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9-740)烟墩山留影

“来啦,来啦,我这不是趁着你们俩不在,跟海超开个常委会吗?”老黑一如学生时代,幽默风趣。

“不准开小会,大家一起出来就是一个团伙!”贺方安咧着大嘴笑着说。

“不能是团伙,不合适,听起来跟要作案似的,我虽然已经退伍了,但还仍然是革命战士,我们是个坚强有力的团体、团队!”

看来老黑没白在部队锻炼了好几年,确实觉悟提高了不少。

我笑着拍了拍老黑的肩头,“不错,有进步啊!一会儿中午坐下来的时候再多跟我聊聊你在部队的日子。”

“嗯嗯,好,有好多有趣的事。”说话间,我们也走到了海沿边。看到有几位大叔正在坐在马扎上惬意地抽着烟,眼睛却犀利地盯着钓鱼竿,等待着鱼上钩。

每个人身前都摆着三四根钓鱼竿,一字排开,像是整齐的队伍,马扎边上摆着两个塑料水桶。

探头一看,桶里边有半桶海水,一个桶里鱼大一些,一个桶里鱼小一点。鱼的花色品种还不同,我认识的有小片口、小海富、马步鱼等等。都是活的,看起来铮亮得新鲜。

老黑在昌河县北部沿海乡镇待过,对海货不陌生,张嘴就能叫出鱼的名字来。可是贺方安和张建地都还是未曾见过大海的人,更何况这么鲜活的鱼了。

两个人大呼小叫地咋呼个不停,表达自己内心的惊喜之情,惹得坐在马扎上的大叔不乐意了。

“小伙子,别那么大声音,把我的鱼都吓跑了,”大叔吐了口烟,看了看剩下的烟头,确实也没有再抽下去的空间了,才不舍地在摁灭在马扎旁硕大四方的铺路青石上。

“走了,走了……”我见状拽了一把贺方安和张建地,“钓鱼有什么好看的?那边还有的是,走了,去烟墩山上玩玩。”

“烟墩山很出名啊,听来过烟海的朋友说,没来过烟墩山就等于没来过烟海,上边有没有照相的?一会儿我们一起合个影,留个纪念吧?”贺方安挺有打算。

“有!有的是照相的,好多照相摊位,也有背着相机到处晃的。”我点点头回到。

我领着众人顺着海边往烟墩山走去,往路南瞟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老四的“蓬莱菜馆”,心里想着,“不如中午从烟墩山下来,就到老四饭店吃一顿,晚上再去我们美丽华酒店。”

“老黑、方安,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对面饭店先定个桌,咱们一会儿玩够了,就到这里吃,我把兄弟的饭店。”

“哦,好的,来了烟海给你添麻烦了,海超。”贺方安客套到。

“客气什么呀?你们路上还说,来了好好让海超出出血呢,这会儿装啥客气啊?”老黑嘴快,可能把真话当玩笑说出来了。

“哪有,哪有,海超,你可别听老黑胡说,我们就是想你了,来找你玩玩。”贺方安赶紧追了一句,然后指着老黑的鼻子,小声骂了句。

“没事,咱都是老同学了,别客气,谢谢大家还记得我,我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好了,等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我左右看看没啥车,就跑过了马路,往老四饭店小跑了过去。

自从去了美丽华酒店工作,好长时间没来老四这里了,老四留起了胡子,看起来饱经沧桑的样子,感觉成熟了很多。

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只是感觉没有以前那么阳光了,说话也感觉沉闷了,也许是一个人忙活店面太累了。

不过看见我,老四还是挺高兴的,虽然感觉以前的话少了,但感情依旧,我跟老四说明了来意,老四回到没问题,知道是我河东高中时的同学,尤其是老黑来了,这顿还非要算他请的。

我连连摆手,说如果不收钱我就不过来了,老四这才作罢,不过说到时让我少点两个菜,他要送两个硬菜,于是,达成共识。

老黑的名字,老四没少听我提过,我们在一起喝酒时,我经常会说起过以前在河东高中时的往事,提到河东高中,一个重要人物就是老黑。还有就是我基本跟老四喝的每顿酒,都会有个常务下酒菜~炸花生米。

