她们的底线,牙婆乐见起成,对站的整整齐齐的姑娘们道:“姑娘们,回屋拿你们最近在做的绣帕出来,让夫人瞧瞧。”
她在王氏等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几个姑娘使眼色。
那些个姑娘瞧见了很是高兴,急不可耐的想回去拿绣帕,但在这种不知未来如何的地方待久了,很会看别人的脸色,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与别的姑娘一同恭恭敬敬弯腰,作了一礼,道:“是。”
说完井然有序的一排排走回屋中拿绣帕,拿好再成群结队的回来。
手上拿着各色的绣帕,绣帕上绣的图案都不同,什么样的都有。
她们把绣帕拿在手上,展开来好人王氏看的清楚,这样一来,便能有很大的可能性被选中。
当然有几个长得极漂亮的姑娘心不在焉,因为王氏一群人的模样显的太过普通,不像有钱人家。
她们可是要到富贵人家做丫鬟的,可不想跟着她们回去吃苦。
但只能心里想想,她们始终是仆人,供人买卖的货物,没被主家买回去前,什么都得听牙行的。
违逆不得,只求希望不要选到自己。
苏暖看人一向很准,把那些个不愿意的都排除了出去,就算绣活做的再好,人家不愿意,带回去了只有糟心的份。
“夫人请看。”牙婆让开了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氏点点头,走进入群,一一看向姑娘们手上的绣帕。
大部分绣的都很普通,就比苏悦厉害上那么一点,这些都不是她所需要的。
不过有几个到是不错,绣活的基本功很扎实,想来做过不少绣活。
一路走下去,把可以的姑娘绣帕拿在手中,不可以的没有拿,走到了最后一排时,既然收了四个姑娘的。
要知道前几排收的加起来也就五人,后面的居然能收到这么多。
王氏很是高兴,九个人应当差不多了,虽说还是少了些,不过应付应付铺子还是行的。
被拿走绣帕的姑娘似是猜到了什么,个个兴奋异常,特别是其中脸上带刀疤和坑坑洼洼的姑娘,笑意都要咧到耳后跟了。
王氏拿着绣帕给苏暖看,“暖宝你瞧瞧,可有哪些个不妥。”
她俨然已把苏暖当成了主心骨,做什么事前都会自发的让苏暖给意见。
众人以为主事的会是王氏,再不齐也应该是苏老二才对,怎的会是一个小娃娃?
在她们讶异的目光中,苏暖笑眯眯的道:“伯娘,你做主就好。”
她拉了拉王氏的衣袖,示意她蹲下身子把耳朵靠过来。
王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一照做了,耳朵刚贴过去就听她说:“伯娘的绣活可好,看绣活的本事想来也很了不起,我这个半吊子就不看了。”
“对了,我瞧着这些人当中有些心术不正,有些不愿跟我们走的,那些人就不要了,带回去麻烦。”
“一会儿她们上前来,我觉着不行的就摇摇头。”
王氏轻声应着,“好。”
虽然苏暖年纪小,可经历了这么多事,王氏是非常信任她的。
王氏起身站定,眼语间雷厉风行,“手上的帕子被我拿走的姑娘,都一个一个的上来,不要乱了。”
“是。”姑娘们应着。
先是第一排的一位姑娘上来,再是第二排的……王氏一直注意着苏暖那边的动静,待第三排上来的两位姑娘时,瞧见苏暖摇了摇头。
两个姑娘是一前一后上来的,均被否定了,接下来的几位苏暖没有摇头。
这样一来,选上的人只剩下了七位。
站在中间的两位姑娘欲言又止,可瞧着边上虎视眈眈的牙婆,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们两人懊恼的不行,暗道:怎么那么倒霉,不想被选中,偏偏就被选中了!
王氏淡淡扫了她们二人一眼,看出了不情愿,觉着暖宝看人的本事太准了些,大老远就能看出来了,她去看绣帕时离她们这么近,都没看出什么来。
“咳。”王氏轻咳一声,把两副绣帕还给了二人,道:“你们回去吧。”
“是。”二人接过绣帕,眼里的喜意快要溢出来。
唯恐王氏反悔,急匆匆走回了队伍中。
她们本就是被富贵人家发卖出来的丫鬟,再让她们去普通的人家当差,定是忍受不了的。
王氏对一旁的牙婆道:“就这七人了。”
“好好好。”牙婆笑的合不拢嘴,因天太热的缘故,她脸上的脂粉化了不少,糊了满脸,自个确不自知,还以为多美似的。
这话刚落,苏暖明显听见了几人松口气的轻呼声。想想也是,听人说在这儿的姑娘卖不出去可能会被卖去青楼,或是长的太过好看而被卖去青楼,或者给人当妾。
与其这样还不如被卖给普通的人家,又听说她们是要会做绣活的,自然更高兴了,不用做粗活,又不用担心被糟蹋,可不得松口气。
牙婆看着七人,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多少银子,半刻钟后她道:“夫人,这七人一共一百两银子。”
怕王氏说她框她,特意解释道:“这脸上带疤的两位姑娘一人十两,这位好看一些的二十两,其他四人十五两。”
“若她们只是普通姑娘尚可便宜些,可她们是这些姑娘当中绣活做的最好的,所以……”
“好,我晓得。”王氏不是那种什么也不知道的人,自然知晓什么样的物价该什么样的价格。
她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牙婆,道:“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