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左手一动,内力涌出,旋转的风团“嘭”的一声撞在一道无形的气墙上,难得寸进。
丁春秋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遥遥控制风卷,疯狂消磨着气墙,阻挡王含章进入。
王含章冷哼一声,“丁春秋,凭你怕是不够!”
他目光一冷,控制内力的左手往前一推,风团凭空后移,竟然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
丁春秋仿佛受到重创,“蹬蹬蹬”连退三步。
两人羽扇、衣袖同时一摆,嘭的一下,二者消散于无形。
便在此时,鸠摩智和苏星河同时闷哼一声,双双倒退一步。
原来,在王含章和丁春秋交手时,鸠摩智以控鹤功要干扰王含章,苏星河身处在他和鸠摩智之间,以左掌消解了控鹤功。
王含章皱眉看了鸠摩智一眼,心中疑惑他为何出手,脚步移动,进了木屋。
木屋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唯一透着光亮的地方就是方才进来的一人大的门户。
王含章微微眯眼,四周一看,没发现什么。
只听得隔着板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过来?”
王含章行礼,“请前辈指点途径。”
那声音道:“途径是你自己打出来的,谁也不能教你。我这棋局布下后,数十年来没人能解,今日终于给你拆开,你还不过来!”
王含章心道:我让你告诉我怎么过去啊!
只听那声音又道:“时机稍纵即逝,我等了三十年,没多少时候能再等你了,乖孩儿,快进来罢!”
王含章听这声音慈祥和蔼,全无恶意,脸上表情莫名。
他寻着声音来源,伸手往板壁上摸了摸,用力一按,喀喇喇一声响,那板壁已日久腐朽,当即破了一洞。
王含章探头往里看去,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仍大吃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他心想:无崖子武功虽高,可也不能有这般神仙行为,其中必有蹊跷。
当下他凝神去看,这才看清,原来他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
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无崖子看清王含章,口中赞道:“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好,好,好!”
王含章走过去,行了一礼,“晚辈王含章,见过前辈。”
此时他已看清无崖子容貌,只见他黑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没半丝皱纹,年纪显已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王含章心中赞叹,无崖子虽身受重伤多年,但一身内力深不可测,容貌一如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当真厉害。
无崖子笑着点头,“不姓慕容或是乔?唔,也还不错。含章?倒也是个好名字。”
又道:“你能解破我的棋局,聪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又有如此容貌。在我垂死之际,能有如此俊杰得传我衣钵,真是天意啊!”
王含章说道:“当不得前辈如此赞叹,晚辈棋艺寻常,机缘巧合才得破解。”
无崖子点点头,道:“你过来。”
王含章走过去,无崖子伸手搭在他手腕上。
一股热流从手腕进入王含章体内,瞬间激起了他体内内力的防御机制,汹涌的内力前赴后继的将其吞没。
无崖子手瞬间被弹开,他大惊失色,“你如何会逍遥派的小无相功?”
王含章面带惊疑,“你怎知我修炼的是小无相功?”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
无崖子又伸手来抓他,被他躲过,厉声道:“你快说,从哪里学会的小无相功!”
王含章嗫喏几声,只好开口道:“这是我娘家传的武功。”
“你娘?”无崖子面色大震,立刻借着屋外透进来的零星光亮,仔细端详着王含章的面容,“你娘叫什么?”
王含章心想:就等着你问这句话。
他面色迟疑道:“李青萝。”
“啊,青萝!”
无崖子身子竟然不稳,带动绳子随他好一阵晃动。
王含章连忙过去帮他稳住身体,口中道:“前辈小心。”
无崖子呼呼喘着粗气,双眼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口中喃喃道:“果然,果然相似。哈哈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啊!”
他面色潮红,双眼绽放喜悦的光芒,“青萝的儿子也这般大了。”
王含章装作一脸懵懂和疑惑,“你认识我娘?”
“认识,当然认识!”无崖子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开怀大笑。
他放开紧握住王含章的手,渐渐平静下来,说道:“你传我衣钵,有一件事要你做到。”
“前辈请说。”
无崖子说道:“今日来解棋局的,有哪些人?”王含章一一说了。
无崖子冷笑连连,道:“我要你做的事就是替我杀了丁春秋!”他说这话时,双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恨意,语气里恨不得将丁春秋粉身碎骨。
王含章道:“那丁春秋恨我入骨,方才还欲阻挠我进来,我自然不会放过他的。”
无崖子点点头,又道:“如此便好。你修炼的是我逍遥派小无相功,与北冥神功同宗同源,是师尊从逍遥御风中悟出的内功,省了我化去你内力的功夫。”
王含章心中期待,脸上却露出惊慌,“你,你要干什么?”
无崖子哈哈一笑,“自然是给你一桩天大的好处!”
他说话间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跟斗,平平稳稳的坐落在地,同时双手抓住了王含章左右两手的腕上穴道。
王含章惊慌失措,大叫:“你你干什么?”
只觉两股火热的热气,犹似滚水一般从双手手腕的“会宗穴”中疾冲进来。
他不禁大叫一声:“啊哟!”两道热气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莫可抗御,自臂至胸,都冲入了胸口的“膻中穴”。
虽知道这是在传功,但王含章不由还是有些担心,放松心神,竭力配合无崖子。
时间流转,王含章突觉“膻中穴”中那股积储的热气化成千百条细细的一缕缕热气,散入全身各处穴道,然后顺着四通八达的经脉,最终全部流入丹田之中,和小无相功的内力汇聚在一起。
王含章只觉四肢百骸愈来愈热,霎时间头昏脑胀,胸口、小腹和脑壳都如要炸将开来一般,幸而他有自己内力在身,竭力之下,还可保存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