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纵剑直上,“叮”的一声二者相碰,竟平分秋色。
大理这边众人皆是一喜,又见王含章一剑七闪,化作七点寒芒向前刺去,段延庆钢杖上附着内力,伴随着“嗤嗤”声将剑光一一点破。
二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已交手十余招。
大理这边,巴天石心知这位小公子决不弱于段延庆,便想着将其余三个恶人先拿下,但刚要说话却被范骅止住,示意他等二人分出胜负再说。
王含章剑法不甚出众,仗着剑法博学才敢用它,此刻他越打越吃惊。
段延庆的钢杖至多不过一二十斤,但他却能将其使得犹如一根六七十斤的镔铁禅杖一般,造诣大是非凡。
武功高强之人往往能“举重若轻”,使重兵刃犹似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更进一步的功夫。
虽然“若重”,却非“真重”,须得有重兵器之威猛,却具轻兵器之灵动。眼见段延庆使细铁棒如运钢杖,且越来越重,似无止境。
王含章暗赞他功夫了得,不愧为四大恶人之首。
殊不知,段延庆在心里也是大吃一惊。段正淳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便宜儿子,年纪不大,武功却厉害的紧。
他以钢杖对长剑占了武器之便,每一击都能占便宜,原可将优势积累下去,可谁知对方却连换十多种剑法,门门凌厉异常,却不和他硬不硬,让他郁闷不已。
且对方常常有出其不意的剑招,以刁钻的角度打乱他的招式,一时竟占不到便宜。
两人都对对方心生警惕,在斗到三十招时,王含章突然剑光一变,霎时间化出漫天的剑招,一股脑的将段延庆淹没。
段延庆大惊失色,瞬间运足内力,双手的钢杖舞的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的“叮”“叮”声一时不绝于耳。
周围人脸色各异,显然都没想到王含章的突然爆发让段延庆吃了大亏。
段正淳目光炯炯,满脸的诧异之色,他绝对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有这般武功的。
段誉却实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本来就知道王含章武功甚是高强。
叶二娘朝对面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旁边的云中鹤眼睛一撇,发现了叶二娘的小动作,刚想冷笑两声又面色一变,好像想到了什么,脚下微动,也往一旁撤了撤。
只有岳老三拿着硕大的鳄剪,“咔嚓”“咔嚓”作响,看样子想帮忙呢。
阮星竹发现了叶二娘和云中鹤的小动作,笑了两声,悄悄指给阿紫看,阿紫眼珠转了两圈,大声道:“段老大,你的两个小弟小妹要逃了!他们想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自己当老大去了!”
叶二娘和云中鹤面色一变,瞬间不敢做小动作,恶狠狠的朝阿紫瞪了一眼。阿紫却毫不畏惧,反而笑嘻嘻的朝他们做鬼脸。
岳老三左右飞快的看了两人,骂了声,“格老子的!”
段延庆却充耳不闻,只一心应付对面的剑招。他原想着这般猛烈的攻击持续不了太久,没想到打完一波还有一波,让他疲于应付。
又破了四五招后,段延庆终于按捺不住,将右手钢杖往前一点,“嗤嗤”两声,“咚”的一下撞在长剑上。
王含章剑法一滞,一股内力由钢杖传到长剑上朝他涌来,他手腕一抖,丹田处同样分出一股内力朝对面涌去。
此时两人分列两侧,剑、杖相交,身子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比拼内力。
段延庆初时面无表情,渐渐的就面色难看起来。对方的内力和他分庭抗礼并不奇怪,可是那内力中带着一股绝强的阳刚属性,恰恰克制了他的邪派内力。
段延庆身怀一阳指和邪派武功,此刻他使的正是阴邪的功夫,自然处于下风。
长剑本来在被钢杖点中后弯曲几分,此时竟渐渐伸直,一点一点将钢杖弹回去。
段延庆右手钢杖缓缓缩回,冷不防他目光一冷,那漆黑的钢杖微微闪动,一阳指的内力涌来。
王含章微微一笑,握剑的右手一震,“喀啦啦”一阵挤压声,竟分毫不让。
周围人皆屏息默然,不敢出声,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惊扰了比拼内力的二人。
又过了片刻,段延庆腹中咕咕作响,左手的钢杖突然鬼魅般伸处,朝王含章眉心点去。
段正淳惊呼出声:“小心一阳指!”
段延庆自持此招突然,暗算成功概率极大,却不知王含章早有准备,左手以一记“阳钧天歌”迎上。
“嘭”的一声,段延庆以左手钢杖点地,瞬息间后退五六步。
但王含章右手长剑的内力沿着钢杖已没入他身体,让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王含章面色不变,身子一闪就欺身上前。
叶二娘手持双刀,岳老三手握鳄剪,云中鹤以手中鸠杖相迎,三人急忙抢将上来。
就见王含章一身白衣,在三人之间连续闪动,一连串的“当当当”声后,三人就各自退了回去。
他们或捂着胸口,或捂着胳膊,都已受了伤。
王含章打退他们三个却没再上前,只因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段延庆就调息过来。他手中钢杖插进土里猛的一挥,扬起一蓬沙土,然后四人转身便走,眨眼间没了踪影。
王含章挥挥手驱散了沙土,没有去追,段延庆虽被自己重伤,却也不是那么好杀的。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他过头去,除了段誉外,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甚是奇怪,有惊讶,有佩服,也有担忧。
王含章笑了笑走过去,段誉道:“阿弟,你果然厉害。爹爹,我没说错吧!”
段正淳也是赞叹道:“章儿,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功,可谓天纵奇才,这么多年我你娘把你教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谁的心?谁放心?放心谁?
王含章暗暗吐槽,你都不知道有我,那果然是放心的。
阿紫跳出来认真瞅了瞅王含章,又摸摸下巴,一脸的古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说:“你这功夫是怎么练的,教教我呗?等我成了星宿派大师姐,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让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阿紫!”阮星竹面色一变,“方才欢喜的过了头,忘记问你,你怎的加入了星宿派?”
阿紫满不在乎的说:“他们给我吃的喝的,那我就加入喽。要不然我吃什么,穿什么,难道要饿死我啊。”
听她这样说,阮星竹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心里想到都是自己的错,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让女儿吃喝都成了问题。想到她从前那些可怜的情景,就抱着段正淳又呜呜哭了起来。
段正淳本来听到阿紫说到星宿派时一脸严肃,此刻也是心疼,且还多了几分尴尬。
他们立身不正,又哪有立场来说教女儿。段正淳只得柔声细语的和阿紫说了几句,叮嘱了她不能随便伤人,害人,不得按自己的喜好做事等等之类的话。
阿紫轻轻哼了一声,嘴上答应着,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在乎,分明是左耳进右耳出。
段正淳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击退了四大恶人,段正淳和三公及四大家臣到一边说话去了。
此行出来的目的主要是找寻段誉和查明玄难大师在大理死亡的真相,以及对少林的交代。
段誉已经找到,他们自然要商讨玄难之事了。
这边,阮星竹将王含章和段誉让到竹林里的屋子中,给两人倒了两杯茶后屋子就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