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吃亏是福、

凌晨三点许,

赵守时家这套在裴韵书嘴中的大别野,其实只是新农村的二期小楼的二楼里。

许秀燕正一边整理床褥,一边对一旁略显手足无措的裴幼清以及裴韵书解释着:“最近几天就委屈你们住在这二楼吧,说起来这二楼还是刚新装修的呢。

暖气一直开着,要是觉得冷就把空调开开;里间设有单独的卫生间,你们有事也不用下楼。

对了,马桶是全新的,绝对没人用过。还有这被褥也是新买的,按照赵守时说的你们家里用的品牌,省的你们不习惯。”

赵守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跟个大爷一般翘着二郎腿的他看似优哉游哉磕着瓜子,其实暗自腹诽呢。

吖的老妈咋这么啰嗦,赶紧走吧,要不然一会天都要亮了。

还睡不睡觉,你儿子等着价值千金的春宵一刻呢。

许是赵守时的嘟囔起了效果,许秀燕环顾一圈暂时想不起什么需要嘱咐的她跟找裴幼清道别离开。

裴幼清跟裴韵书之前是想帮忙的,但委实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而且赵守时的妈妈完全不让,甚至还要生气的样子。

是以她们只能立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现在见她们的许阿姨终于忙碌完,自然是忙不迭的表示感谢。

赵守时见这婆媳和睦的一幕,自然是心生大慰,直接把没吃完的瓜子揣进兜里,拍拍手掌就要起身。

这时,原本走到门口的许秀燕停下脚步,回头的她对裴幼清和善一笑,然后看向赵守时后直接变了一副脸,冷冷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赵守时之前真没楞,相反他还很有主意。

可被许秀燕这么一呵斥,还真愣了。

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感叹:还是老妈好,知道心疼儿子。

就像故事里说的:男生带女生回家,男生父母肯定把一对给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这就是:有关系更好、就算没有关系,也给你们创造发生关系的机会。

可要是男生跟着女生去女方家,那女生父母基本要把一对给分开安置的。

这就是:我管你们有没有关系,反正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准有,眼不见为净。

心中激动却也尽量忍住的赵守时如小鸡吃食一般的点头,麻利的把外套脱下就扔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往床沿方向走去。

没错,他要上床睡觉。

至于裴韵书嘛,爱上哪上哪去。

要是她不想走,留在这里也行,反正这张床还算大,躺三个人也不是不行。

赵守时大不了吃点委屈。

嗨,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齐人之福的福、、也是福。

赵守时还就是这么一个听人劝吃饱饭的好孩子。

脱了外套就要脱裤子的他刚把手放在腰带上,就听见耳边传来满是怒气的喝问:“你手干什么呢!”

赵守时疑惑的啊了一声,手还在拽着腰带的他停下脚步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

嘴里的那句解腰带,睡觉啊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自家老妈怒气勃勃的往这走来。

赵守时心道: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了?应该等老妈走了再说?

赵守时人长的还算不错,但他想的比他长的可美多了。

心中迤逦想法刚刚浮现,就觉得耳朵一疼,就像被螃蟹钳子给夹住那个钻心疼。

不得不惦着脚尖这才让疼意稍退,赵守时大无语:“不是,您这是干嘛啊,我又咋得罪您了。”

“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我给你数到天亮鸡叫也数不完。给我出来。”

哎呦呦怪叫着的赵守时犟道:“咱家没鸡。”

“有鸡蛋,现孵也来得及。”

赵守时直接语塞,触及到知识盲区的他开始思索鸡蛋多长时间能孵出小鸡。

而小鸡得多长时间才能长大到能打鸣的程度。

还有就是、、自己的黑历史真的有这么多吗?

要知道赵守时印象里黑历史最多的也就是葛大爷在非诚2里饰演的秦奋。

这哥们也就从早上说到傍晚,把个神父给说懵逼了而已。

许秀燕并不知道自己傻儿子在想的傻问题,提溜着对方耳朵的她直接往外走,当然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不小。

赵守时就如同那被人掐住七寸的蛇一般,哎呦呦的歪着身子往外走。

这等糗样可把裴幼清跟裴韵书给逗得忍俊不禁。

赵守时不敢对裴幼清如何,但摆个黑脸吓唬吓唬裴韵书还是蛮可以的。

可他却连站定原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摆黑脸了。

想着先解决当务之急的他直接求饶:“我的亲妈诶,您说您又不是黑猫警长,把你儿子拽成一只耳对您也没好处啊。饶了我吧,让我睡个好觉。”

许秀燕冷哼一声:“就算真拽成一只耳也是你活该。想睡觉啊,给我滚出去睡去。”

赵守时连忙道:“不用,不用,我睡这里就行。”

许秀燕脚步一停,可手上的力道大了三分,言语满是不善的开口道:“你还真是腮帮上缝千层鞋垫针厚的脸皮。”

“嘿嘿嘿,一般般,一般般。”赵守时不要脸的嘿嘿笑着。现在的他发现身高高的好处了。

只要距离老妈近一点,只要自己脚尖垫的高一点,要轻松许多。

赵守时脸上的得意自然被许秀燕收入眼中,只见她手腕一转,就让某人再度龇牙咧嘴。

然后一把把他推开算是暂时放过。许秀燕冷哼一声开口道:“这间房间是给幼清跟韵书准备的,你小子赶紧给我出去。”

赵守时揉着被拧到发烫的耳朵,尤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凭啥啊,这房间以前可是我的,总不能昨天新装修,今天就把主人赶出去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是你妈我说的算。”

