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可人在那捂着腮帮子,一副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赵守时在那呆呆站着,一副我眼瞎,完全看不到的表现。
范可人身边的裴清特意的往后倚着,调皮的对赵守时眨了下眼睛,脸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喜色。
就这一下,俏皮可爱无以言表。
赵守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希望自己去做那个劳什子的秘书,两人意见一致的他也不需要去知道。
暗中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同时回敬个得意的挑眉。
范可人肯定看不到赵守时的动作,但看得到他的大脸盘子圆又圆。
顺着赵守时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了裴幼清脸上还来不及收回的表情。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长叹一声:“哎,皇上不急太监急,这算个什么事。”
“范嬷嬷,您请喝水。”赵守时端起水杯给范可人续了一杯柠檬水。
他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为啥拒绝,什么能力不够,就是胆子小。
要知道咱要是真的去当那个劳什子的秘书,那就是成了体制内的人。这本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官场。
现在官场什么环境,哪个写书的心里没有逼数。
范可人气恼赵守时的选择,却也知道自己跟他关系再好也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端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噗的全都吐了出来。
“woc,这么冰的水是给人喝的嘛。哎呦,我的牙。”
赵守时试了试水杯,你要说它烫手那是扯淡,但至少跟冰不沾边。
至于牙疼更是胡闹,完全就是碰瓷,而且还是毫无节操的碰瓷。
范可人吃饭时嫌辣,要求吃冰激凌降温,冷热交替,疼都是轻的。
赵守时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在搞事情,还得求她赶紧走的赵守时也不敢过于得罪。
啥也不说,烧开水伺候伺候范嬷嬷。
赵守时刚走没两步,身后的范可人问了:“你干嘛去?”
“去自杀。”赵守时扬了扬手里的水杯,一副你眼瞎的表情。
o,被怼的一时语塞的范可人眼珠子一转,道:“才不要喝水,天天喝,天天喝,喝烦了都。我想喝奶茶了,你去给我。。我们买一杯。”
赵守时指指挂钟,指着乌漆嘛黑的窗外,气道:“老大,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凌冽,出去一趟不得冻成三孙子啊。买奶茶?买个锤子你要不要?”
“你凶我?”
赵守时后退一步,气得一甩衣袖,“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连个对象都没有的单身狗,没有资格撒娇。”
???
黑人问号脸的安希斜视赵守时,原本对奶茶并不感兴趣的她决定给某人一个教训。
哎呦,哎呦的安希展现着自己拙劣的演技,她夸张乃至有些做作的摸着自己的膝盖,道:“我这膝盖怎么有点疼呢。”
“膝盖疼,多半是身体缺奶茶导致的。身为奶茶专家,我推荐你饮用喜茶家的樱花乌龙,一个疗程就起效。价格非常便宜,只要一杯奶茶的价钱。”
端正坐姿的范可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关键是安希竟然赞同的点着头,目光似电的看着赵守时。
赵守时一想门外冻成狗的天气,就忍不住的打哆嗦,直接望向安希道:“姐,你可千万不能被妖女蛊惑啊。奶茶这玩意它不健康啊,一杯奶茶半杯糖。。。”
“健康,健康,非常健康。”
唯一没有开口的裴幼清也主动站出来跟赵守时作对,正说着的她可能有馋了,忍不住的舔了下嘴唇。
还没察觉自己身体有多诚实的裴幼清摆着手指,开始讲道理:“奶茶,奶茶,顾名思义就是奶茶。茶是养生的,但你喝茶以后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众所周知,小时候麻麻让你睡觉前喝杯牛奶,牛奶会让我们安神,让你更好的进入睡眠。牛奶加茶的话等于什么都没喝,就跟喝白开水一样,它们两个的作用就抵消了,你喝奶茶等于喝水。”
顿了顿,裴幼清给出最终答案:“所以说,建议多喝奶茶。消费升级,从我做起。”
别说,裴幼清虽然在胡说八道,还是有点道理的。
这个道理就是:千万不能跟女人作对,要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知道大势已去的赵守时竖起大拇哥,给裴幼清点三十二个赞,不怕她骄傲。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认怂的赵守时直接向门口走去,穿衣换鞋那是一个行云流水。
沙发上的裴幼清双手用力,起身的她越过茶桌,飞快的奔向赵守时:“外面天黑路滑人心复杂,我跟你一起去。”
五分钟后,马路上多了一对手拉手并行往前走的情侣。
“你为什么要跟我出来啊,这天多冷啊。”赵守时看着裴幼清,满是关心,但也有些许的好奇。
什么天黑路滑人心复杂,都是套路。小区门外不到三百米就有一家奶茶店。营业时间到夜间11:00;范可人就是知道这点,才指使赵守时的。
“呃”裴幼清神色紧张,有些犹豫的低下头,
