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周家,风风光光的搬走了。
一家子搬走的当天,他家嫁出去的几个女儿都没有登门。
作为邻居和买主,容家栋倒是过去了,只不过等人走了,容家栋就站在走廊里骂人:“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如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
容家栋可不是那种会要脸面的男人,他站在走廊里骂骂咧咧,很快引来别人的注意,本来嘛,周家一家子搬走,他们就是出来看热闹的。
一看容家栋这么生气,赶紧问:“家栋你这是咋了?咋还气成这样了?”
容家栋:“张大爷,你自个儿进来看,你看看我生不生气,怎么就能遇到这么无耻的人啊。早知道我就不买他们家的房子了,真是让人不顺心。”
张大爷也不含糊,赶紧进门,同时还有楼里几个看热闹的也跟着进了门,只是这一进来,忍不住发出了一句“卧槽”。
大家都震惊了,住在三楼的张大爷看着这个房间,惊讶的说:“他们家有病吧?”
可不是有病吗?
人家别人家搬家,家电家具搬走都是正常的,但是这家子可好,连窗户都拆走了,窗户的位置是空落落的大窟窿眼子。而且吧。他们一定是今天临走之前拆的,如果早早就拆了,对面就能看见了。
这时熊二过来串门,看到这个,也嗷了一声,说:“啊,他们肯定是今天上午干的,今天上午我看到周凡他爸推着一个三轮车,用油毡布蒙着,说是去废品收购站卖东西。当时我也没多想,毕竟这几天他家一直都在处理东西……草(植物),早知道我拦住他了。”
容家栋:“窗户没了,你们去卫生间和厨房再看。
这家子缺德的不仅仅是拆了所有的窗户,还把卫生间的水槽子马桶,厨房的灶台,统统搞走了,统统,整个家里,一片狼藉。真是,也难为他们这么拆了。
容家栋呸了一声,说:“你说他家都要出国了,连这仨瓜俩枣都要算计,我他妈遇到什么人了啊。”
张大爷一群人都同情的看着容家栋。
熊二:“要不……咱去火车站揪住人揍一顿?就像是田杏那样。”
围观群众:“……”
人家田杏是女同志,你一个男同志,你好意思的吗?
而且,这虽然恶心,但是也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老周家一贯都是不讲究,家栋,你这次是吃了哑巴亏了,但是你看人都走了,你在生气也没用,至于去火车站追……这就算了吧?我倒不是维护他们家,而是你可别因为打架斗殴进去。”
容家栋:“我知道,我这看了都气成这样,还不晓得我爸妈回来看了得多生气。”
容奶奶为了国庆的表演,提前两个月练习,每天回来都蛮晚的。至于容爷爷……容爷爷日常在家看门,难得容家栋在家,他肯定是要赶紧出门散步透风的。
“那倒是,这谁看了不生气?”
容家栋:“烦死了,我家这刚赚点外快,这些东西贴补上就得不少钱。”
大家都晓得他说的是中奖,这个事儿最近可是沸沸扬扬。
“我看你这里,是得重新好好收拾了……”
容家栋点头:“可不。”
他气哄哄:“真是什么人都有。”
其他人也没想到老周家这么不要脸,就算你以后不回来了也不至于这样吧?而且吧,这个东西他们卖旧的,真不值几个钱,他家拆掉的所有东西估计都卖不上十块钱。
但是,要是买这些东西,二百都买不下来。
所以说真是相当损人不利己了。
“真是缺了八辈子德。”
“什么缺了八辈子德?”一个女声问起。
“还不是周家……我的娘,大娘,你咋回来了?”
容奶奶:“我这不是想着今天这边交房吗?我过来看……我的天老爷!这个杀千刀的缺德玩意儿,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他们咋把窗户拆了?”
容奶奶吼得地动山摇:“我敲他姥姥的,缺了八辈子得了,做人能坏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少有!我看看!”
老太太转了一圈儿,气的冒烟儿:“连灶台都扒了,吃饭怎么不噎死他们一家子王八犊子呢!”