炸花生米也是我跟老黑感情的纽带,上来炸花生米,我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在河东高中的那段难忘的日子。

想起几个同学一起去小饭店,五块钱一顿酒菜的快乐时光。但美好的回忆之后也会跟着难过,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藏在我心底睡着的女孩,佳慧。

我带着老黑他们几个一路走上了烟墩山,一边走,一边给他们当导游,介绍着烟墩山的由来。

“我们脚下的这座三面环海的小山丘和山顶的灯塔是这个城市的标志。明洪武年间,时有倭寇来犯,于是朝廷命军队在山顶修烽火台,倭寇来犯,就以狼烟为号,集合军队以敌倭寇,海边的小山丘以后就称为“烟墩山”,斗转星移,狼烟台换成了灯塔,指引和链接着世界各地的商船与这座小城的联系。”

我跟老黑他们几个介绍着,对烟墩山的来历我基本上是脱口而出,滔滔不绝。

我对从小生活的这座城市的地标物烟墩山太熟悉了,从小在山脚下的正阳街长大,跟院子里的哥哥们跑步晨练都会到烟墩山的烈士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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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建筑已改朝换代,但海还是儿时那片海,使劲嗅着海风,无限的亲近感。儿时住在朝阳街,离海边不远。经常会跟着院里的哥哥们到烟台山下捉螃蟹。

不走寻常路,经常会顺着烟台山宾馆海岸边很窄的墙根抄近路直接到山下。

那时长得小,稍一涨潮海水就会没到大腿根,心里就发慌,但哥哥们很坚定的说:超,没事,跟着我们,有哥哥呢。心中顿时踏实,我知道他们都会游泳[呲牙]。

海边的烟台山,是这座城市的标志和名字的由来。烟台山面积不大,三面环海,植被繁茂,风光迤逦。

明洪武年间,倭寇经常来犯,遂在山顶设立烽火台,倭寇来时,点狼烟为号,报警求援。称作“狼烟台。”

斗转星移,狼烟台改成了灯塔,指引和链接着全球各地的商船和小城的联系,海边这座逐渐形成的小城就被称作“烟台”。

小时候,早上常跟院里的哥哥们爬山晨练,山上有座烈士纪念碑,我们就在烈士纪念碑下锻炼,想必先烈们看着这些小后生们如此早起上进,也会很欣慰。

烟台山东坡山下有片礁石密布的海滩,小心翼翼地掀开一块石头,下面就会有许多小螃蟹开会,看到遮挡的石头没了,就开始四散逃跑,速度比小鱼要慢一些,可以有刹那功夫考虑一下捉哪一只,一般找比较大的那只,先拿下,再挑次之的。

跑没了,不要紧。再找一块石头掀开,下面必然还有开会的小螃蟹。

没一会,随身带的铁皮小水桶就会装了半桶。小螃蟹在桶里面你拉我扯,慌不择路,忙个不停。

桶里盛点海水提回家,也不舍得吃,先仔细观察,玩上好一会。看到小螃蟹你踩我踏,挤成一团,就不时用手指去动动小螃蟹,直至不慎被哪只桀骜不驯的小螃蟹夹住手指不松,疼得叫妈妈。

这才报复性地让妈妈提走了,晚上有道菜就是炸螃蟹,端上桌时已经炸的通红酥脆,带皮一起嚼碎,鲜香可口,那个年代的钙片。

记得,夏日的夜晚,吃过饭后,随父母遛弯到海边,坐在海边的石凳上妈妈就会指着大海深处说:看,海对面就是大连。

儿时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个城市隔着一片大海,就会畅想着海对岸的城市会是啥样,妈妈会说,好好努力学习,以后就会机会去很多城市。于是学习有了最初的动力。

妈妈说,去大连的船,一般是八点开船,航行出烟台山北口时,差不多就快八点半了,这正是回家的时间了。爸爸每次看到客轮从山后露出船头会抬腕看看,然后说,正好,该走了。

说话间一艘客船从烟台山后鸣着笛显露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长,越过烟台山后不远就九十度向北掉头。

