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
看到来人的模样,李建成直接从正堂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的惊愕。
来人正是太原之主,北隋唐国公李渊。
李建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何李渊会突然出现在国公府。
而且自己在之前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但李渊已经来了,带着他身着红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侍从们。
“李渊?”
耳听得李建成口称来人父亲,陈平等人也都是极其的惊讶。
王珪慌忙上前磕头,口称见过国公。
周围的世家豪族的家主们也都赶紧跪下。
他们这些人的心中,从来都是以李渊马首是瞻。
四十八九岁,不到五十的李渊,正是一个年富力强的时候,整个人状态很好,精神头十分的旺盛。
身着着轻甲,配合着那副不威而怒的面孔,让人心生敬畏。
李建成连忙走下来,方才见到赵洪跟在李渊身后,一脸小人得意的模样。
刚刚他还在想,王开都来了,怎么没见太原知州赵洪这小子。
现在看来,多半是他前去迎接李渊去了。
“见过父亲。”
李建成虽然此时已经是天策上将大将军了,但在李渊面前却依旧是他的儿子。
而且这个天策上将大将军具体什么品级,陈平带来的圣旨里也没有明说。
但李渊可是正经八百的国公,而且还是北隋八个上柱国中,唯一一个没有被陨石砸死硕果仅存的一位。
因此这天策上将大将军就算和国公平级,但官职上却还是比李渊矮一头。
“嗯...”
李渊在部
他先是看了看李建成身上的衣衫,而后又看了看四周。
最后视线放在了李建成的桌子上,微微皱眉,快步走上前。
将桌上的酒杯端起来闻了闻,眉毛皱的更紧,转身道:“这可是我藏在酒窖里的那坛上等女儿红?”
女儿红这酒,乃是江南东道的习俗。
生了女儿那天,父亲要在桂花树下埋上几坛子好酒。
待到女儿出嫁那天,随着女儿送到夫家。
这碗里的酒,便是李秀宁出生时,李渊亲手酿了,亲自埋下去的。
因此虽然相隔多年,但只是闻了闻味道,便能品出来。
李建成则是一愣,他刚刚只觉得这酒喝起来很是不错,还想着待到宴会结束后问一问管家,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好酒,怎么自己从未喝过。
眼见得李建成一脸的懵,旁边跟过来的李管家慌忙跪在地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老爷,是奴婢的过错,奴婢不知这是大小姐的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着扇起自己的耳刮子来。
“你这老货,那酒上都是土,乃是娘子不久前亲自挖出来的,我还怕你们搬错,专门放在一旁,你能不知道!”
一个粗狂的声音从李渊身后响起,震得李渊耳膜有点疼。
李渊很是嫌弃的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张黑脸上挂着怒气,正是李秀宁的心腹马三宝。
“三驴子,小点声能闪了舌头还是怎么着?”
李渊直接骂道:“站在老子身后,你是想吓死老子不成?”
马三宝脑袋一缩,全然没有了刚刚训斥管家的凶狠。
“国公爷,这是娘子...娘子出嫁的酒...”
马三宝小声的解释,李渊双手扣着腰带,看着一旁的酒坛:“秀宁亲自挖出来的?”
“对,小人想要替娘子挖,娘子还训斥小人一番呢。”
马三宝赶紧解释:“娘子说,这酒若是直接挖出来喝会有土气,非得挖出来后放个一年半载,方才最适合喝。”
“嗯,我这姑娘啊,向来是有主意的。”
一提起李秀宁,李渊满脸的笑容。
他这辈子有三大幸事,这第一件就是结识了王老夫人,这第二件事便是娶了窦姑娘,这第三件事便是生了个好女儿。
细细算来,自己这辈子和女人很有缘。
看了看李建成道:“起来吧,都掌管天下兵马了,还给我这个小小国公磕头,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一番话说的李建成冷汗连连,大气也不敢喘,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
而且他也发现了,此时以王开为首的所有世家家主,全都很自觉的站在了李渊背后,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李渊当年进关中,单马入太原,第一个结识的便是王开。
身后的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全部都是当年李渊招募的游侠儿。
他们之所以从游侠儿变成了富甲一方的世家豪族,原因也很简单,李渊把当年那批世家全部杀的干干净净。
太原之所以如此稳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要李渊一声号令,这些世家豪族的家主们全部都会跟着他的旗帜走。
之前敢准备造反,也是因为这些世家豪族们和李家虽然不是铁板一块,但各家家主和李渊却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见自己的大儿子吓的浑身发抖,李渊也没了再逗他的心。
马三宝身边的一个白面书生笑盈盈的走上前,将李建成搀扶起来。
李建成感谢的向他轻声道谢,看了那人一眼。
只见这人冲自己暖心一笑,看起来十分的和善,让人十分有好感。
“哪个是陈平啊?”
李渊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四周,视线在不认识的人脸上游荡。
陈平赶忙出列行礼:“见过唐国公,下官便是陈平。”
“好,哪个是郭嘉啊?”
李渊也不理会,继续问道。
郭嘉也赶紧出来行礼。
李渊也没有理会,反而转头看向范增:“如此说来,你便是范增了?”
范增走到郭嘉和陈平身边,也冲着李渊行礼。
“王珪!”
李渊也不理会范增,反倒是看向王珪高声道。
王珪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国公爷...”
“这三个家伙哄骗于你,你还信了他们?有什么好盘算的?”
三天一听这话,全都打了个冷颤,心中很是不妙。
李渊则不在意他们的感受,看向那个白面书生道:“赵普,你来给王珪说一说,若是你,该如何和他们商议?”
众人全都向着那白面书生赵普看去。
赵普则依旧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王珪大着胆子问道:“敢...还,还请赵先生赐教。”
“赐教不敢当。”
赵普十分谦虚:“三家与我太原合作,自然是各有所图的。”
“郭先生所图的乃是记挂曹将军,便把曹将军的首级割了,郭先生便不会惦记了。”
“范先生所图的乃是保存黄巾军的实力,咱们太原军兵强马壮,直接将黄巾军全都杀了,也就不必范先生劳心劳力了。”
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只有李渊连连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至于说陈大人所虑,无非就是替伪帝杨芳除掉杨默杨公子,既然如此,咱们便给杨公子黄袍加身,奉杨公子为大隋之主,让杨芳也彻底断了念想。”
第三句话说完,厅内众人直接丧失了思考能力。
只有李渊听的很是舒坦。
赵普恭敬的向李渊行礼道:“国公爷,这三件事里,黄袍加身此事最容易,在下曾经做过,很有经验。”
前世里,在陈桥驿,便是赵普把赵匡胤灌醉,亲手将黄袍披在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