容家栋刚才还气的暴跳如雷,这个时候倒是立刻端着笑脸儿,好声好气:“妈,你别生气,你看你……来,咱进屋,甭跟这种王八一般见识,不值得。”
“怎么不值得!咱们正常价格买的房子她到处说我们捡漏儿,现在连门窗都扒走,他们家这不做人,怎么不噎死这些缺德的。”
容家栋拉着他妈回家,说:“妈妈妈,你别气,来,咱回去缓和缓和……”
“你拉我干啥,我就是要骂人!我还要找他去!”
容家栋:“别介儿啊。人家都走了咱去哪儿找。”
容家栋给人拽到屋里,对她陪着笑,赶紧给门关好了。
张大爷一群邻居围观了一会儿,说:“这老周家,真是不是个东西。”
“那肯定啊,你看给容家栋和他老娘都气成啥样了。这窗户以前不换也正常用,可是你看现在,这里哪个不得换?这得添不少钱。”
张大爷睨他一眼,说:“哪里是这么简单?我看这下容家可不是一二百能解决的了。”
“怎么说?”
张大爷觉得这些小年轻真是不够看,他得意一笑,说:“你们就没看明白,容家买了房子,已经说过要打通的。”
“对对对,先头儿他还去打听了有没有承重墙。”
“那打通了,一个屋还能两个样儿?原先咱们窗户都一样,他换都不用换,现在你看看,这边扒掉了,那还能两边不一样?要是容大爷还是住在自家这边的房间,那那一头儿换成新的窗户,这头儿给爹妈用旧的?容家栋要不要脸了,混不混了?”
这年头,你跟媳妇儿打架没人说啥,但是你要是不孝顺爹妈,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卧槽,还是您老想的对,这可不是一个房间的事儿。我说容家栋怎么都变脸了,骂的那么难听。”
“这周家太毒了吧。”
“那能不毒吗?还跟一个闺女要五千块钱呢,人家不生活了?他们老两口还去闺女的单位闹了呢。不过到最后人家也没拿出这个钱。”
“那肯定是不拿的,走了就不能回来了,干啥把这个钱贴进去。况且老周两口子对女儿也不好。”
他们在外面议论纷纷,却不晓得,容家栋跟容奶奶进屋反而笑了。
容奶奶小声:“你个小滑头。”
她也疑惑:“还真是被你猜对了,周家真是把东西都弄走了。”
容家栋在周家人搬走之前就提前给家里人打过预防针了,所以容奶奶其实心里门清儿的,一眼看见也没吃惊。毕竟,他儿子都说了,周家那种人品那么抠,又被他们压了价,肯定是要这么干的。
容家栋理所当然:“我还不知道他们家?二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改了死抠缺德的德行了?”
“你真打算给整体都换了?”容奶奶现在想想还觉得脑子嗡嗡呢,她说:“这整体好好装修,要花不少钱吧?”
容家栋:“那自己住着舒服了啊!”
容奶奶:“也是,不过咱花自己的钱,你这也太小心了。”
容家栋:“我这不是奔着省心吗,咱们大院儿虽说住户多,也基本都是知根知底的。但总是小心一点更好的,咱们厂区没啥大秘密,今天有个事儿明天就人人都知道了。到时候我装修的好一点,别人也不至于说我们有钱烧包,只会觉得我是气着了人争一口气。虽说这些都是小事儿,但是能省事儿干啥要让别人嫉妒呢。”
停顿一下,他又说:“再说,我就是想借着这个事儿,做出赌气一定要装修到最好的姿态。虽然周家走了,但是他们都给房子扒了窗户,我气疯了一定要装修到最好,也正常吧?这样我才好因为装修去请长假。你不知道啊娘啊,我们队长生怕我们运输队被裁撤了,整天管着我们夹着尾巴做人。要是以前,我真是请几天假也无所谓的,但是现在还是得多画个圈的。”
容奶奶:“……”
她真就没明白,他儿子干啥要绕圈,但是这么一说,倒是有点明白了。
但是,明白归明白,老太太觉得没啥必要。
当然了,儿子这么做也对。
她更看重财不露白啊。
她家可不是非要装的好的,是“逼不得已”啊。
“你看着办把,我也不懂。但是这家子真气人。”
容家栋似笑非笑:“那您就多骂几句啊!”
