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叔明在褚未遥面前停下,恨声道:“褚未昭,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躲在你妹妹身后。”
褚未昭非常能屈能伸:“那我宁愿不是!”
褚叔明:“……”
褚未遥:“…………”
“行吧,姐姐,你到底做什么了,怎么惹得爹这么生气?”
褚叔明咬牙切齿地盯着褚未昭。
褚未昭从褚未遥身后冒出个头,愁眉苦脸的开始倒酸水:“哎呀,遥遥,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不是跟太子殿下他们一起出去玩,结果不小心听到杜右丞家里有意凑合我和他家的女儿,还准备使不入流的手段,关键是杜右丞家的女儿和王寺卿家的儿子早就私许终身了,我可不想拆人家一对小鸳鸯,于是,咳,我就把他们约会的事儿给捅出去了。”
褚叔明脸皮气得抖动:“你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手段吗!老子今天还因为你在上朝时被参了一本,要不是陛下明察秋毫,褚家就要倒霉了你知道不!”
褚未昭皱眉:“这事儿又不是我们的错,他们哪来儿的脸找咱家麻烦?”
褚未遥听得出褚未昭话里真切的疑惑,但阅遍宫斗宅斗小说的她能大概明白,估计杜右丞这是恼羞成怒了,以为陛下存着弓尽鸟藏的心思,于是上折子弹劾。
王寺卿如今迫不得已下和杜右丞结亲,估计也有意掺和进来,接下来这段时间褚家怕是不会太好过。
果不其然,接下来和褚未遥设想的差不多。
杜右丞和王寺卿在京城多年,手里的人脉关系网广大,而褚叔明才回京没多久,就算他如今声名显赫,可就是因为太过显赫了,谁能肯定这是不是一时繁华,若是永显帝哪天突然反应过来了,要对褚家出手,这谁也说不准。
而王寺卿和杜右丞就赌皇帝的心思。
一封封奏折被呈上了永显帝的案台。
永显帝意味不明的看着这些奏折,内侍静默站在一旁,永显帝突然开口:“李全,你说,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李全低垂着头,不敢应答。
“他们可真敢猜啊。”永显帝靠在椅背上,叹息一声,“以为朕喜好兔死狗烹?还是觉得朕绝对容不下褚家?就连朕的几个儿子都是如此想的,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朕原先一直在想,太子性情温和,手段不够强硬,如今看来,也就太子是个明眼人。”永显帝拿起太子写的奏折,里面详述了褚家的功劳,句句皆是为褚家开脱。
再一看另一边堆得高高的奏折,那些全是弹劾褚家过错,永显帝突然冷笑:“这些人只看见了褚家如今的辉煌,却忘记了这是用褚家的满门忠烈换来的,他们享受着天下安定繁盛的成果,却忘记这是谁用鲜血打拼下来的。一个个的,都希望朕打压褚家,朕偏偏不如他们所愿,只要朕坐在这个位子上一日,褚家的辉煌便一日胜过一日!”
李全恨不得将头塞进地里,将耳朵死死堵住,这样就听不见这些一不小心就要人性命的言辞。
褚叔明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该怎么和陛下解释,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在上早朝时,陛下就将弹劾他的奏折当着百官的面扔在地上,勃然大怒。
“朕平日里是不是太宽容了,以至于尔等敢无端猜测朕的心思?朕看你们的手伸得挺长啊,要不这个位子给你们来坐得了?!”
百官哗啦啦的往下一跪:“陛下息怒!”
“息怒?”永显帝冷哼,“朕怎么觉得尔等巴不得朕气死在这位子上?”
底下鸦雀无声。
永显帝仍在怒中,褚叔明跪在地上,眼睛偷偷瞄了几眼扔在地上的奏折,入目可见的奏折就有五六份,可见弹劾他的人有多少。
原来他在京城中的人缘这么差啊。褚叔明叹气。
但看陛下这个样子,这是愿意信任他啊,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今天的早朝不欢而散。下了朝后,有不少人上前寻褚叔明攀谈,估计是看出了永显帝的态度,褚叔明敷衍了几句,他才不想和这些墙头草打交道,风一吹两边倒的东西最靠不住。
头一转,就看见王寺卿站在不远处,正带着笑容看着他,和褚叔明对上视线后,遥遥对他一拱手。
褚叔明愣了愣,扯了扯嘴角,真当他大老粗啥都不懂呢,要是没这人的默许和暗示,怎么会有这么多朝臣弹劾他。现在还想对他示好,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去!
真觉得这早朝上得没意思,褚叔明溜回去了。
唉,还是要想个办法辞了这官回老家啊。
渐渐步入秋季,京中的气温再不似盛夏,离每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越来越近,楼清枝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传信给褚未遥。
楼清枝答应她的事情,他很尽心尽力,然而可惜的是,也许是因为过去了太长时间,楼清枝也一无所获。
褚未遥和他见了几次面,对这些结果早有预料,也不是特别失望。她如今更在意的是,楼清枝还不肯在她面前透露身份,非得隐瞒她,然后她就看着他一会儿用“楼清枝”这个身份与她相交,一会儿用“国师”这个身份与她周旋。
褚未遥玩心大起,在楼清枝面前端着架子,一派坦荡荡,然后在国师面前诉说她的所求不得,有几次,褚未遥分明感到楼清枝在她面前都快装不下去了,却没想到楼清枝死扯着这层马甲不放。
他难得想这么玩,褚未遥便依着他,故作不知。
一日,褚未遥懒怠在家,门房送了一张帖子给她。
“姑娘,刚刚有人送了一张请帖过来。”
褚未遥接过请帖,没着急打开,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内心疑惑,最近好像也没人设宴,几个小姐妹也各自有事,谁会在这个时候给她送来请帖。“可问清了是何人相邀?”
门房小厮:“回姑娘,是一位公子亲自送来的,他只说,‘故人相邀,见了便知’。”
褚未遥心一跳,她这段日子确实在寻找千百年前的故人,怎么会这么凑巧就有人找上门了?
“姑娘,您要去赴约吗?”丫鬟小声问。
褚未遥回过神,翻开请帖,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是京中一两一金的兰墨,请帖上的字迹大气磅礴,勾连不断,任人看了无不称一句风流。
“去,当然去。”她倒要看看,这个故人是什么故人。
我和Boss又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