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带着他们几个去看了“造化奇观”石船,站在北坡坡顶眺望烟海港全貌,改革开放进入快速发展期,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小远洋船舶,航载着各种各样的物资忙碌地进出港口,互通有无,世界即将走入地球村时代。
最后,我带他们几个去瞻仰了革命烈士纪念碑,因为我从小到大多次来烈士纪念碑,学校清明节扫墓时候,老师也多次跟我们介绍说明过。所以我也尝试着跟大家介绍了一下。
“烈士纪念碑高8米,呈五棱形。大家抬头朝上看下,碑顶端雕有五角星,象征着革命先烈的精神永放光芒。碑身是由两米高的基座托起,碑体镶嵌着汉白玉,大家看,革命烈士纪念碑正面的八个隶书大字,‘民族英雄垂名千古’。”
这时,大家的神色顿时都凝重起来,老黑当过兵,立马立正向烈士碑庄重敬礼,然后大家一起低头向革命烈士鞠躬,表达敬意。
“烈士碑的其余几面从左到右分别镌刻着当时烟海市委、烟海市政府和全市各界的挽词以及89位抗日烈士的英名。”我继续带领大家围绕着烈士纪念碑瞻仰了一圈。
这时,我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估计大家的肚子也都饿了。
“海超?换表了?不是以前那块上海表了,”老黑眼尖,也对我比较了解。
“对啊,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出去跑了两年远洋,在南朝鲜下地时买的,小日本的精工表,别说,还真挺准的。”我抬起手腕,亮给大家看。
“小日本的东西就是质量不错~”
“我看看~”大家都围拢上来,探着头看着我的手表。
“海超,你去哪里跑远洋?是出国吗?”老黑关心地问我。
“是啊,是出国,还去了不少国家呢,”我点点头,笑着说。
“出国啊?不可想象,出国什么感觉?”张建地一听,也很感兴趣地追问了我一句。
“你看,快中午了,咱们玩的也差不多了,也长烈士致敬了,该下山吃饭了,到时,咱们边吃边聊。”
我伸出双臂,揽着大家一起往山下走去。走到山下,看到有旅游品商店,贺方安和张建地都对里边摆着的海螺壳做的工艺品挺感兴趣。
于是,我给他俩包括老黑每人都买了一个,留作纪念。
老四已经给我们留好了一个房间,摆了六个座位。老黑会办事,直接跟老四说,“这位兄弟,我们来了给海超和你们烟海的朋友添麻烦了。”
“哎呀,别客气,我三哥的哥们儿就是我的哥们儿。”老四伸出手来跟大家一一握手,然后掏出一盒将军烟,想了想。放回口袋,又从另一个裤子口袋拿出来一整盒万宝路,打开,给大家分烟。
“我们这几个人,不用坐雅座,在外边大厅坐就行,”贺方安接过烟来说。
“没事,你们是我三哥的同学,远道而来,再说中午客人不多,”老四掏出打火机,给大家一一点燃。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结拜兄弟,卫凯,杨卫凯。”我跟老黑他们几个介绍了一下老四。
“杨总好,很荣幸!”贺方安郑重其事地伸过来手,又重新握了一遍,算是正式认识了。
“别客气,我们哥几个,我最小,排行老四,叫我老四好了!”老四不失礼节,但还是轻松自然,大大咧咧地说。
“你好,你好,咱俩一个辈,先握握手!”老黑伸过手来,也跟老四又握在了一起。
“怎么说?”老四面带疑惑地握着老黑的手笑着问。
“我也是老字辈,我叫老黑,是海超在河东高中时的同学兼好哥们儿,虽然没结拜过吧,但也跟兄弟差不多。”
老黑走到哪里都不失幽默,都是自来熟,立马能跟陌生朋友打成一片。
听完老黑的解释,老四和大家都笑了起来。
“老黑又在拉近乎,你好,哥们儿,我叫张建地,海超在河东高中的同学,也,也是好哥们儿!”张建地见状也跨前一步,把老黑往旁边挤了一下,抢着跟老四也握了握手。
“坐吧,方安,建地你们坐着先喝点水,老黑,走,咱俩去点点菜!”我把贺方安和张建地让到主客和副客的位置,摸了摸,桌子上的茶壶烫手,应该是刚泡的茶水,转头跟老四笑了笑说,“感谢兄弟,这么尽心,茶水都准备好了,又把你的好茶贡献出来了吧?”