容奶奶:“你啊。”
他说:“我过两天去冰城。”
容奶奶:“你可真行,那咱家装修……”
“我爸不是在家?再说我跟我熊二说好了来帮忙。”
“行!”
容奶奶:“那我没事儿再去骂一会儿……”
这个,不是她干这个有瘾头,而是周家实在太缺德。
她不骂人,就不是她赵桂香。
容家栋笑了:“行,您乐意干啥就干啥。”
可不是可以干啥就干啥吗?这可是他妈。
要不说,这大院儿啊,没啥秘密可言,容家这头气急败坏骂了人,转头儿好多人都晓得容家买的房子窗框和水槽子马桶都拆走了,他给家里嚯嚯个够呛。
讲真,真是不少人同情容家。
周家在这边的人缘儿本来就一般般,这下子更差了。
虽说他们已经走了,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大家八卦他们,一时间,周家的奇葩都盖过了前两天的中奖和田杏打人。容家栋也是依旧忙忙碌碌,他接受了季铁林的两万块钱,本来他就想拉季铁林合伙儿,现在季铁林自己愿意,容家栋更是乐意了。
而且,季铁林突然积极起来,容家栋反而对自己做的事情更坚信了几分。
他以前是有点犹豫,现在就还是很感兴趣。
人没有变得这么快的。
只能说明,是他媳妇儿很赞成。
可是一个女人家,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按理说对这些很不懂的。为什么会赞成还能一下子就说服季铁林呢,容家栋一下子就想到了林秀婉的亲爹了。虽说他们父女因为断绝关系的缘故不来往,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林秀婉还有个蛮能耐的亲爹。
但是容家栋觉得……也许因为林秀婉知道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就是个神奇的误会了。
可不管误不误会的,容家栋这边已经请好了假,买好了车票准备去冰城了。
不过临走之前,这人也跑了两天的建材市场,又跟装修师父沟通的很透彻,还别说,装修师父还没见过谁家装修连图纸都自己画,当然,这搞得是很不错的。
他临走之前订好了材料,也把熊二叫过来监工:“材料你帮我盯着,装修这边一定要好,我既然花了钱就想要搞好了。”
熊二笑:“家栋哥你放心吧,我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容家栋睨他:“让我知道你偷懒,我就给你粑粑揍出来。”
他掏出一百块钱。
熊二:“哎呀,嘿嘿嘿。”
他都不用容家栋多说什么就把钱塞兜里,说:“我最近穷的都要捡烟屁股抽了。”
容家栋:“你恶不恶心啊。”
熊二叹息脸:“我委屈啊,我儿子这不是挣了八千?我媳妇儿赶紧给存起来了,一分没给我。”
容家栋:“给你也是吃喝用了。”
熊二:“……”
委屈巴巴。
容家栋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你给我拉倒哈,别这个眼神儿恶心人。”
熊二又嘿嘿上了。
容家栋懒得理他,招呼他:“来帮忙。”
他们要把全家的东西都塞到一个房间里,熊二立刻又跟着忙碌起来,边干别说:“你放心,晚上我就过来跟大爷一起住,保证保护大爷。”
容家栋:“我爸用你保护?我让你来住是给他解闷的,可不是真的担心他。他是拎着拐杖不假,但是那可不是为了拄着走道儿,是为了……”
“教训人。”两人同时开口,都没忍住笑了。
容家栋笑够了,这头儿也差不多了,他再三跟他家闺女保证,出门几天就给她捎好吃的,小雪宝才眼巴巴的看着爸爸离开。当然啦,其实爸爸一出门,小丫头就忘记爸爸了。
她咋咋呼呼的说:“妈妈,我们搬家快搬家。”
陶丽华:“……”
这就是他们家的小崽子!