“说呗,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赵守时攥了攥裴幼清的手。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任性,还有些自私,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明明这次机会这么难得,可我却拖你得后退。”
裴幼清的语气轻微,但透着些许的低落与忐忑。她知道赵守时去给范可人的老爸做秘书是很难得的机会,她知道自己不该阻止,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去。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敢让他去。她有一种直觉,如果赵守时去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失去他。
“任性?自私?这俩词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认识的裴同学可是蕙质兰心、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呢。”
轻笑着的赵守时捏了捏裴幼清柔嫩的小脸蛋,安慰道:“好了,不要想太多。喝杯奶茶睡一觉,明天又是明媚的一天。”
“自私就是自私,我欺骗不了我自己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去,非常非常的不想。我怕失去你。”语气有些嘶哑的裴幼清蒙的扑进赵守时的怀里,紧紧的拦着他:“有时候,我宁愿你平庸一些,平凡一些。这样我才有把握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宝贝儿,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赵守时轻轻拍打着裴幼清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什么?”裴幼清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赵守时。
赵守时指着身旁偶尔经过的车辆、行人,苦笑连连,“你去马路上随便逮两个人问问,但凡有一个不说你是一朵鲜花插在我这坨牛粪上的。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不管,我就喜欢你。牛粪,,牛粪滋养鲜花。”
赵守时嘿嘿笑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哥也喜欢你。”
在裴幼清惊诧的眼神中,赵守时俯身下去,一口咬在她的脸颊上,软软的很舒服。
uaua的啃了好几口。
等他松开嘴的时候,某人的两侧脸颊的色度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面如玉般的洁白,带着冬日的冰凉,一面是十里桃花的殷红,带着春日的温热。
逃脱魔掌的裴幼清跺着地面,用袖口狠狠的擦着脸颊,脸上带着羞怒的愠色。
迎着赵守时那阴谋得逞的眼神,那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套熟练的打狗拳法打在赵守时的身上。
打的他厚厚的羽绒服噗噗作响。
赵守时一把把她揽住,下巴抵着她的脑尖儿,“现在是不是好受多了。”
“嗯。”
裴幼清重重的一点头,然后就是两声哎呦、哎呦响起。
裴幼清捂着额头,赵守时摸着下巴,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笑出声来。
“跟你说个秘密。我根本不想去当劳什子的秘书。。。”
话说一半的赵守时凑到裴幼清的耳边,含住一个耳垂,感受到她浑身都在颤栗的赵守时轻声说道:“你说,范可人又不是没有家。老在咱家蹭吃蹭喝的算个什么事啊。给她买杯奶茶打发她走得了。”
“这样不好吧?我们三个可都说好了。”
“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再者说,你的那个小破床哪里盛的开你们仨。”
赵守时想了想,还是决定牺牲小我,成就大我、“这样吧,你让安希跟范可人挤一挤。咱俩挤一挤,我新买的床,你还没试过吧?不是我跟你吹,又大又软。”
“不去,你肯定想使坏。”
裴幼清脸色微红,低下头的她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手指在赵守时的身上画着圈圈,“我这几天不方便。”
“不是,你那啥亲戚啊,还赖着不肯走啦。”赵守时怒了,上次就因为这事,今天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赵守时恼,裴幼清笑,踮着脚尖的她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下赵守时的唇;“哎呀,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的嘛。每月一次,一次七天。”
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裴幼清指着前方还亮着灯的奶茶店,雀跃的喊道:“还没关门,我们快跑。”
话音未落,她便一个抄手抓住赵守时的猪蹄,迈开步伐往前跑去。
“你慢点,天黑路滑。”
被赵守时的话一刺激,让裴幼清想起自己出门时胡诌的借口。
一走神,脚步不稳,幸亏平日里锻炼不缀,加上身后的赵守时拉扯一把。
站定的她还有些不安。看着身旁窃笑的某人,啪啪给了他两下:“你还敢笑!”
???