“说什么呢?三哥,你的好同学、好哥们儿远道而来,我也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啊,别忘了少点两个菜。鱼别点了。我送一条新鲜的大鱼!”
“哎呀,给你添麻烦老四,感谢!一会儿过来一起喝两杯,别忙起来忘了?”我边跟老四说着话,边给贺方安他们倒上茶水。
老黑刚才进来前看着店门口摆满的一盆盆各种各样的海鲜赞不绝口,走不动腿了。老黑也是从小就在海边待过的人,对海不陌生,对海又有天生的亲近感,而且对海鲜还有研究,尤其是螃蟹和鱼。
“我们烟海在什么季节该吃什么海鲜,都是有讲究的,”我正在盘算着点什么菜,耳边听见老四和老黑已经很熟络地交流上了。
“我们昌河那边海产品少,靠着莱州湾,主要是大螃蟹出名。咱们烟海这边海鲜种类多呀~”老黑跟老四介绍着。
“你看,我们烟海人都是有讲究的,每年的年底到来年的二月份,主要是吃海蛎子和鹰爪虾,鹰爪虾主要是晒海米。”
“对对,我知道海蛎子是冬天最鲜,冷水蛎子热水蛤嘛。”老黑听罢点点头,顺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礼花”香烟递给老四一支。
“谢谢,哟,礼花,还真没抽过,尝尝,”老四掏出打火机,两个人把头凑在一起,点燃香烟。
“继续说,我喜欢听,长长见识!”老黑催促着老四继续介绍。
“三月到五月份,是爬虾,也就是虾爬子还有嘎巴虾。”老四继续说到。
“对,我们那边就叫虾爬子,青岛那边应该是叫虾虎,”老黑点点头。
“爬虾和嘎巴虾都是清蒸最好吃,最鲜!”老四说着,和老黑一起不由自主地咂吧了一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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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到五月份是海鲜相对比较多的时候,这时候的带鱼和偏口都不错,正是时候。”老四继续介绍着。
“对,带鱼也叫刀鱼,焖着吃,炸着吃都特别鲜香。”老黑点头赞同着。
“接下来,四五月份还有海虹、辫子鱼和飞蛤。辫子鱼,烟海土话也叫摆来夹子,”老四笑着说。
“五六月份应该还有黑鱼和马步鱼,黑鱼炖汤好喝呀。”老黑补充到。
“行啊,兄弟,挺懂行啊!”老四笑着拍了拍老黑的后背说,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就熟络起来了。
“六月到八月份的海带和小黄鱼,海带炖个排骨,炸个小黄鱼都是烟海人最喜欢的家常菜。”老四一边说,一边带着老四参观着他的海鲜盆。
“夏天应该海鲜品种更多了,真是羡慕海超和你,羡慕烟海人,住在海边,守着大海,生活幸福,心情舒畅,还能管够吃各种海鲜!”老黑一边感慨地说着,一边看向我。
“我知道夏天这个蛤、蛏子、蚬子、还有扇贝、八蛸和笔管蛸是挺鲜的,对不对老四?”我也插了一嘴。
“对对,三哥说得不错,还有大虾。”老四点点头。
“那现在是秋天,应该吃什么海鲜?”老黑开始关心当下了。
“秋天的就更多了,鲅鱼、红鞋鱼、螃蟹都有了,尤其螃蟹正是肥的时候,我们当地的赤甲红螃蟹更是鲜!”老四笑着介绍说。
“嗯嗯,听说过烟海的赤甲红螃蟹,跟我们哪里的梭子蟹口味不一样,这就是赤甲红吧?”
老黑指着一个大盆里张牙舞爪的螃蟹问到。
“对!今天中午我就送几个大赤甲红螃蟹给大家尝尝,外焖一条大鲅鱼,这鲅鱼是早晨刚从渔船上下来的,铮亮地新鲜,你们看这鱼的眼就行了。新鲜是吧?”