小雪宝很着急呢,小家伙儿很着急想搬到萌宝家一起住。
陶丽华:“好,搬家。”
容奶奶今天也没练习去,一家子只搬了一点平时用的东西上楼,田杏跟她闺女住在主卧室,把闺女的次卧室让给了容家三个女同志。
雪宝黑葡萄眼张望:“我不是跟萌宝一起住吗?”
陶丽华笑:“是一起住啊!不过不是住在一个房间。”
她又问:“雪宝是不乐意跟妈妈一起住吗?你这段日子跟妈妈和奶奶一起住。”
雪宝赶紧说:“我乐意的啊,我乐意和你们一起住。”
田杏最近因为离婚的事情,心情一般,虽说打了人出了气好像好多了,但是人也不是机器,一下子就能重新启动。还是会心情不好的,不过因为容家人搬过来,叮叮当当的,她倒是没有想的更多了。
“萌宝,这段时间雪宝住在咱们家,你乖一点,带着妹妹一起玩儿,不要跟她闹别扭,晓得吗?”
苏萌小清脆:“好。”
雪宝在一旁听了,小耳朵动了动,说:“我不是妹妹。”
她小手儿翻花花:“我跟萌宝一样大呀。”
田杏笑着问:“那你几月生的?”
雪宝:“十月。”
田杏:“我家萌宝是八月,比你大啊,比你大就是小姐姐。”
雪宝长长的哦了一声。
“杏儿啊,帮我接把手儿。”容奶奶叫。
田杏:“哎呀,大娘您怎么把米面都搬来了。”
容奶奶:“我们在这边住总是要吃的吧?大夏天的不吃也坏了。”
“哪儿就至于了?我家也有啊。”
话是这么说,她还真是过去帮着搭把手了。只不过,却又想要往楼下拎,被容奶奶拉住,她说:“你别拦我哈。”
陶丽华紧跟着也准备去拿东西,说:“干啥呢?杏儿,我们住过来你不要钱我们都够不好意思了,你要是再贴这个贴那个,我们可不好意思住了。”
田杏:“好吧。”
她问:“你家几个工人干活儿?他们午饭怎么办?”
现在给主家装修,都是包饭的。
容奶奶:“我跟楼上甜宝她姥说了,她负责帮我们做午饭。”
还别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话了。
其实容奶奶和容爷爷这个年纪,一看就不是独生子女,那会儿哪儿有什么独生子女啊。不过是亲戚都不在本地罢了。因为距离远,有时候都是好几年才走动一次的。
遇到事儿真是顶顶没有邻居更能帮衬的上。
“我们都说好了的,省事儿。”
他们省了事儿,甜宝家也稍微能赚一点的,皆大欢喜。
要不说,怎么就不是时候呢,容奶奶想,这要不是正好赶上国庆汇演,她哪儿用得着别人帮忙?自己就干了,这能省不少呢。然而做了一辈子工作,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她既然加入了秧歌队,那就要做好啊。
家里这边只能暂时找人了。
容奶奶:“我为我们厂区的荣誉,真是付出太多。”
陶丽华:“那是自然,别人可不如您厉害。”
容奶奶骄傲:“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学校里能唱会跳的,后来进了厂更是文艺积极分子。”
雪宝的葡萄眼看过来,容奶奶立刻说:“我们雪宝就最像我,都很行。”
雪宝喜滋滋:“对啊。”
“雪宝,萌宝。”
孔甜甜这时也跑来了,趴在门边叫她们。
田杏:“甜宝快进来,你们几个小孩儿去玩儿。”
几个小孩儿凑到一起,孔甜甜:“我做了花生酥。”
她背在身后的小手儿一下子就拿了出来:“咚咚,我做的,看看好不好吃。”
雪宝:“哇哦。”
苏萌竖起大拇指。
孔甜甜:“嘿嘿,来吃。”
陶丽华笑着上前,说:“给我尝一块。”
雪宝立刻问:“甜宝,可以吗?”
孔甜甜:“可以啊。”
雪宝立刻拿出一块长方形的花生酥,放进了妈妈的嘴里,说:“好吃吗?”