爸爸抬腕看看表,嗯,正好,该回家了。然后起身率领全家返程。

我随全家走出一段,恋恋不舍回头,见那艘去往大连的客轮,已经越开越远,越来越小,直至一个小点…

我动情地说着,老黑他们几个也入迷地听着。大家都随我进入了那个情境,不知不觉中,我们就登上了烟墩山北坡的山顶。

这里有一个着名的临海小亭子,建在山顶突兀出去的礁石上,站在亭子里,凭栏远眺,观海听涛。感觉世界变大了很多,心情也会感觉舒爽了许多。

“这个亭子环境很好,视野开阔,一望无际的大海真好,海超,咱就在这里照张相吧?”贺方安提议。

“好啊好啊,最好再下去也照张相,去下边礁石上,在海边照一张。”张建地跟了一句。

“行!我去安排!”我转头刚要去找流动照相的摊贩,就看见有一位大叔,满面古铜色,估计是一夏天晒得。戴着圆边的白色遮阳帽,帽檐前边印着“港城”两个字,脖子上挂着一台海鸥135照相机走了过来。

“照相吗?小伙子们?”大叔很客气,抬起手,笑着跟我们打着招呼。

“照相!照相!你水平怎么样啊?我们外地来的,来一趟不容易,别给我们照坏了,没法补拍。”贺方安担心地说。

“放心吧,我这都在国营照相馆照了大半辈子了,摄影技术你们放心好了!”大叔很和蔼地笑着。

“嗯嗯,这个照相的大叔看起来不错,慈眉善目,又在国营照相馆干过,应该没问题!”老黑看人比较准,小声跟我们几个说了句。

“你在那个照相馆工作过啊?”我开口问了句。

“哦,你是烟海的,看样是你的朋友从外地来看你,放心好了,我在锦绣照相馆干了二十多年,老字号了,你是本地人,应该知道锦绣照相馆吧?”

大叔不慌不忙地回答我。

“锦绣照相馆我知道,是烟海最大,历史最悠久的照相馆,很多市民照全家福都是去锦绣照相馆,我们全家还去照过几次呢,应该没问题。”

我跟老黑他们几个介绍着。

“那行吧,就让大叔给照吧,”贺方安一听放下心来,大嘴一咧又笑了起来。

“我们在这个亭子照个合影,然后再下去到礁石上一起再合个影,怎么样?”贺方安跟大家商量。

“行!行!不过我还想自己在礁石上照一张,”张建地率先赞同,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行!咱先照完合影,谁想单独照再单独选景照吧,”贺方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在照相大叔的选景和指导下,给我们找了个不背光的位置,站在一起,摆好了姿势,在临海的亭子前照了合影。

然后,照相大叔又带着我们走下山坡,选了一处景色比较棒的礁石又照了一张合影。

在照相大叔给贺方安单独照相的时候,我看见张建地小心翼翼地踩在两块礁石之间,向海水弓下腰。

“你要干嘛建地?礁石上有海苔,很滑,小心点啊。”我提醒张建地。

“没事,我尝尝,都说海水是咸的,没喝过不知道,今天自己尝尝。”

张建地说完,伸出双手,并拢成掌,分别往两边划了划海水的表面。像是我在昌河老家从缸里喝水,先撇去浮尘和草屑似的。然后双手聚拢捧起一捧海水,往嘴里送去,只见他张大了嘴,一口结结实实地全喝进了嘴里。

“噗~”不过张建地马上就全吐了出来,吐完了海水。还往外不停地吐着唾沫。

“这么咸啊,海水还真是咸的,不光咸,还苦~”张建地皱着眉头大叫到。

“哈哈~”刚给贺方安照完相的大叔和我们都一起笑了起来。

“来不及了,不然刚才应该给你抓拍下来,留个纪念。”照相大叔笑着说。

“别!别了!太丢人了,海水确实是咸的~”张建地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上来,一边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说。

70后的青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