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地砖，看起来干净敞亮。
整整齐齐并排着的沙发上，放满了各种各样新鲜的水果……
壁挂式空调再也没有吹那些带着霉味的冷气，反而清新如也……
不远处的街上，虽然不是繁华如也，却也人来人往！
一到夜幕降临，招牌的发光字就会在店面上闪耀着灿烂光芒，宣告着休闲夜生活的开始……
店内人来人往，充卡的，按摩的，中医疗养的，肩颈疏通的。
事实上……
这就是陆昊心中最为完美的足浴店。
拿着图纸。
站在崭新的出租房前，看着一包包水泥，以及不远处装修师傅们认真干活的模样，特别是当看到“辉煌娱乐足浴”这几个发光字被挂上去，并且通电一试，竟闪闪发光以后，陆昊竟觉得自己的事业已经焕发出第二春了。
房租：五万四一年。
装修和家具成本：五万六。
家里还债：一万三。
预计拍摄足浴店宣传费用，七万七。
流动资金，一万……
陆昊脑海中是各种各样的数据。
这些数据一整合，陆昊突然就感觉这些钱实在是紧巴巴的。
他把图纸轻轻放在一旁，在叮嘱装修师傅几句之后，就转身朝着老足浴店走去。
穿过小巷子……
路过几条道，陆昊站在大门口。
前几天还熙熙攘攘，记者们人来人往的小巷子，此刻又恢复了冷清之势，生意确实是变好了一些，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变好了一些而已。
挺遗憾的是，那些充了卡的客人们却一个都没来，甚至来的那些，也都是过来看热闹，听八卦的。
当足浴店不靠足浴与养生来吸引客户了，那么，足浴店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陆昊看着地上的青石板，沉默了良久，又反思良久以后，终于拿出了手机。
“喂。”
“……”
“是张小姐吗？”
“……”
“张小姐，其实吧……”
“……”
“MV我觉得应该接地气，凭什么MV一定要高大上？网络上高大上的MV实在是太多了……马尔代夫，阳光沙滩，埃及金字塔，沙哈拉……去这些地方拍MV的歌手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总要拍点不一样的地方吧？”
“……”
“所以，张小姐，我希望你真的要再考虑一下，来我的足浴店旁边拍MV，我希望你可以抽空过来看看，现在正在装修，我正式邀请你……”
“……”
“张小姐，我也是为你好……”
“……”
“张小姐？”
“不许拿我的形象做宣传，不然我会给你发律师函！”
嘟嘟嘟！
陆昊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陆昊突然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吧？
拍MV，至少要接地气，你唱的歌，至少要给广大老百姓听的吧？
老百姓们说好，这才是好吧！
什么马尔代夫，什么美国，什么欧洲……
这地方特么是咱老百姓们能去的地方？
这拍的MV能接地气？
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会喜欢看？
算了，等迟点再劝劝吧！
陆昊心中嘟囔了几句，随后推开旧足浴店的门。
推开门以后……
陆昊看到头发蓬乱的宁靖依旧在窗边写着东西……
平日里一向来吃完饭就躺在沙发上当大爷的沈胖子此时此刻竟也开始坐在旁边的书桌上看书……
他的脚下，摆着各种各样陆昊不太懂的拍摄器材。
然后，他的右手边，有一个来自辉煌娱乐的MV拍摄计划表，这是今天早上，辉煌娱乐给沈胖子的，他现在憋着一口气，就想按照上面的计划，做好自己的拍摄工作。
甚至于，足浴店小妹小丽都在收银台看着一本名为《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
她在MV里，能客串一个路人，尽管对足浴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心，但空闲的时候，已经用玩手机的时间，学习起了怎么当演员。
很显然……
他们都在为张雨涵的MV而努力，陆昊反而像一个被抛弃的局外人一样。
整个公司，似乎只有他在为足浴店而忙碌。
他突然觉得这个屋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感。
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吧。
这么一阵沉闷持续了没一会后，陆昊又拿出了手机。
沉默了半晌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张雨涵的MV出一份力。
“张小姐，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点点厚脸皮，但是我……”
………………………………
张雨涵挂掉电话。
静静地看着十九楼窗外的天空……
她表情依旧清冷与平静。
只是心中，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
这两天，陆昊本着只要你敢接，他就敢打的原则，不嫌烦天天给她打电话。
而且打电话的目的性极强，在一段简单的问候以后，就不厌其烦地跟她聊着MV的事情。
他希望她的MV能放在他新开的足浴店里拍……
甚至，还说什么接地气，真正的音乐艺术就应该被广大人民群众接受，这类唬人的话。
张雨涵都无奈了。
《传奇》这首歌，在张雨涵看来，是一首非常清冷，出尘的歌。
爱情的圣洁与美好，就仿佛天边的那一朵白云，美丽却又不染尘……
甚至，男女主角相遇的环境，也必须要格外的精挑细选，必须充满着美感与浪漫。
而足浴店……
张雨涵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甚至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简直连想都不敢想，这违和感实在是太强了。
谁能想象在足浴店里，一边是白花花的脚，一边是《传奇》的优美旋律？
“嘟嘟嘟”
就在张雨涵憋得慌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张小姐……我知道我可能这样有些烦人，不过，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深入聊聊，这是一种执着……”
“还有两分钟，就要录制小样了。”
“两分钟够了，张小姐，我觉得你不懂爱情，一个不懂爱情的人，是很难把传奇唱到深入人心的。”
“你懂？”
“我相当懂，没有人比我更懂爱情！”
“什么是爱情？”张雨涵听到电话前的大言不惭以后，平静问道。
“爱情，是一朵花，盛开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爱情是一颗种子，早在许久许久，甚至在朦胧的年代，就已经种下了，爱情是一种遗憾……”
“两分钟到了，我得去录制小样了。”
“我没说完……”
“……”
“别挂，张小姐，别挂电话，我过来，等我，你去哪里录？我能在一旁看看吗？”
“……”
“张小姐，我觉得你需要我，你没我不行……”
“……”
………………………………
足浴店里。
陆昊挂掉了电话。
随后推了推眼镜。
“陆哥，准备去哪？”
“……”
沈胖子琢磨完了MV的拍摄以后，刚好看到陆昊站起来披上了西装，同时弯腰弄着皮鞋，拿起两张草稿纸和一支钢笔……
他愣了。
他知道，陆昊如果不是做大事的话，平日里绝对不穿西装……
毕竟……
哪个傻缺会无缘无故在大热天穿西装？
“拿下MV拍摄！”
“啊？”
“《传奇》的MV拍摄，必须在我的足浴店里拍，我说的，耶稣也阻挡不了我！”
“？？？”
“之前不是担心足浴店里广告宣传资金和拍摄器材都不够吗？如果MV在我们这里拍，再把广告词植入进去，这一切不是解决了？”
“？？？”
沈胖子看到陆昊穿着皮鞋，又梳了一个大背头，打扮得人模狗样留下这句话以后……
他瞬间头皮发麻！
我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