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
“就是这里。”青木霞道停下车,指着前面的小丘说道。
“谢谢。”张星淼和青木霞道不怎么熟,显得有些生分。
“张君,”冬月凤岐叫住了张星淼,“务必小心,我们也不确定你会在里面看到什么。”
冬月凤岐在此之前跟张星淼说过,西羽凉介在那里看见过许多幻觉。但是这些幻觉有的和他个人相关性很强,所以说它们很大可能会因人而异。
张星淼下了车,阳光从小丘后方照射过来。从刚刚来到这附近开始,他就明显感受到了一股神性波动。而这股神性波动还非常完美地被封禁在这一片区域,难怪斩鬼人们也得等到西羽凉介得到了“雪女的馈赠”之后才能够发现这里。
张星淼走上小丘,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控制住光线,营造出自己还在向上走的假象,随后把手伸向远方,一道光束从他手中飞出。张星淼看着光束消失的方向,又向上走去,来到了小丘的顶部。
张星淼向下看去,下方是一片泥泞,仿佛沼泽。他感觉到神性一阵一阵地向他袭来,隐隐约约伴随着残暴的杀气。
恍惚中,张星淼似乎看见了粼粼白骨,无穷无尽的幻象从那些白骨的空洞的眼眶中袭来。
刹那间,张星淼似乎来到白山黑水之间,目睹侵华日军的暴行。他眉目间掠过愤怒的神色,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切换。他又看见有恶鬼撕烂人类的躯体。随后是一朵蘑菇云升向空中。紧接着,一人一鬼持刀对立,彼此身上都浸满鲜血。
而就在这时,张星淼突然看见了自己。陡然间,张星淼坠入了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正是他自己的面孔。
“第二人格?”张星淼试探地问道。他并没有感觉自己的精神中有一部分抽离了出来。
“张星淼”并没有回答张星淼,而是围绕着他走着。张星淼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但是他听不清楚那说的是什么,更无法对其做出回应。
“张星淼”眯着眼睛看着张星淼,张星淼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眼神可以这么吓人。“张星淼”忽然对着他冷笑,指了指张星淼的头,仿佛若有所指,他的身影则渐渐溶解在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张星淼有些发愣。忽然感觉周围的黑暗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一股漩涡在把他向内卷去。慌忙之中,张星淼伸出手,照亮了前方的黑暗。
而他看见了从黑暗之中伸出的长满獠牙的触手。
在小丘脚下,青木霞道、冬月凤岐和林晨紧张地看着张星淼——在他们眼中,张星淼正呆呆地伫立在小丘顶部,身影时而明显时而虚化,仿佛与他们处在另一个世界。
“他没事吧?”林晨低声问冬月凤岐。
冬月凤岐皱着眉头,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太刀。青木霞道把手挡在了他身前。
“先等一等。”青木霞道说道。
就在这时,有什么物体飞到了车窗上,青木霞道下意识地弓起身子,翻身跃出了车厢。而冬月凤岐也在那一瞬间拉着林晨下了车。
风把贴在车窗上的东西刮了下来,滚到了冬月凤岐脚边。冬月凤岐低头看去,瞳孔一缩。这是他表演团的衣服,此刻却沾满了鲜血。
“团长……”冬月凤岐皱紧了眉头,看向前方。一个袒胸露腹的英俊少年把武士刀架在肩膀上,身后跟着一众恶鬼。
“放心,我只杀了他一个。”酒吞童子狞笑着,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犄角和獠牙,“取下的人头之后,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让你们在地狱也凑个表演团。”
“混蛋。”冬月凤岐抽出两把太刀,示意林晨躲在自己身后。青木霞道蹲下身子,作出了拔刀术的起手式。
一阵天风袭来,一个穿着武士盔甲,戴着红色长鼻子面具的身影从天而降。
大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