问完了,自己又很肯定:“甜宝做的很好吃。”
别的小孩子都不行,但是甜宝可以的。
雪宝羡慕的说:“甜宝可厉害了,肯定好吃。”
陶丽华总是听雪宝说,甜宝会做好吃的。听得多了难免好奇,她看着卖相不错的花生酥的,被闺女放进嘴里仔细品味,很快的,她眼睛一亮,说:“真的特别好吃啊。甜宝你这手艺比我还好啊。”
陶丽华对自己还是很有数儿的,她相当惊讶的说:“你这跟谁学的啊,真好。”
孔甜甜:某东方厨师培训学校。
她心里说出实情,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反而是笑呵呵的凡尔赛了一把。
“天生的吧,其实我觉得自己做的还蛮一般的,但是大家都很喜欢。”
陶丽华:“……”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
真是有点像她男人容家栋的说话方式了,那种爱吹嘘。
不过她看着小孩子,也是笑,说:“那甜宝的天分蛮高,你都比我强了。”
她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还别说,自从她爸妈搬出去,这小丫头都长肉了。
她说:“甜宝没这做的花生酥都赶上卖的了,你外婆咋不做一点放在自行车摊儿那顺便卖?”
孔甜甜一愣。
陶丽华真就是随口一说,说完就转身去铺床了。倒是孔甜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萌宝的手艺能挣钱,她的其实也能啊。她完全可以听从陶阿姨的话。
孔甜甜这么一想,来了精神。
“好像真的行。”
她可以教她姥姥,陶阿姨觉得她会,她姥姥肯定也会。但其实不是的,这是她自己会的东西,不过她可以交给她外婆。孔甜甜越想越高兴。
她说:“我打算做了花生酥卖了。”
雪宝一下子瞪大眼:“啊?”
孔甜甜笑:“我觉得你妈妈说的好有道理。”
雪宝听到妈妈被夸奖,骄傲的挺胸,是了呀,她妈妈就是这么厉害这么棒,雪宝高兴的笑,说:“那,甜宝要挣大钱了吗?”
孔甜甜:“大钱不会啦,但是挣点买肉钱肯定可以的啊。”
雪宝:“哇哦。”
她吞咽一下口水,雪宝最爱吃肉了。最爱!
孔甜甜:“等我赚了钱,给你们做猪肉脯。”
雪宝歪歪头:“那是什么呀?”
她没吃过呀。
孔甜甜:“就是猪肉做的好吃的。”
雪宝吸溜口水。
陶丽华从屋里出来看见,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雪宝,你这个小馋猫。”
雪宝无辜大眼睛黑亮亮的,说:“小孩子,都贪吃的。”
不是她自己哦,是小孩子,小孩子都贪吃。
她是小孩子,也一样。
陶丽华:“那萌宝和甜宝……”
两个小姑娘齐刷刷的维护自己的小姐妹:“我们也爱吃。”
陶丽华挑眉,失笑出来,她说:“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雪宝立刻一手挽住一个,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说完啦,拉着小朋友们小声说:“我跟我爸爸说了,等我家房子弄好了,我请你们来我家住一宿。”
“真的吗?”
雪宝立刻大眼睛水汪汪:“当然是真的呀。”
她糯唧唧的:“到时候你们都来哦,我请我们班女同学都来。”
孔甜甜逗她:“那你不请男同学,小寒还有熊宝他们会伤心的吧?”
雪宝立刻:“可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住在一起啊。”
她摊开小手手,说:“没办法的。”
孔甜甜哈哈笑:“雪宝真聪明。”
雪宝:“嘻嘻。”
陶丽华看着小孩子们玩,小声跟她婆婆嘀咕:“我怎么觉得甜宝和萌宝像是大孩子,格外的让着雪宝,哄着她玩儿。”
容奶奶:“有吗?”