老四指着另一个大盆里的几条大鲅鱼说。
“哎呀,谢谢啦,两个硬菜啊!太客气了!”老黑鼓着掌感谢着。
“老黑看看,还想吃点什么?今天咱们以海鲜为主,就不点肉菜了,来了烟海专吃海鲜吧。”我拍了拍老黑,另一只手指向海鲜盆。
“哎呀,点不出来了,头一次看到这么丰富的海鲜,太多品种了,眼花了,你看着点吧,你们懂。”老黑不禁摇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老黑说着话,但眼睛还是在海鲜盆那儿不停地来回扫视着。
“海超,这个东西是什么?浑身带刺那个圆圆的?”老黑指着一个海鲜盆问。
“这是海胆,可鲜了,可以蒸着吃或者做汤,第一次吃那吗?那就每人一个清蒸吧。”老四抢先介绍说。
“好!点个海胆,五个,算上你的老四,一会儿过来啊!”我点点头,让老四记在点菜本上。
最后我们点了四个菜,清蒸海胆、炸蛎黄、清蒸扇贝、辣炒八带蛸,还有老四送的清蒸赤甲红螃蟹和家常焖鲅鱼。加起来共六个热菜。还有两个凉菜,大葱拌猪耳朵,炸花生米。
炸花生米是我和老黑不约而同点的,点完了炸花生米,我和老黑对视了一眼,互相会心地笑了笑,搭着肩膀一起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太快了……”
“各位,来烟海了,喝点烟海的酒吧?”我和老黑回到房间坐下后,左右看看,问大家。
“行!听海超的!来烟海了,一切海超说了算!”贺方安首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对对!听你的,你看着办海超!”张建地也赶紧附和着。
“烟海的白兰地出名啊,曾经获得过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金奖,号称金奖白兰地,口感很好,葡萄酿制的,今天大家尝尝吧!”我笑着向大家推荐。
“行!葡萄做的,应该好喝,不就是果酒吗,”贺方安大嘴一咧,呵呵地笑着表示同意。
“我觉得不如喝点白酒过瘾,”老黑是真正的酒者,虽然酒量不大,但一直是白酒起步。
“咱听海超的,别喝白酒了,那么大度数,还是喝白兰地吧,我觉得这个金奖白兰地一定不错!”张建地也赞同贺方安的意见,其实他一直都是贺方安的忠实粉丝。
“好!服务员?来两个大瓶的金奖白兰地!”我抬手叫门外的服务员。
“没听见,我去把她叫进来,”老黑坐在门口,副陪右手边的三客位置,副陪的座位空着,留给老四的。
这时,正好老四招来的顶替唐晓红位置的杨燕端着两盘菜走进来。是大葱拌猪耳朵和炸花生米先上来了。
“杨总,亲自上菜啊?麻烦给我们拿两瓶金奖白兰地吧,要大瓶的。”我笑着吩咐杨燕说。
“龙哥,你看你说的。什么杨总?小杨,小杨!好的,稍等,我马上去柜台拿。”杨燕性格开朗,挺适合在饭店餐馆工作的,确实也能帮到老四。
不一会儿,金奖白兰地上桌了,我拿过来一瓶,拧开盖子,往贺方安的杯子里,“咚咚咚”就倒满了。
贺方安低头闻了闻,“这酒味挺奇怪,不过挺香,好像也不像果酒那么没度数。”
“海超,这酒应该度数不小吧?”张建地邓我给他倒满后,也闻了闻,然后有些疑惑地问我。
“没啥度数,果酒,葡萄酿制的,能有什么度数?”我不禁笑了起来,其实是内心憋不住地笑了。
“海超这个笑啊,不怀好意,”老黑一边看着我,一边还是把他的酒杯推给了我。
“好酒啊,放心吧老黑,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我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也给老黑倒满了。
老黑把自己的酒杯端回去的同时,又把老四的酒杯也推向了我,“来,海超,给老四兄弟也倒上吧。”
“行,他一会儿肯定能过来,先给他倒满,”我二话没说,也给老四倒满了,瓶子里还剩了点,我就全部倒在自己杯子里了。
可是,最后剩的这点不足以填满我的杯了,贺方安见状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要给我添满。
“别啊,方安,还有一瓶呢,”说着,我把另一瓶金奖白兰地也扭开了。
70后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