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荒原。
“恩德伊斯。”赛特眯了眯眼睛,没有轻举妄动,等待着恩德伊斯先手进攻。
“我吸引火力,你主力攻击。”赛特继续说道。
“不错,很有自知之明。”荷鲁斯说道。
“还不是看你有神石。”赛特话刚落音,恩德伊斯已经展开了攻势。长满獠牙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攻向两位神明。赛特迅速飞奔离开,一边奔跑一边扬起滚滚狂沙。荷鲁斯以远超以往的速度冲向恩德伊斯,恩德伊斯从混沌之中伸出手,轻轻一指,赛特召唤的黄沙立刻被一股强大的混沌吞噬。荷鲁斯直奔那只手而去,一条条触手从他面前升起。荷鲁斯锐利的羽翼轻易地切割着那些触手,飞行时的巨大动能竟然能把它们撞得粉碎。忽然,一条触手从荷鲁斯正下方猛地伸出,荷鲁斯利爪一抓,立刻将那条触手撕成碎片。但那条触手在破碎之前吐出了所有的獠牙,其中一个竟然正好击中了荷鲁斯肩膀上的伤口。
巨大的痛苦瞬间包裹住了荷鲁斯,荷鲁斯无力地向下倒去,坠到沙漠之中,在地面上撞出一个巨大的沙洞。数条触手从周围伸出,想要碾死荷鲁斯。就在这时,沙漠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牢牢地捆绑住恩德伊斯的触手,不让它接着攻击荷鲁斯。荷鲁斯忍着剧痛振动双翼,冲破束缚。
“荷鲁斯!你拿了神石怎么还这么弱啊?”赛特对着天空大吼道。
荷鲁斯看了看自己肩膀上正在滴血的伤口,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是我的问题吗?”
半空中,那团混沌遮住太阳,混乱地跃动着。在恩德伊斯身后猛地窜出数条直插天空的巨大触手,这些触手上长着错乱不堪的獠牙、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浑浊肮脏的巨口以及冒着绿色脓血的肉瘤。这令人作呕的场景强烈地冲击着赛特和荷鲁斯。即便有神石的加持,荷鲁斯还是觉得有着头昏脑涨,赛特更是直接支撑不住,仿佛被一万条蛆虫入侵了大脑般痛苦。
荷鲁斯紧紧握着“混沌以太”,企图在恩德伊斯对他发起攻击的时候能够保护住“混沌以太”,就在这时,他感受到精神中出现了一道幻影。他抬起头,盯着那令人作呕的场景,他看见了无穷可能,无限空间。荷鲁斯紧紧握住“虚空以太”,一股不断交织的深色色彩在他和赛特周围展开。赛特忽然发觉自己不再变得痛苦,他立刻便明白了个中缘由。
赛特看看荷鲁斯,又看了看荷鲁斯手中的“虚空以太”。
“还行嘛。”赛特点点头。
转瞬之间,在赛特和荷鲁斯的视野中,整个生命荒原都被拆解成无穷无尽的碎片。恩德伊斯,他无处不在。荷鲁斯和赛特应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顽强而近乎于虚妄的反抗着。恩德伊斯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楚,仿佛一个稚嫩孩童的牙牙学语,又仿佛一个垂暮老人的混浊嗓音,又仿佛一个疯狂怪物的混乱呓语。
“别妄想对抗混沌行者!”
在赛特和荷鲁斯的视线中,恩德伊斯周身的混沌褪去,在那些长满獠牙的触手和血腥的肉瘤下,走出了恩德伊斯的真身。
荷鲁斯和赛特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恐怖的怪物的真身居然长着一幅孩童的面貌。
“这家伙才刚刚过我胸脯吧?”赛特的语气中满载着“难以置信”四个字。
“混沌行者的真身居然是一个小屁孩。”荷鲁斯说道。
“不觉得讽刺吗?”恩德伊斯脸上露出一幅嘲讽的表情,“放心,我那两个兄弟,他们可比我成熟多了。”
“你比我想象得聪明。”恩德伊斯看着荷鲁斯的鹰眼说道,“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使用‘混沌’,可惜,你还是弱了一些,和拉比起来差了不少。”
“哦,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疑惑。为什么我要跟你们说这些?”恩德伊斯冷哼一声,“反正你们也逃不出去,还恰好学会了使用‘混沌’,和你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不会影响大局。啊,我已经几千年没和别人说过话了。阿波菲斯就是一个没长脑子的野兽,完全依靠本能去行动,过去没有成功过,将来也不会由他获得胜利。它连当我宠物的资格都没有。”
“你比看上去要成熟啊,都到了这么中二的年龄了?”赛特说道。
“至于我那两个哥哥,”恩德伊斯没有理会赛特的嘲讽,“哼,一个从来不开口说话,只跟别人通过他自己那点小招数沟通,即便如此也惜字如金。另一个嘛,整天想个疯子一样,和别人说起话来简直要把人烦死。”
“你还好意思说他们呢,成为兄弟是有原因的。”荷鲁斯十分坦率地说道。
恩德伊斯表情微动,似乎荷鲁斯的话起了一定反应。不过很快这位混沌行者就反应了过来。
“自从被王选为三柱行者之一,我就筹备着侵略这里的计划。”恩德伊斯说道,“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我连能沟通的下属都没有,太寂寞了。我不像我那两个兄弟,一个嗜好孤独,一个从不孤独。不过,还好有王在我心中指引方向。王的力量强大无比,他才是最高的主宰!”
“小小年纪就成狂信徒了。”赛特颇有些心虚地说。他曾经非常喜欢这类孩子。
“说吧,随你们说去。我已经发泄完了。”恩德伊斯笑道,看起来十分可爱无害,眼神中却充满了杀机,“就算没有我你们都无法离开这里,何况我在此呢?”
“你确定吗?”荷鲁斯笑道。
在生命荒原中,图特看着远方的混沌。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但没多久就看见了那团巨大的混沌。在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一切。
混沌依旧存在,看来荷鲁斯还能再支撑一会儿……我得赶快,希望他们已经让太阳神苏醒了……
图特念动咒语,身上的黝黑皮肤发出月光一般的光彩,而他身上的符文则流动起太阳一般的光芒。
随后,图特开始呼唤太阳神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