她倒是不觉得呢,不过老太太认为也很正常啊,她说:“我们雪宝很可爱,大家都喜欢她也不奇怪啊。”
陶丽华:“也许吧。”
不得不说,容家栋和陶丽华真不愧是夫妻俩,观察力都不错的。
其实这个,容家栋早就发现了,不过有观察了一段,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谁能到重生呢。
现在连个穿越电视剧都没有呢。
陶丽华有观察一会儿,发现小孩子们已经开始翻花绳了,索性不关注这些了。不过不得不说,他们搬过来对田杏的影响是很巨大的。她前两天沉默下来还是很郁结的。但是家里一下子就热闹了,她这跟着忙忙碌碌的……伤心?郁结?难过?
想不到了。
容奶奶:“我们今天在秧歌队,那个侯翠凤还想跟我争第一排中心的位置,结果大家都说我跳的更好。给她气的眼睛都发蓝了。哈哈哈哈。”
田杏:“侯阿姨年轻的时候就常跟您争,您俩还真是斗了一辈子。”
容奶奶高傲的笑:“谁要跟她斗,是她一直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我看啊,她就是妒忌我年轻的时候是厂里一枝花。”
苏萌孔甜甜:“噗!”
雪宝:“?”
容奶奶:“那个时候多少个小伙子啊,跟在我屁股后面,她可没啥人追求。”
苏萌孔甜甜:“噗!”
雪宝:“?”
容奶奶:“我就算是老了,也是最体面的,我儿子给我买了天蓝色的连衣裙,这人穿上显得又有气质又好看,我们秧歌队都问我哪儿买的。就她啊,嘴上说着一般般,转头儿跟我买个差不多的。呵呵呵,还不是模仿我。”
苏萌孔甜甜:“噗!”
雪宝:“?”
她迷茫的大眼睛,歪歪头看两个好朋友,说:“你们怎么了呀,怎么奇奇怪怪的。”
“有吗?”
雪宝点头:“有的呀。”
她撅着小嘴儿,学着她们的样子噗噗噗,说:“你看,就是这样。”
苏萌孔甜甜:“……”
我们是听八卦了呢。
不过,转移小孩子的主意力很简单的哦,孔甜甜:“雪宝,周末就要去表演了,你准备的怎么样,紧不紧张啊?”
雪宝摇头:“不紧张!”
顿了一下,又小声说:“好像,也有一点点。”
她说:“我是小蜜蜂,小蜜蜂嗡嗡嗡。”
陶丽华凑过来,好奇的问:“雪宝是小蜜蜂,那甜宝,你是什么啊?”
甜宝:“我是小蜻蜓。”
“那你呢?”
萌宝:“我是小蝴蝶。”
雪宝赶紧补充:“我们是小翅膀三宝。”
陶丽华:“……………………”
她由衷的问:“为啥叫这个?”
雪宝:“我们都有翅膀,别人都没有的。”
陶丽华:“那……你们班那个小如,她演什么?”
雪宝:“小如演小花猫。”她又补充:“小雨演小兔子。”
陶丽华笑:“都很可爱啊,小女生都是演这种可可爱爱的吗?“
雪宝小犹豫了一下,小脸蛋儿带着几分迟疑,抿了抿小嘴儿。
陶丽华:“呦?难道不是?”
雪宝轻轻点头,说:“那个……小桃子演眼镜蛇。”
萌宝甜宝:陶法医的心,你永远不懂。
雪宝对小手儿,说:“她想演大蜘蛛的,但是没有蜘蛛的衣服,她还想演蜈蚣,也没有……小乔让她找个正常点的,她就选了眼镜蛇。”
陶丽华:“……”
敢情儿,现在的小孩儿爱好这么广泛了吗?
眼镜蛇都是正常的?
陶丽华:“你们……还蛮有想法的。”
雪宝点头,糯唧唧:“对哦。”
她扬着笑脸儿笑,陶丽华低头轻轻的在自家小丫头脸蛋儿上香了一个,说:“那你练习的怎么样啦?”
雪宝立刻就起来,站在了客厅的中间,说:“我来我来,我来表演。”
陶丽华鼓掌:“加油加油!”
雪宝:“嘻嘻!”
