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萍宗。
这个位于东部州东方的,一个三流小宗派,最近却显得很是热闹。
因为今日,便是他们月萍宗老祖宗的一百五十岁大寿。
而自从三五日之前,月萍宗就在为了这次的寿宴做筹备了。
虽然月萍宗这个宗门不算大,但在当地也是很有影响力的,这老祖宗的一百五十岁大寿,办的也是风风光光。
不管是附近的村落还是县城,月萍宗的人差不多都宴请到了。
月萍宗的宗门之内更是好生的喜庆,早在今日之前,连着两三日,请来的锣鼓敲打,戏班曲社就没有断过,让这个平日里有些清冷的门派热闹非凡。
今天寿宴当天,门派内更是人声鼎沸,有附近宗派来贺寿的修炼者,也有周边县城村落里有头有脸的高官和富商毕竟像月萍宗这种级别的小宗门,还是不可能彻底超脱俗世的。
打点好跟这些俗世中大人物的关系,对他们宗门的发展也很有好处。
而且一百五十岁,这的确算得上是大寿了。
虽然对于修炼者来说,活个一两百年,两三百年都算正常,但毕竟,自从千年前的灵气衰退开始,直到两百年前,大陆上的灵气才逐渐复苏,修炼一途才重回大众视野。
现在的修炼者,岁数最大的,也就才二百岁左右,一百五十岁对于当今这一批修炼者来说,已经是高寿了。
不过这月萍宗的老祖宗,年纪虽大,但实力只能算得上是一般。
月萍宗的老祖宗如今也就只有虚婴六重的实力,而且似乎从几十年前开始,他的实力就定格在虚婴六重了。
他的天赋,到这里已经彻底耗尽。
“来来来,王县令,您快这边坐。”
“诶,李大人,怠慢怠慢,快请!”
“赵道友,您怎么才来,不不不,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快坐快坐。”
今日月萍宗的宗门广场之上,宴席摆了足足百桌,人挨人人挤人的,再加上旁边时不时有月萍宗的长老或是话事人招呼,那热闹的景象,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个小村子的村口吃席。
一道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悄然踏入了月萍宗这热闹的宗门广场,门口负责招待的月萍宗弟子赶忙上来打招呼道:“这位前辈,您是哪派的高人,还请告知晚辈,让晚辈好去通禀门内的长辈。”
白袍男子脚步一顿,随后似是随口道:“无门无派,一介散修罢了。”
白袍男子这么一说,那名月萍宗的弟子立刻就失了兴趣。
他转头招呼起了后面进来的一众修炼者,而白袍男子似乎也不失落,自顾自的找了一处角落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很快,又有几名身着道袍的修炼者走了过来,他们似乎也不喜热闹,坐到了这角落。
见到白袍男子,这几人中的一人拱手问道:“既坐一桌便是缘分,不知这位道友高姓大名?”
“姓王。”
“原来是王道友,在下李家李雄斩。”
白袍男子只是微微点头致意,没再说话。
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将这个李雄斩放在心上。
跟着李雄斩一同前来的几名修炼者,看起来似乎是李雄斩的跟班一般,他们一见这白袍男子如此目中无人,不由得都有些动怒。
唯有李雄斩,伸手虚压了他们一下后,才默默的坐了回去,看了那白袍男子一眼后,便没再上前说话。
这白袍男子不是旁人,其实正是易容成王小肉的唐泽。
刚刚那个主动上前来问号的李雄斩,其实唐泽并非没有听说过。
东部州局势动荡之前,曾有五大家族鼎足而立。
分别是李家,澹台家,陈家,宋家,欧阳家。
当初的澹台家是五大家族中排行第二的世家,而李雄斩所在的李家,则是五大家族中排行第一的家族。
想当年唐泽跟澹台家,尤其是跟澹台筝之间关系还算不错时,就听澹台筝介绍过这几大家族的情况,其中澹台筝重点提到,李家有个年轻的天骄,名叫李雄斩。
据当时澹台筝所说,李雄斩不似其他东部州的天骄,只在东部州修炼,相反,李雄斩早早的就依托家里的关系,拜入了中部州赫赫有名的归元宗。
当时澹台筝口中的李雄斩只有金丹八重的实力,而现在一年过去,这个李雄斩的实力,倒是提升到了虚婴一重。
当然,不管是虚婴一重还是元婴一重,在唐泽面前其实都不算什么。
如果是平常,唐泽可能还会愿意抽出点时间,跟这个李雄斩虚与委蛇的客套上那么两句,但今天,唐泽并没有那个心情。
此时的他表面上坐在这里,安静的闭目养神,实则,他的神识已经扫遍了整个月萍宗。
以唐泽现在的神魂强度,外加上红的帮助,哪怕他只是坐在这里不动,都能将月萍宗的上上下下看个一清二楚。
“少爷,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能让您搭话的人,这东部州如今能有几个?”
“就是,看他油头粉脸的,气息似乎也不强,有什么资格蔑视您啊。”
而此时,坐在唐泽对面的李雄斩的那些下人跟班们,却是嚼起了唐泽的舌头。
李雄斩却是微微摇头:“有些事情你们不懂,此人决计不简单。”
刚刚李雄斩之所以选择坐到这边,就是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这个看起来油头粉面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绝非是等闲之辈。
甚至李雄斩还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中部州见过这人。
“姓王,莫非”李雄斩的心头忽然冒出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念头。
不过转念一想,李雄斩又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那位大能,以那位大能的实力和地位,又怎么会搀和东部州这么一个小宗门的老祖寿宴呢?
正在李雄斩思索之际,他的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冷笑。
“呦呵,我当这是谁呢?
这不是李家那条漏网鱼,丧家犬吗?
怎么,舍得从中部州跑回来了?”
这冷笑刻薄尖酸,让李雄斩和他跟班的神色顿时一变。
转头看去,李雄斩的眼神立时冷了下来:“宋威,去年你们宋家靠着做牛做马,给人当狗来讨好澹台家,才免于被澹台尊绞杀,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哈哈,资格?
你们李家几乎快死绝了,我们宋家还活着不少,这就是资格。”
那名被称作宋威的年轻男子挂着冷笑,走到了李雄斩和唐泽所坐的这张桌旁。
看了眼唐泽,宋威随手呵斥道:“小子,滚一边去,给爷爷我把座位让出来。
爷爷我要坐这里。”
眼看唐泽没有动作,宋威又是瞪眼怒道:“怎么,假装没听到?
知道爷爷是谁吗?
宋家大少宋威,你惹不起的人!”
他的话,让原本闭目的唐泽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就算是你爷爷来了,都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