赵守时还有点不甘心,刚要开口,被见老妈那无情的铁钳再度举起。

得,人在屋檐下低头不丢人,赵守时捂着耳朵往外走。

“对了,你今天晚上睡隔壁。”许秀燕想了想,开口道。

快要走到门口的赵守时蓦然回首,颓废的开口:“不是,我还是不是您儿子了,哪有大年初一让儿子住仓库的。

新年新气象,懂不懂咩。”

“改了。”

“我先看看再说。”赵守时撂下一句话,快步向外走去,应该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新房间怎么样。

不一会,墙上传来咚咚咚咚敲击玻璃的声响。

许秀燕走过去拉开窗帘,就看见赵守时把脸贴在玻璃上,摆着右手的他咧着嘴笑:“三位美女们好啊。”

要搁平常日里裴幼清肯定要回应一声的,但当着赵守时妈妈的面,让她不免有些拘谨,甚至内心深处一直提醒自己要矜持。

第一次上门诶,留个好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赵守时见没人理会自己,敲击窗户的频率更高了。

许秀燕虎了他一眼,来到窗户前的她一边拉窗户一边给裴幼清解释道:“窗户的开关在咱们房间里。只要把窗户一关,任对面叫破天也别想进来。”

说话间,许秀燕再度把窗户再度关上,也不理对面那人幽怨的眼神,她继续说到:“还有窗帘选择了两层,第一层是全密闭的百叶窗,第二层是厚厚的布料。

只要这么啪的一下,绝对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不留。而且还隔音。”

许秀燕敲了敲窗户,“你们看,某人的脸是不是完全看不到了。”

“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秀燕摆摆手往外走,来到门口即将带上门的她想起一事,“对了,今天挺晚的了,你们明天早晨多睡会。等你们醒了,我让守时叫你们吃早饭。”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

小小的房间里剩下的姐妹两人尽皆长吁一口气,裴幼清拍着胸口,安抚自己道:“可紧张死我了。”

裴韵书没有安慰自家妹妹,摸着下巴的她看着门口方向:“你这个未来婆婆还挺有意思的哈。有点七窍玲珑心的意思了。”

脸色透着殷红的裴幼清作势去挠裴韵书,半羞半撒娇的说道:“什么未来婆婆,竟瞎胡说”

裴韵书哎呦哎呦的抵挡着,却也不断的继续揶揄:“人都送上门来了,还害羞啥啊。要我说,直接挣她一笔改口费得了。我敢说你家赵守时绝对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裴幼清见自己的挠痒攻势没大用,气得直接一甩手,坐到床沿前的她一撇头:“你要挣就自己去挣,反正咱俩长的都一样,估计许阿姨一时也分不出来。省的你只打趣我。”

裴韵书嘿嘿两声,直接扑上床的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真的让我去挣?小心我把你未来婆婆哄高兴了,她可就不一定认你这个真儿媳了。

我可记得咱们进门前,她说过一嘴两个儿媳呐。就是便宜某个总喊吃亏是福小混蛋了,谁想竟然是齐人之福的福。”

“你敢!”裴幼清恼了,檀口微启,露出里面洁白的牙,佯装噬人状。

裴韵书啧啧两声:“嘴里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才没有!!”裴幼清自然不可能承认,打死都不可能承认。

输人也不能输阵的裴幼清补充一句:“你嘴里的那个小混蛋就在隔壁呢,你有本事把他叫过来啊。只要你敢让他占便宜,我都OK的。”

裴韵书眉头一挑,果然起床来到窗前,做敲窗状的她开口道:“我真敢叫,你真敢不后悔?”

“我、”裴幼清又不傻,当时想拒绝,可看到那人嘴角那遮掩不住的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原本要说出口的不答应,顺势变成了:“有本事你就敲啊。”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窗声真的响起了,把坐在床沿的裴幼清给吓得脸蛋惨白,她还以为裴韵书真的犯傻了。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裴韵书,她发誓自己没有敲,是窗自己响的。

这时,窗户对面传来某人的疑惑声:“你们说什么呢,还挺热闹的。对了,把窗开开咩。”

裴幼清与裴韵书尽皆松一口气,自家姐妹开玩笑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给听见。

尤其是当事人之一的赵守时。

万一、、万一他当真了怎么办。

天杀的还真能让他享齐人之福啊。

不可能,当然不可能。

不过,裴幼清的思维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扩散:要是有个人帮自己分担下火力,是不是就不用被他给折腾的那么惨了?

这个属驴的也实在是太能折腾,就跟体力没个尽头一般。而且好些时候能够察觉他好像没尽兴。

当然,这迤逦的想法刚刚浮现一瞬,便被裴幼清给无情镇压,并且是永世不得翻身那种。

站在窗前的裴韵书小声做着口型:要不要开窗啊?

裴幼清想了想,说道:“开开吧,正好我有点事跟他说。”

这一次轮到裴韵书急了:“不是,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裴幼清肯定不会当真,她其实是有别的事情,不过也不影响她拿裴韵书打趣:“啊?开玩笑?刚才我看你挺认真的,还打算给赵老师收个小妾呢。”

“胡说八道。再者说,就算那什么,我也是大的。毕竟我是你姐。”

裴幼清打趣道:“这事还不是谁进门早谁大,你啊以后就改口叫我姐姐吧。我吃点亏,叫你一声妹妹。”

裴韵书猜到裴幼清在开玩笑,做哭脸状:“不带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啊。”

裴幼清走上前来,在裴韵书的额头弹了一下,“行了,就算我答应赵守时也不可能答应。就算他答应、、他答应没用,这事我说的算。”

说话间,裴幼清把拉开窗帘,再把窗户拉开,就看见对面那张急切又疑惑的脸。

赵守时就像那开了缰绳的野狗,探头探脑的问道:“哎,你们刚才谈什么呢?什么大的、小的,姐姐妹妹的。”

“我们姐妹说些私房话,你也要打听?”裴幼清冷冷一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