小姑娘响呱呱的唱了出来,陶丽华点头:“唱的真好。”
他家的小姑娘,干什么都是最好的。
雪宝招手:“萌宝甜宝来呀。”
陶丽华问:“你们表演的是什么?”
甜宝:“我也是唱歌,萌宝也是。”
雪宝点头,叽叽喳喳:“我们女生每个人都有一个节目,男生都伴舞。”
陶丽华:“……”
她睁大眼:“伴舞?”
雪宝:“对呀。”
她扭着小屁股,说:“就是这样跳舞,我也会跳的。”
她小辫子一甩一甩,小屁股则是晃来晃去,陶丽华:“噗!”
几个大人用力鼓掌,雪宝还越发的来劲儿了,她高兴的说:“是不是很好看?”扭得更欢了。
小丫头招手:“甜宝萌宝,来呀来呀。”
两个小女娃儿顶着羞耻,也加入了,三只小崽崽晃动的欢实,不过,可真是没什么节奏,典型的三小只各跳各的。
陶丽华笑的趴在沙发上,说:“唉呀妈呀,这真该让你爸爸看看。”
雪宝:“没关系啊,爸爸可以等我们国庆节的时候看呀。”
陶丽华:“哎呦喂你这小丫头真自信。”
雪宝理直气壮:“我们跳的这么好,不可能不要我。”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周天,一大早,雪宝就换上了一条小裙裙,又跟妈妈说:“不用你扎头发。”
陶丽华:“你头发乱糟糟。”
雪宝:“我知道呀,但是我要萌宝给我梳头。”
陶丽华:“???”
苏萌:“我来了!”
这几天雪宝住在他们家,苏萌简直快乐无边,他们小葵花班,简直都要羡慕死她了。
至于说父母离婚……到底是个成年人了,苏萌作为他们的女儿,先头儿又有准备,所以竟然没怎么受到影响。可怜的大人可不就这样,不管遭遇多少糟心的事儿,都会很快收拾心情往前走。
因为都知道,自己不能停在原地。
苏萌就是这样,家里的事儿几乎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邻里邻居都以为小孩子不懂,其实……哪里是不懂呢。
苏萌:“雪宝,不要磨蹭哦。”
雪宝:“我才不磨蹭,我超快。”
两个小孩儿很快的手拉手一起站在走廊里喊:“甜宝。”
“来啦。”
陶丽华家已经开始装修了,一大早就开始了,三个小孩儿一起下楼的时候,雪宝探头往自己望了一眼,一大早就开始了呢。
“咚咚咚”的砸墙。
雪宝捂着小耳朵,说:“好响哦。”
“大锤砸墙。”
雪宝:“我知道我知道。”
其实,不怎么懂啦。
但是没关系,小孩儿们很快的在楼下集合,几个小孩儿也没着急走,果然看到林老师领着小淮过来了。林秀婉:“走吧,一起去学校。”
星期天的幼儿园没有人,林秀婉倒是领着小家伙儿们过来了,他们一到,就看到老厂长坐在门岗里跟门岗大叔唠嗑儿,林秀婉赶紧过去:“厂长。”
老厂长摇头笑:“我都退了,别叫我厂长了,叫我徐大伯吧。”
林秀婉:“您总是我们的厂长。”
她是真没想到,小寒说自己会说服的人,竟然是去年退休的老厂长徐厂长。
徐厂长:“来,你们到齐了吗?如果到齐了,咱们就出发。”
林秀婉再次震惊:“您都不需要看一看吗?”
徐厂长笑:“我相信你们还不好啊?”
被人相信,总是好的,但是吧……林秀婉还是觉得挺神奇的。
徐厂长:“你还没有你们班的小孩儿有魄力,这可不行。”
林秀婉真诚的点头:“我本来就不如他们啊。”
她笑了:“他们都很棒的。”
她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
徐厂长:“走,我跟厂里借了面包车。”
连这个,老厂长都想到了,林秀婉:“真是太好了。”
徐厂长:“你们能说服其他人才行。”
“我们可以!”脆生生的小女娃声音响起,雪宝仰着头,看着老爷爷,说:“我们可以哒!小朋友,要努力。”
“呦!这小丫头。”
雪宝黑葡萄眼亮晶晶,看着好认真呢:“我们表演的那么好看,没有人会不喜欢我们。”
她转头,寻求大家的赞同,问:“你们说对不对?”
