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也知这个道理,但总是气急。
但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他的不是,再怎么气也撒不到别人身上,只能气气自己。
许月娘躺在床上,摸着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没有说话。
白马私塾大门咔嚓落锁,王含章带着五个弟子在小院中读书习武。
因没那么多学生,王含章分配在每人身上的精力多了许多,因材施教,皆大欢喜。
攫欝攫欝
过了一个年节,苏昌、张汶、杨铭三人十一岁,韩厉十岁,许佳九岁。王含章斟酌一番,决定授予他们内功武学。
他将五人叫到一起,说道:“你们打熬筋骨有些时日了,从今日起便可以学习内功。”
五人一听,神情振奋。跟随先生这么久,他们自然知道什么是内功、外功。
习武之人若是不修内功,即便外功再强大,也不能登临绝巅。
当然,王含章告诫他们,不可小瞧天下英豪,宋朝时期的丐帮帮主洪七公便是外功练到极致,从而激生内力的绝顶高手。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应出内功的重要性,即便如此外功高手,最后也得走上内力的道路。
做出这个决定后,王含章不知该传他们什么功法。
若是以高低来论,他手中的上乘武学足有五六本,但却不知是否合适自己弟子。
他想了半天,忽然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
多少武林中人想得一武功秘籍而不能,自己却在这里为传授弟子哪门武学更合适而烦恼,简直是凡尔赛。
如果弟子有能力,那么在武学之路走到尽头时,自然有自己的发展道路,若是弟子天姿不济,那得到一本上乘武学,便是极好的结果。
王含章斟酌许久,最终按个人心性,传下武功。
山风秋月凉,白马寂如霜。
又是一年深秋,山坡上的树叶早没了绿意,秋风瑟瑟间又吹落几片,枝头的枯叶越发少了。
北风呼的一吹,卷起满地的枯叶,飞过摇晃不停的躺椅,最后在墙角滚成一堆。
院角的青竹越发的高大,却只孤零零的一根,看起来茕茕孑立,但实则它子孙昌盛,早已雄踞坡北一大片土地,颇有与院南的野桃树分庭抗礼的意思。
秋收早已结束,白马私塾冷清的没人,透过落锁的门缝往里看,桌椅上分明落了一层灰尘。
早已没人在这读书了。
王含章推开房门,看着眼前略显荒凉的景象,微微叹了口气。
多年过去,他面容一如从前,不见半分衰老,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风吹起,带出一抹凉意。
他正想着事情,忽然远处道路上一匹快马飞奔而来,直直冲进村里,在许家门口停下。
骑马那人“咣咣”敲门,许大开门后没得他问话,那人就闯了进去,边跑边喊:“许老爷,城里传回消息,苏公子中了,苏公子中了!”
许远忽的从屋里跳出来,截住来人忙问:“苏昌中了?第几名,第几名?你快说啊!”
许月娘尾随其后,见状把他推开,让人倒来一碗水,嗔道:“你不等他喘口气再说,可是要憋死人。”
许远一脸喜色,又有些着急,在一旁催促着那人快说。
那人一口气喝干碗里的水,喜道:“苏公子中了头名,案首!”
“啊!”
许远和许月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喜。
许月娘道:“许大,快去苏家和苏老爷、苏夫人禀报这个好消息,他们也盼着呢!”
许大“哎”了一声,打发新来的小厮许五去通知苏家这个消息,自己却转到门房,歇息去了。
许月娘将这些看在眼里,皱皱眉头没说什么。
这边许远早把喜钱给那人包了,让人恭敬的送了出去。
这是城里专门做报喜活计的人,别看不起眼,但光许远给的喜钱,就够普通人家过一年了。
那人得了这许多钱高兴的眉开眼笑,前几年中秀才时也得了不少,如今得了更多,可不欢喜的很,他临走时还道:“县衙报喜的人正在路上,您早些预备着吧!”
许远一边着人准备接待报喜的差役,自己一边出门往小坡去了。
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告诉王先生。
正在悲秋的王含章得知这个消息,心中的烦闷瞬间无影无踪,一脸喜色的跟着许远去了许家。
这时苏父苏母也到了,两人一见王含章隔着老远便过来行礼,险些还要跪地,唬的王含章赶忙把他们扶起来。
虽然以他的年纪,张三丰都得是后辈,但他毕竟不是真实的活着,所以只论清醒的日子,可不敢受两人这样的礼。巘戅书仓网巘戅
苏母用粗糙的手指抹着眼泪,感激道:“我们昌哥儿能有今日,全是王先生的功劳,要是没有王先生,他这个书呆子,现在还在学堂里读书呢,连个童生都中不了,更别说举人了!”
苏父也两眼通红,对着王含章就像过年时拜祭的对象,双手合十连连下拜,“王先生,大好人,大能人,大善人啊!我们老苏家破天荒头一遭出了个举人呐!老天爷啊,你可不对王先生,你是我们苏家的大恩人,要是没有你,我们”
说着说着他又要跪下,王含章赶忙把他扶起,一脸的无奈。
他说:“苏昌能有这种成就,全赖他自己的努力,我不过是点拨之功,实在当不起如此大礼。”
苏父却充耳不闻,只管和苏母一起对王含章拜谢,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王含章心中既无奈又感慨,早先苏昌中秀才时,苏父苏母虽感谢,但却不到这个程度。ap;21434ap;21437ap;32ap;20070ap;20179ap;32593ap;32ap;115ap;104ap;117ap;99ap;97ap;110ap;103ap;46ap;99ap;99ap;32ap;21434ap;21437
如今中了举人,即便以后中不了进士,以后也是可以做官的。而秀才虽然也是功名,但却不能做官。
做了官,阶级不同,不再是泥腿子。平民百姓向往的不就是这个吗?
而这一切都是苏昌拜在王含章门下才能够实现,所以他们对王先生感恩戴德。
读书的人那么多,有功名的能有几个。
君不见上溪村私塾开办几十年,童生、秀才寥寥无几,更不用说举人了。
现在,当初从白马私塾退学的那些人,肠子都该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