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刚到电厂办公区,便被阮世雄招到办公室。
这货想来昨天已经听了黎玄媚的汇报,觉得刘铭这人惹麻烦的能力太过出众,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尽快促成那件事了。
“阮总您找我有事儿?”
“坐!事情是这样,玄媚是我的干女,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有相中的男孩子,我想替她做个主,把这门亲事给订下来。”
“哎呀,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呀,再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阮世雄一愣,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们交趾可以一夫多妻,玄媚这么娇艳的鲜花,摆在家里不也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吗?”
刘铭心里冷笑,这老头子是想钱想疯了。
阮世雄见刘铭不语,又使出杀手锏,“昨天,你的爷爷可是亲口同意这门亲事了哦。”
刘铭惊道:“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你还没从志明市回来的时候啊,嘿嘿,如果不是这样一层关系,你早就被机动队的范文林带走审问去了。”阮世雄的脸上多了一层阴鹜,“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想到那里去呆上一个小时的。”
刘铭索性问道:“不知道交趾的婚俗习惯是什么规矩呢?”
“关于聘礼嘛……”阮世雄想了想,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这是什么意思?”
“一百万米元,外加一根1000克的金条,打首饰,这是我们沿海镇的风俗。”
刘铭微眯了一下眼睛,“沿海镇的风俗习惯,好别致。”
“晚上我约了你爷爷,在鸿运酒店吃定亲饭。”阮世雄假装听不懂刘铭话里的含义,快刀斩乱麻道。
刘铭暗忖,这鸿门宴自己算是吃定了,如果不从,恐怕今天就会被那些机动队的人带走问话。
“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中,都已了然,这订婚不过是个名目,阮世雄只要收到钱,立刻就会安排悔婚的桥段。
刘铭心里却早有打算,他可不打算将自己这钻石王老五的金身,被那个黎玄媚破掉。
待刘铭走后,一直站在秘书间旁听的黎玄媚快步走出来。
“干爹,刘铭同意拿钱了?”
阮世雄点了点头,道:“那小子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了,这钱他一定会出,唉,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身家,否则一定能敲到更多!你把钱搞到手后,通知技术部门,把东方厂的图纸都批准了,让这小子趁早离开现场。”
黎玄媚原本还有一丝希望,凭自己的姿色套住刘铭这个富家子弟,趁着阮世雄退休无暇顾及她的当口,顺势嫁给刘铭,逃离交趾,去享阔太太的福。
可自从昨天听到刘铭在志明市一夜风流的骚操作,现在想到这个人名就胃液翻涌,只准备榨干这个人身上的钱了事。
黎玄媚暗忖,是时候给自己想想后路了。
刘铭走进东方厂的办公区,妙宛凝迎了上来。
“那阮世雄怎么个章程?”
刘铭轻笑道:“敲竹杠也有章程?现在不敲东方厂了,直接敲到我的头上了。”
妙宛凝娇笑道:“那感情好,卖了你一个,幸福全公司嘛!”
刘铭冷笑道:“好说好商量都不行,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妙宛凝一见刘铭这表情,心里已经开始期待当吃瓜群众,观摩阮世雄倒霉了。
香港机场,黑石集团的资深经理佩琪刚走进出发大厅。
“管师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争取把对方的要价压到最低!”
“……”
“对,港交所这边也已经派人接洽,一旦收购成功,我们就立刻在全世界范围内,宣传造势,你放心,这只是为了体现出我们的诚意和专业负责的态度,不另收费。”
“……”
“好的,一有进展,我会马上与您联系。就这样,期待下次再见!”
说完,佩琪嘴角挂笑地将手机挂掉。
当得知管洪亮要拿下道尔顿隧道机业务时,倒让佩琪对其宏大的气魄感到一丝钦佩。不过更令佩琪兴奋的是,一旦两家公司达成交易,自己得到的中介费用也是相当可观。
“女士,我们回纽妖城吗?”一位助理上前问道。
“不!”佩琪从手提袋里取出了一张传真照片,吩咐道:“订最近一班到志明的机票,我要办些私事。”
“好的,女士!”
……
傍晚时分,刘铭搀着老爷子赴宴。
“我说爷爷!来交趾前,您可说就是溜达一圈儿,这才没几天,就把我的终身大事给定啦?”
