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能少是原时空老谋子的一部经典之作,讲述的是乡村代课老师魏敏芝在得知学生张慧科辍学去城里打工后,她独自一人踏上进城寻人之路的故事。
那一年,魏敏芝不过十三岁,在同龄的孩子刚刚小学毕业的年纪,她已经成为代课老师,这只能说明当地群众没有太多接受过正规教育。
即便只是国家已经推行的九年义务教育,但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
这就是当年贫困地区,尤其是贫困山区的一个缩影。
九年义务教育无疑是伟大的,但也是艰难的。尤其是西部地区,不把贫帽子摘掉,就很难摘掉盲帽子。
因贫困产生盲,又由盲再导致贫困,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
最简单的就是那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
你为什么放羊?为了赚钱。
赚钱干什么?娶媳妇。
娶媳妇干什么?生娃。
生娃干什么?放羊、、、后面的只是循环,简单但可怕乃至恐怖的循环。
一个都不能少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诞生的。主人公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她当然不明白伟大的教育责任,促使她接下代课教师这个工作的唯一原因就是高老师许诺的代课一个月,五十块钱。
五十元,三十天。折合一天还不到两元,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乃至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但对于当时的魏敏芝来说,这已经是一笔无法拒绝的巨款。
所谓的一个都不能少就是因为当地学生辍学情况非常严重,每年都有。高老师许诺魏敏芝如果一个月的时间,学生一个都没有少,那就额外奖励她十元钱。
看,就这么简单,十元钱,就是魏敏芝孤身入城寻找张慧科的原因。即便那时的她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我们现在再看,确实可以说为了钱庸俗,但我们也得承认,这才是最真实,最可能的现实。
就像我们总感觉身边有钱人那么多,就像楼上掉块板砖砸死十个人,八个是月薪过万,还有一个是千万富翁。
但真实情况是,截止到2020年,全国范围内月收入一千的,还有足足六亿。
赵守时的思维正在蔓延,耳边传来祝丹的疑问:“一个都不能少?这电影名字听着就想看。不过,我好像没听说过这部电影。赵老师,这是谁的作品,我回去欣赏下。”
回过神来的赵守时噢了一声,道:“你没听说过就对了,这是我被章老师的故事震撼,突然萌生的一个想法。我想把这个想法完善成剧本,作为我即将执导的第一部作品。”
“执导?”祝丹呢喃一句,惊诧的嚯了一声的她,追问道:“你不会是又想当导演吧?”
赵守时笑着回应:“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正在北电导演系进修研究生,拍电影也不算离谱吧?”
“不离谱?这要是不离谱,我名字倒着写。要是我没有记错,您现在可是知名主持人知名作家知名唱作人知名编剧知名演员知名制片人,哦对,现在又要加上个著名导演。”
祝丹长叹一声,无语道:“用上次您说的话,这不就是当代斜杠青年嘛。”
赵守时摇头:“著名导演不敢当,我现在连导演行业的小学生都不敢称,最多算是学前班。”
祝丹摇头否认,语气却满是信任:“看看您以前的资历,著名导演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这么说吧,就算你跟我说五年拿下奥斯卡,我都信。”
对于祝丹这么红果的吹捧,赵守时自然受用的很,却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谦虚道:“那我就先借你吉言了。”
“要是您真的拿下大奖,可得好好答谢我这位报喜的喜鹊哈。”祝丹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一直想去中山公园旁边的程府宴尝尝国宴菜的味道,要不、、”
“小事一桩。”直接应下的赵守时看向章桂梅,笑着说道:“章老师,如果我真的要拍电影的话,可能得到你们那里去取景,到时候可能要给您添些麻烦。”
章桂梅刚被许诺了三十万捐款,在激动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一听自己终于有回报的机会,哪能拒绝,连忙答应下来:“只要你们肯来就好,我们那里是穷,但民风淳朴的很,你们要是需要帮助,尽管说一声。”
一顿国宴菜到手的祝丹看着这景象,好奇的问道:“赵老师,刚才你说那个一个都不能少是根据章桂梅老师的经历改编的吗?”
赵守时想都没想的直接否认:“那肯定不是。不过,内核很像。”
赵守时原本不想多说的,但架不住大家全都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纠结片刻后,也就稍提几句:“我的这个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的贫困山区,那里的教育资源非常匮乏。水泉小学唯一的高老师要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村长从邻村找来十三岁的女孩魏敏芝代一个月课。
高老师觉得魏敏芝太小,无法承担教课的担子,但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只能寄希望于魏敏芝能把孩子们看住就行。
因为当地小学辍学情况非常严重,每年都有学生流失。因此,高老师叮嘱魏敏芝一个都不能少,这也是片名的由来。
魏敏芝每天清点人数,可某一天,十岁的张慧科没来学校。魏敏芝走访张家才得知,张慧科为了给家里还债,辍学到城里打工。魏敏芝牢记高老师一个都不能少的叮嘱,独自进城也要把张慧科找回来。”
“最后呢,找回来了吗?”脸上挂着担忧的祝丹追问道。
赵守时神秘笑笑:“电影名叫一个都不能少。你说找回来没有?”
祝丹长呼一口气,拍着胸口,庆幸道:“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一个十三岁的女孩,一个十岁的少年,在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光是想想就让人揪心。”
庆幸之后,祝丹看向章桂梅,问道:“章老师,我记得您的班上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吧?”