大家纷纷点头:“对。”
徐厂长亲自开车带他们去文化宫,眼看一个个小孩儿上车,他说:“有点挤,凑合一下。”
“没关系呢。”
小朋友们奶声奶气。
徐厂长好奇的问:“你们为什么想参加国庆汇演啊?”
“对哦,为什么呀?”
雪宝附和了一句。
徐厂长没忍住笑了出来。
雪宝自己想了想,说:“我们演的那么好那么可爱,当然要参加呀。”
徐厂长笑的更厉害。
他觉得这个小女娃儿好有趣的。
雪宝眨巴大眼睛,不晓得这个老爷爷到底笑什么。甜宝倒是拉着雪宝的手,让她不紧张。
雪宝的转头去看小寒,蒋寒立刻:“我希望长大之后,提起小时候,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你才多小,就想到长大了。”
蒋寒:“长大很快的。”
雪宝:“对呀,我以前还是小宝宝,现在就是大宝宝了。”
车子很快的开到了文化局,门岗似乎认识徐厂长,打了个招呼就领着大家一起进去了。
小雪宝第一次来这里,她好奇的张望,这里看起来跟学校好不一样,小丫头有点点紧张,但是想到自己身边有这么多小朋友。一点也不用担心的。
想到这里,小家伙儿又挺了挺胸,攥紧了自己的小手手,说:“我行的。”
小季淮眼看小妹妹大眼睛有点懵懂的小担心,立刻凑上来,想要挤开孔甜甜:“我来牵着雪宝,我是大哥哥,我牵着雪宝。”
孔甜甜:“……”
真是烦人啊。
她说:“我也能照顾好雪宝。”
“但是雪宝跟着我才不害怕。”
小季淮理直气壮:“雪宝来,哥哥牵你。”
他用力挤开孔甜甜,孔甜甜捏拳头,很想口吐芬芳,如果、如果不是看你是个真小孩儿,我现在立刻就想把你的牙打掉!
小季淮可不知道,自己的小牙齿都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儿呢。
他就是觉得,小妹妹最需要他。
他牵着小妹妹,说:“雪宝,我们一定可以的。”
雪宝重重点头:“嗯嗯。”
徐厂长领了一群小孩儿进门,正在打乒乓球几个人都看他们,笑着说:“老徐,你咋领这么多小孩儿?”
徐厂长一本正经:“我这不是领小朋友们过来自荐吗?”
按理说,规矩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可是,谁忍心对这么可爱的小幼崽说出拒绝的话呢?
徐厂长笑着说:“这可是我们机械厂幼儿园小班的小家伙儿们,来,你们上前。”
一群小崽崽齐刷刷:“爷爷大伯好。”
反正都是男的,叫爷爷伯伯没问题。
大家都停下来,乐呵呵的。
“呦,这个小孩儿好大只。”
小季淮被点名啦,他也不怯场更不认生,大大方方:“我是中班的,小班的林老师是我妈妈,我来给他们做大树爷爷。”
他骄傲的挺胸:“我很重要!”
“噗!”
“我听说,你们想自荐参加晚会,你们可以吗?”一个大叔板着脸问。
雪宝轻轻的往小淮哥哥身后靠了靠。
蒋寒:“当然!”
小季淮:“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哎呀,他连这个都会说,真是太有文化了,果然是大孩子。
别人还没说啥,小淮先在心里表扬自己一句。
“呦,你这小孩儿还挺自信的。那,来表演一下?”大家都凑过来看热闹,真是难得看到这么多的小不点,一个个矮墩墩的,但是小样子倒是很认真。
哎呦,还有个牵着小妹妹的……哈!
蒋寒转头,看向了大家,严肃:“有没有信心?”
“有!”
蒋寒继续:“一二三。”
“加油!”
小家伙儿们,气势十足。
大人,笑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