刘铭开始好奇,这老爷子被黎玄媚下了什么迷魂药,自己从志明市回来之后,就通知自己跟那女人订婚。
“你不着急,我还着急抱重孙子哪!”老头兀自絮叨道:“再说了,我都打听了,人家玄媚啊,甘愿在交趾给你做小,花钱买个小妾,多划算!”
“喂喂喂!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妻妾成群这套?您问问国际婚姻法答应不?”
“放屁!传宗接代天经地义,老头子活这么多年了,咋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国际婚姻法?”
得!还真忽悠不住这位老爷子。
祖孙二人步行到鸿运酒店,才发现今天这酒店门口,居然有六名士兵在站岗。
“好家伙!直接奔着鸿门宴的规格去了!”刘铭笑道,论敲竹杠,这位阮世雄果然是认真的。
刘老爷子一脸坦然地道:“赶紧去赶紧回,你屋子里面不是还藏着个小美人儿嘛,我可没说你是来吃定亲饭的!”
走过一道水榭长廊,阮世雄的“定亲宴”设在了酒店最里面的豪华包房。
一桌丰盛的酒席,中间是特色的四种河鲜鱼、虾、蟹、贝火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阮世雄与黎玄媚早已在此等候,今天的黎玄媚穿了一身酒红的奥黛,将她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让刘铭颇有惊艳之感。
“刘老先生,听说您在这里旅游,很早就想请您吃饭了!快请入席。”阮世雄热情的招呼道。
刘老爷子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探手上前,跟阮世雄握了握手。
“哎呀,我孙子能得到黎小姐的青睐,那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黎玄媚则全程保持微笑,只是目光已不再盯着刘铭了。
刘铭暗哂,这女的真现实啊,老子这边刚有意给钱,在她眼里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座位安排上,刘铭坐在下首,挨着刘老爷子,方便照顾。
他给老爷子布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细节。
就是老头儿在同阮世雄聊天的当口,右手拇指一直在用力的摩挲手杖的杖头。
刘铭与老爷子相处有段时间了,可从来没见他在酒席间有这种动作。
坐在老爷子对面的黎玄媚,只当他是初见自己干爹,慑于阮世雄说话的气场,有些紧张。
等到阮世雄开场白讲完,刘老爷子颤声道:“呃,阮长官,我们祖孙二人远赴万里,才结下这门亲事,这风俗习惯上还请您多多指点!就拿这个定亲宴来说,不知道这沿海镇都有什么流程讲究啊?”
阮世雄光想着拿聘礼了,却从来没想过,这定亲宴上会有什么流程讲究。
“呃,这个风俗嘛……”
很会察言观色的黎玄媚赶紧接话道:“我干爹也是第一次主持订婚,若说到讲究嘛,玄媚嫁人自然是嫁夫从夫的。”
而她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刘铭,突然有些烦躁不安。
这时,刘老爷子笑着开口道:“我们老家那里,一提到定亲就是喝酒,连摆三天的流水席,十里八乡的亲戚朋友,只要是来了,就坐在那里喝!当然啦,这是交趾,咱们长辈就对饮三杯,走个形式便可以了。”
阮世雄笑呵呵地道:“老爷子果然豪爽,那咱们就喝上三杯,玄媚,斟酒!”
黎玄媚闻言赶紧起身,为两位长辈斟酒。
刘老爷子笑道:“这第一杯,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说完,老爷子侧耳倾听,等阮世雄喝完后,他才将酒杯一饮而尽。
待到黎玄媚为两人斟第二杯时,老爷子突然出声道:“玄媚丫头啊,这酒嘛,一定要满,我来检查一下子。”
说完,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酒杯的边缘,“你看,没溢出,就不算满杯,在我们老家,这不满杯,可是很不吉利的呦。”
黎玄媚无奈下只好迁就老爷子重新为其斟上,直到酒液溢出一些。
老爷子这回摸了摸酒杯边缘,满意地道:“嗯,就是这样子,看来玄媚这丫头将来一定能侍候好自己的男人。”
阮世雄刚要举杯,却见刘老爷子将手缓缓伸过来道:“我再来检查一下,阮长官的酒杯。”那语气,似怕黎玄媚欺负他是个盲人,没有给阮世雄斟满一般。
阮世雄只好耐着性子,将酒杯搁在桌上,让老头检查。
当老头的手指刚碰到酒杯边缘的时候,刘铭突然站了起来。
“爷爷!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再想想为好!”
刘铭话音刚落,包房中原本融洽的气氛顿时一窒。
“小铭!?你……”刘老爷子气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