黑人问号脸的赵守时都不知道啥情况,也不敢反驳啊。
拍了拍后背的赵守时直接蹲了下来,“上来吧。”
“这不好吧?”有些犹豫的裴幼清还是趴在赵守时的背上,双腿交叉缠住他的腰,左臂揽着赵守时的脖子,右手高举,大好声音:“得儿驾吁吁”
赵守时白眼一番,一副我好难过的表情。
所谓的得儿驾,吁吁,是他老家方言,而且还是老一辈人才知道的话术。
在以前的农村还没有完成机械化,那时候的耕地主要劳力都是大黄牛。
这得儿驾就是让大黄牛往前走继续干活的意思;吁吁就是让大黄牛停一停的意思。
拿到现在来说,一个是踩油门,一个是踩刹车。
一念及此,大黄牛赵守时抬起前蹄,对着后面就印了下去。
先是一声清脆的啪,后是一声凄凄惨惨戚戚的哎呦。
“知不知道错?”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呜呜呜”
赵守时欣慰的点点头:“我可告诉你,我的缺点是吃软饭,优点就是懂得软饭硬吃。”
“不要脸。”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问你春节什么时候回家。”裴幼清连忙改口,她可是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改口等于认怂。赵守时自然不会追究,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道:“哎,上班族跟你们学生不一样。我们除夕放假,你们寒假两个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除夕才放假?来得及回家嘛。你不是当个小领导嘛,摸两天鱼不可以?”
“我这算个毛线球领导啊,就算真算,也得以身作则。”
赵守时言辞拒绝裴幼清的提议。感受到她的失落之意,他嘿嘿一笑:“逗你玩的。我还有年假呢,我算过了,等我们录完卫视春晚就可以休息了。”
“哼,才不管你,睡马路,去讨饭都不管。得儿驾,得儿驾,得儿驾。”
有些生气的双腿用力的夹着赵守时的腰,赶着他快走几步后,把她累够呛。
自然而然把跟赵守时置气的事情给忘个干净,“就是说等录完卫视春晚你就要回家了呗。”
赵守时苦笑着摇头:“够呛,韩君让我跟他去一趟東北,他跟他对象的事等着我帮他解决。你说这算哪门子事,我又不是月老,真的不懂牵红线的业务啊。”
赵守时抬头望着这漆黑的天空,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乌漆嘛黑。
要不是他足够坚强,真能哭出声来。不是他推诿,实在是韩君这事太难办了。
当年的这位大哥玩心不定,加上事业顺遂,一时膨胀就在外面包了个三。谁想正中人家的圈套。
对方图穷匕见时,偏他喝了不少酒,有膀子力气的他逮着一人往死里揍。本身就不占理的情况下,差点把人给打死,这算是摊上事了。
当时还是他老婆的他老婆也没跟蒋夫人那般发微博,也没质问他为啥出轨。就跟没事人一般,一边找人疏通关系捞他出来,一边挺身而出把生意给撑了起来。
等韩君出了狱,痛定思痛的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却收到一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韩君去陪过不是,认过错。但没用,人家就像真的对他死心一般。
七八年的时间,他都没讨着个好脸色。
近十年都没解开的疙瘩,就算赵守时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也无处下手。
裴幼清拍了赵守时的肩膀一下,给他出主意道:“说你笨你还不信。直接跟韩大哥说干不了这事。别到时候你出马也没用,平白恶了他。”
“我说了,真说了。但老韩说什么死马当活马医,机票都给我订好了。”赵守时伸出四根手指做发誓状。
近十年的时间,韩君是什么招都用了。这才把赵守时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这才是赵守时真正为难的。
裴幼清没有再说话,而是心中盘算着,今天是腊月初八。卫视春晚录制是十五彩排、十六录制。距离除夕还有十天的时间。可谓是非常之宽裕,就算最终来不及,从沈阳飞重庆也是非常方便的。
打定主意的裴幼清凑到赵守时的耳边,轻声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些什么忙呢。”
“要,当然要。我这就给你订机票。。不对,让韩君订。这老小子这般指使咱俩,不出点血可不行。”赵守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他想过想要解决韩君的苦恼,必然要与他的前妻产生交集。赵守时刻意去接触她,不把他当场打死,就算是相当给面了。
要知道那可是東北啊,江湖传闻東北是个一句话不对付就能干仗的神奇地方。
就像:你愁啥,瞅你咋地。。。然后就是噼里啪啦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