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时间,书房里的马尔福们头痛至极,全都沉默了下来,思考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最终,生于十一世纪的阿尔芒·马尔福率先打破了沉默:

“卢修斯,想必外界发生的事情不止这些,你把所有相关的事情,全都详细的说一遍吧。”

“好。”

卢修斯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他到书房来,本就是为了与画像们商量这件事。

而且向画像们转述事情的过程,同样是他梳理事情脉络整理思路的过程。

所以铂金贵族强打起了精神,拢了拢略显凌乱的长发,一边思索着,一边缓慢地开了口。

而且他叙说的内容,并不是仅限于今天和凯尔的交谈,卢修斯从密室第一次被开启谈起,努力的还原着每一处细节,思索着他得到过的每一个信息。

画像们也不是安静的听着,而是在不断地提问。

只要他们有一点不清楚的地方,就会打断卢修斯,用这种方式帮他补充着整件事情。

故事从密室开启,讲到了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的谈判。

到这里,卢修斯停顿了一下,等待着众位马尔福继续提问。

直到确认暂时没有人想要补充细节了,才开始重点讲述在布莱克老宅的见闻。

这也是画像们最关心的部分,所以在讲述的时候,甚至没有人打断卢修斯,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的叙述。

卢修斯在布莱克老宅仅仅待了两个小时,但是他向马尔福们转述的时候,整整用了一个小时。

包括凯尔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甚至他观测到的布莱克画像们的动作与表情,全被他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等到确认他说完了,马尔福们才重新活跃起来,再次开始了对细节的提问。

卢修斯甚至命令家养小精灵取来了冥想盆,如果画像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就会借助冥想盆重新回看当时的场景,不放过当时的任何一个情报。

这场复盘一直进行到了深夜,马尔福们才终于决定告一段落。

复盘中,他们不但在还原当时的每一个场景,并且努力分析着凯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所要表达的含义。

包括喜悦,包括愤怒,包括不耐烦,哪些是他真实的情感,哪些是他表演出来的。

可以说仅仅针对今晚的谈话,马尔福们比凯尔自己都了解他做过什么。

很难讲,这对凯尔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通过这场复盘,马尔福们已经非常清楚地明白了凯尔的意图。

他不是在寻找盟友,不是寻求支持,而是在寻找手下。

他要的是马尔福家族的臣服。

这个结果得出来之后,马尔福们并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而是陷入了一个新的疑问当中:

为什么凯尔会如此自信?

他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庇护马尔福家族?

哪里来的自信,能够对抗邓布利多,能够对抗伏地魔?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这决定着马尔福家族接下来的选择。

对于马尔福来说,尊布莱克家族为首,这并非不能接受的事情。

家族的千年历史,当然伴随着起起伏伏。

当三大家族共同兴旺时,斯莱特林实行的是长老制,由三大家族共同决议斯莱特林的发展方向。

但是如果有一方衰落了,那么就只能以其他两个家族为尊。

所以在历史上,从不乏布莱克家族领导马尔福,或者马尔福领导布莱克家族的情况。

相比于投降邓布利多,寻求布莱克的庇护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这样做的前提,当然是他们确定布莱克真的能够庇护他们,或者说凯尔能够庇护他们。

但是他们很难想象,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了?

除了讨论凯尔,他们还在努力的为家族寻找其他的出路。

魔法界是有国界的,但是对于这些千年世家来说,这个界限并不明显。

不仅是在英国内,即使将目光放眼欧洲,马尔福家族同样有数量众多的姻亲与盟友,并且在每一个魔法大国,都有着自己的产业。

所以为了给家族留条后路,马尔福们当即决定转移财产。

而不歧视黑魔法的德国,当然就是他们的首选。

因为卢修斯必须留在英国主持大局,所以在商议后,他们决定将纳西莎送往德国。

整理德国的产业,重点经营当地的人脉,这就是纳西莎需要做的事。

一旦英国国内的局势彻底糜烂,纳西莎的所作所为将会成为马尔福家族的最后保障。

诚然,这些年卢修斯将纳西莎保护的很好,但是不要忘记了,她也出自斯莱特林。

她是布莱克家最受宠的小公主,是马尔福家唯一的女主人,她从小长于尔虞我诈,身边全是阴谋诡计,魑魅魍魉。

纳西莎不去做这些,不代表她不会。

虽然卢修斯很不舍让自己的妻子独自去面对这些,但是为了家族,为了给德拉科留下一份硕大的家业,最终他还是同意了这个决定。

凌晨两点的时候,卢修斯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卧室,满是心事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很快到了清晨。

早饭过后,卢修斯如往常一般,陪妻子漫步在花园里,只不过话少了很多。

“卢修斯,昨天你和画像们商量出了什么嘛?”