章桂梅点头承认:“对,我记得那个女孩叫珊珊,她辍学原因是家庭困难,父母给她订了一门亲事,彩礼两千块钱。那一年她才十四岁。”
“十四岁?都不够结婚年龄啊。”祝丹惊呼,像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章桂梅摇头苦笑,满是落寞的说道:“谁说不是呢,但当地就是这样,十五六岁结婚生子的多得是。我永远忘不了姗姗抱着我的胳膊说自己想要读书的画面。
这也是我坚持要办全免费女子高中的原因,因为只有全免费,这些女孩子才有可以读书的可能。我想要让她们走出大山,我想要她们改变命运,即便她们永远不回来我也愿意。”
祝丹有些动容,眼眶泛着晶莹的她看向赵守时,半央求半商议道:“赵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你的电影里面宣传一下章老师的壮举。而且她身上的故事那么多,你完全可以从她身上获得题材。”
赵守时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估计不行。电影源于艺术创作,是要创作甚至是虚构的。我简单说一点,这个故事里的女主人公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最多只是小学毕业。她肯定不懂什么国之重策,教育为本,更不懂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大道理。
她的行为必须要有一个合理、合适的动机。在我的设计里,这个动机就是她代课一个月的酬劳。五十元钱,以及没有学生辍学的十元奖励。
这样,这个人物才能多几分属于人间的烟火气,而不是空洞的飘在天上。”
祝丹又问:“很合理啊,可这跟章老师有什么关系?”
赵守时看了眼章桂梅,小声说道:“说实话,对我是没影响,但很有可能影响到章老师。一样米养百样人的道理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有一些人喜欢鸡蛋里挑骨头,我怕、、”
不等赵守时说完,章桂梅直接开口:“我不怕。”
赵守时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看着章桂梅。
“我不怕。”章桂梅再次重复一遍,然后她说道:“不瞒你们说,当年的我决计想不到现在的我正在做的事情。当时的我选择当老师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份职业稳定,受社会尊重。
直到后来我的丈夫因病去世,我也因为某些原因流产,为了逃离那个伤心地,我才主动要求调到最偏远的山区任教。是福利院的孩子们抚慰了我干枯的心灵,让我了解到人民教师的责任。也是他们真挚的笑脸,一声声真诚的章妈妈,让我有勇气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略顿片刻,章桂梅看向赵守时,极其郑重的说道:“这世界没有神,只有最普通的普通人。只要能够让孩子们有学上,我什么都不怕。”
赵守时重重一点头,像是接过这一份沉甸甸的认可,他也郑重的承诺道:“让孩子有学上,是您的心愿,也是所有人的心愿,更是我们国家的心愿。为了让这份大愿早日实现,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努力,也应该为之努力。”
章桂梅长吁一口气,有些动容的说道:“谢谢。”
赵守时连忙摆手:“不,应该我们向您说谢谢才对。”
不等章桂梅开口,赵守时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章老师,烦请您给我一个银行卡号,我让我的朋友把捐款转给您。”
片刻后,赵守时拿着一张记着一连串数字的纸条走出待客室,然后拨通了裴幼清的电话。
裴幼清就是他嘴里要捐款二十万的朋友。哦对,她还不知道这事。
但这不重要,赵守时的老爸也不知道这事,打个平手。
很快电话接通,赵守时先开口问道:“喂,你在家还是在学校”
“哪儿也没在,我在逛街买衣服呢。”
“行吧。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点事。我想以清雨传媒的名义捐二十万,一会我会把卡号给你发过去。你让苏宁直接转过去就行。”
“苏姐姐就在我身边呢,要不让她接电话?”
“不用,你跟她说就行。对了,别转二十万了,转三十吧。一笔二十万的,一笔十万的,一定要分开转,后面这笔算是我借你的。”
“借?赵守时你变了,说,是不是外面有别的狗子了!”
“别闹,这笔钱是我以我爸的名义捐的。就算你想替他出钱,也得等你进了我家户口本再说。”
“别胡说,我还不没答应呢。对了,叔叔、、捐十万,是不是有点多?”
“他就是挂个名,这钱我出。”
“那我捐二十,叔叔捐十万,你呢?不得三十五,上百啊。”
“我捐一千。”
“我去,你疯了吧。这可是一千万啊。”
“疯的是你,我说的是一千软妹币,没有万。”
“那还行,我差点以为你这狗子不能养了呢。对了,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买你做,分工合作。”
“别买了,曾晨请客,我这走不开。对了,你逛完街也过来吧。”
“曾晨请客,肯定都是你们台里的人,我才不去凑热闹呢。你酒量不行,千万别喝太多啊。”
“来吧,今天晚上还有副台长。”
“嘁,副台长脸大啊?我又不是你们电视台的,凭什么给他面子。”
“他闺女也要来。”
“我再嘁,连副台长的面子我都不给,我还怕她闺女、、等会,赵守时你什么意思?你们副台长无缘无故的带他闺女凑什么热闹,今天晚上不会是相亲局吧?”
“很不幸,你猜对了。你不想来宣誓下主权?”
“艹,赵守时你给我站在原地等着,我五分钟、、不,半小时,我得买套衣服。不,两小时吧,我还得回家化化妆。不行,我还得去做个spa。这样,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开车直接过去。”
“,其实不用这么隆重,只要你出场就行。”
“你懂个屁,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我要捍卫我对狗子的所有权。行了,挂了吧,我的时间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