是纳西莎主动谈起了这个话题。

这个美丽的女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全是笑意。

如前文所说的,她很聪明,很清楚家族会做出什么决定。

她同样很清楚丈夫对自己的保护,不愿自己面对那些肮脏而又危险的阴谋诡计。

但是自她被冠以马尔福之姓的时候,就已经与这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何况这事关她的丈夫,她的孩子,纳西莎更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

所以不等卢修斯回答,纳西莎就继续说道:

“准备让我去哪里?德国还是法国?应该是德国吧,毕竟那里的环境更友好一些。”

纳西莎非常善解人意的,替自己的丈夫说出了家族的决定。

她不想自己的男人为难。所以主动说出了这些他说不出口的话。

说卢修斯爱自己的妻子也好,说他大男子主义也罢,但是事实上,他就是认为男人应该为女人遮风挡雨,应该将风险与困难抵挡在家庭之外。

所以现在要主动让纳西莎去面对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但是当纳西莎主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卢修斯忍不住的笑了。

笑容里全是温暖。

他努力的想要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最好的生活,给他们财富,给他们幸福,给他们安全。

纳西莎同样如此。

两人的手握的更紧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是此时的卢修斯,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

当迈出了第一步后,之后的安排变顺利了很多。

卢修斯不厌其烦的向纳西莎交代着到德国后的工作。

家里都有什么产业,每个产业如何处理,当地的负责人性格怎样,要如何对付他们。

还有德国当地的那些贵族们。

哪些是盟友,哪些是敌人,哪些是潜在的朋友。

不同的家族采用什么样的应对方式,他们有什么喜好,这些都被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给纳西莎听,唯恐自己的妻子在德国受了委屈,吃了亏。

纳西莎挽着他漫步在花园里,丝毫没有觉得此时的卢修斯啰嗦,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丈夫对她的关心,这感觉让她迷醉。

两人在花园里输了很久很久。甚至最后干脆坐到了长椅上。卢修斯说,纳西莎听。

一直到家养小精灵送来午餐,才暂时终止了这场谈话。

虽然马尔福家还没有商议出英国魔法界的应对策略,但是对于自己家族的后路,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伏地魔什么时候会归来,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也许很长,也许很短。

不过马尔福们相信,再大的困难,也无法击垮这个千年家族,他们有足够的方法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

正是这份自信,让马尔福家族暂时抛弃了彷徨,开始全力运转起来。

视线回到布莱克老宅。

在卢修斯与纳西莎离开后,凯尔命令克利切再次带他回到了岩洞。

伏地魔仍然在痛苦的哀嚎着。

当他见到凯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哀嚎声里更是带上了无边的恨意。

虽然现在它只是一团黑雾,但是凯尔仍然能够感觉到,两股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的视线,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不过这些在凯尔看来,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挥手终止了正在运行的魔法阵,凯尔缓缓的走到了前沿阵地的边缘:

“伏地魔先生,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聊一聊了?”

魔法阵里的伏地魔没有回答凯尔的问题,而是趁着邪恶能量终于不再折磨他的间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凯尔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悠然地站在傀儡外,放任他偷偷恢复着自己的状态。

良久,等到伏地魔终于缓过了气,才沙哑的嗓音开了口:

“凯尔看看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就这么自信自己能吃定了我吗?”

伏地魔语气虽然极为凶狠,但是甚至不能让凯尔的心情泛起一丝涟漪。

他只是耸了耸肩,非常轻松的给出了回复:

“难道您还能翻起什么浪花吗?你屈服了,那么我能得到一个智商正常,实力强大的黑魔王的效力。”

“如果你不屈服,我也能得到一个虽然满脑子杀戮,但是实力却更加强大的仆人,不论是哪个结果我都能够接受,但是你呢,伏地魔先生,你又能接受哪个结果?”

凯尔这番无耻的话,气得黑雾颤抖的更剧烈了。

完全没有留情面,完全没有委婉,凯尔已经直接将他当做了囊中之物,这让骄傲的黑魔王如何能够接受?

但是凯尔的话,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反驳的地方,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现在只是开尔案板上的一块肉。

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也更加的无能为力。

在终于平复了邪恶力量带给他的痛苦后,黑雾终于有余力将自己变为了伏地魔的样子。

但是此时他,已经不复曾经的从容与优雅。

看向凯尔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疯狂与痛恨,

可惜凯尔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样子。

痛恨他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仅仅是伏地魔的一个灵魂碎片,还不足以让他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做法。

仍然是挂着那幅标准的斯莱特林假笑,凯尔继续劝说着伏地魔:

“你又何必真的死扛到底呢,你在等什么,等待奇迹的发生吗?难道你真的指望其他的魂器,能够在你彻底失去理智前复活成功,然后将你救走吗?”

“不可能的,那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而且想一想,如果能够保持理智,那么也许你还有脱离掌控的希望,但是如果你彻底疯狂了,难道还能指望我大发慈悲的放过你吗?”

“仔细考虑一下吧,伏地魔先生,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再次来看你。到那时,就要真的盖棺定论了。”

“是臣服,还是彻底接受邪恶力量的改造!”

说完,凯尔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克利切伸出了衣角,一阵旋转过后,再次出现在了老宅的大厅。

想了想,凯尔漫步走向了存放画像的地下室。

此时画像们正聚在一起,开心的讨论着魔法界的局势。

画像们没有理由不开心。

曾经他们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少的希望,甚至已经有人在畅想着,布莱克家族正式君临魔法世界的那一天。

而且这并非狂妄自大的空想。

画像们非常清楚凯尔现在正在做什么,而这也正是他们细心的由来。

见到凯尔走了进来,画像们立即停下了交谈。

但是他们脸上的那份喜悦,却是无论如何也收敛不起来。

“凯尔,找我们有什么事?”

说话的是西里斯。

其他的布莱克也将注意力放到凯尔身上,等待着为他服务。

此时的画像们在凯尔面前,已经彻底收起了那份骄傲。

真正将他当做了布莱克的,长。当做了他们服务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