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哒也是个七面玲珑的人,看出赵守时的为难,虽然有些被落面子,但还是主动递出台阶来。
“要是赵主任有事,那咱们就约下次,反正以后的机会多得是。”
赵守时连忙双手合十做感谢状:“真叫您给说着了,晚上真有事。后天,后天你就说我请客,问问咱们部门晚上谁有时间。把人数报给王琪,让她订位置。”
想了想,赵守时又道:“就是互相认识下,要是谁离家远或者晚上有其他安排,你也别强迫人家。我这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这事闹的,应该我们给您接风洗尘的。。”
“什么话,现在不讲究哪些繁缛节。”
哒哒哒,哒哒哒。
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声音有些急,证明高跟鞋的主人走的很快。
两人不约而同的顺着声音望去,拎着蛋糕的王琪出现在视线中。
赵守时指着她,笑道:“既然王琪帮我把蛋糕拿回来。那我收拾收拾就准备下班了。张副主任有工作也留着明天再说,回家陪陪孩子。”
知道赵守时不是推诿,而是真有事的张根哒连连点头,“早知道赵主任家里有人过生日,我就不过来打扰了。实在是,嗨,,,”
“没人过生日,不过是我把人给惹毛了,专程买个蛋糕赔礼道歉的。”
“女朋友,肯定是女朋友。”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哈哈哈。”
“那就这样。后天见。”
星河公馆,赵守时、、、确切的说是裴幼清家里。
电视机里传来一股轻灵空韵的歌声,这股声音的主人是安希,电视里播放的是好声音的巅峰之夜。
在餐桌上,摆着几个餐盘,盘里是色香味俱佳的美食。醒酒器里已经倒上殷红的葡萄酒。
沙发上,许久未见的裴幼清与安希挽着对方的胳膊,相互依偎着说着话。
中午时分,两人离了机场便直接回了家。裴幼清上一次回到家是两个多月以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也是两个多月以前。
这段时间里,裴幼清拍摄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影片,而且还是女主角,自然是收获与感触都颇丰。
这段时间里,安希顺利的拿下第一届好声音的冠军宝座,几个月的时间让她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诸多无法用对错是非来衡量的事情。
让原本交际圈束缚在一间小乐器店的她,重新走进社会这个大染缸,不亚于重新体验了一遍人情百味。
这段时间里,两人都是憋了一肚子不可对外人言的心里话,现在自然是酣畅淋漓。
直到夕阳西下时,两人才领悟过来天色已晚,某人很有可能就要下班回家了。
为了让第一天上班的某人回家就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两人那是一个手忙脚乱。
餐桌上的佳肴自然是她们联手的杰作,剩下的便是等某人回家,然后大吃一惊,最后不吝赞赏。
沙发上,裴幼清抬头看了眼时间,埋怨道:“天都黑了他还不回来。上班有什么好玩的。姐,你说他是不是被哪个小狐狸给缠住了?我听说传媒公司里的小狐狸精个顶个的漂亮。”
嘭
安希用头轻轻撞了下裴幼清的脑壳,“你快清醒些。明明你才是天底下最馋人的小狐狸精。”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啊,太没有时间观念了,主要是我做的菜都快凉了。”裴幼清嘟着嘴唇,一副我生气了的表情。
安希看着裴幼清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股念头,因为她想起裴幼清在机场时的爆发的真性情,知道年轻的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
安希怯怯的试探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你给吓到不敢回来?”
“怎么可能。”裴幼清摇头否认,看着安希问道:“这里是他自己家,他为什么不敢回来?而且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他早就知道的。我又不能变成吃人的母老虎。”
安希想起裴幼清在机场时,身高一米七,气质两米八的状态,简直就是天神降世。
频频点头,“呵呵,那可不一定。你不是母老虎,但你比母老虎还厉害,吃人不吐骨头。”
裴幼清大羞,猛的推了安希一把,“姐姐,你乱开人家玩笑。”
差点被推出脑震荡来的安希不明白裴幼清是在闹哪样。
不明所以的看着裴幼清,正想问问她这发的是什么疯,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掉了下巴。
眼前的裴幼清的颔首低垂,双手好似不知往哪里放,脸颊红的就像春天盛开的桃花一般。
不仅是脸颊,连耳朵、脖颈全都染了同一个色号。
安希回想刚才的对话,明明很正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啊。可这更让她不明白了。
摇摇裴幼清,安希问道:“你这什么情况啊?”
“没。。没事。”
裴幼清连连否认。从机场回来时她的情绪就不太稳定,一边为赵守时隐瞒车祸而生气,一边为他的遭遇而后怕。
幸亏有安希跟她说着话,才让她不至于胡思乱想。
一下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终于作出决定。
今天晚上她要送给赵守时一件礼物,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他。
这只是突然涌起的一个想法,本来就忐忑的很,谁想安希一句无心之言,做贼心虚的自己竟然自投罗网。
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的裴幼清觉得脸颊滚烫,用手掌做扇扇着风,起身的她犹自给自己找借口:“这暖气太足了,都有点热糊涂了。姐,我想吃雪糕,你要不要来一支”
裴幼清的动作越多,越发让安希确认她这是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胡言乱语。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啊。”
一脸懵懂的裴幼清眼都不眨一下的矢口否认。她当然知道安希想问什么,但这事怎么好意思开口。
迫不及待岔开话题的她快步跑到冰箱前,“姐,来一根香草味的马迭尔冰棍?清新的香草中和了浓郁的鲜奶味。或者格兰朵碧根果冰激凌?”
“碧根果的吧。”
安希知道裴幼清不想说,也就不再强求。
不多时,裴幼清便拿着两支冰激凌走过来,把碧根果口味的递给安希。
自己则是品尝起香草味的马迭尔来。
“好吃吧。”
“还行吧。”
“只是还行?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想要跟我说的?”
裴幼清对安希的回答并不满意,要知道她向安希安利的可都是自己最心水的口味。
安希看着裴幼清狠狠咬着冰棍棒的样子,再看看她嘴角留下的某些痕迹。
脑海就像有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明白裴幼清行为怪异的原因。
“那个。。你们晚上,,注意安全。”
“什么?”裴幼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安希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醒悟过来的她脸色涨红,手里的冰棍也不香了。把棍一扔,直接向安希扑过去:“我让你为姐不尊,倚姐卖老。”
“做贼心虚啊,你越生气就越说明我蒙对了。”
“蒙的?”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呢?”
“不管了,我要代表月亮惩罚你。”
打闹了一会后,气喘吁吁的两人并排搂抱着躺在沙发上。
“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诉你。”
安希不免的有些紧张与忐忑,结合今天的情况,她隐约猜测到裴幼清想问什么。
无非是嘿嘿哈哈,嗯嗯啊啊的话题。她谈过恋爱,暗恋过别人。但都没有逾越过最后的防线。
对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隐约有些了解,却没有切身的体验。
但安希一点不怂,有道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大学时期有室友因为好奇弄到了东瀛的学习资料。她虽然只看了几眼。但连续几天,大家的话题都是对学习资料里面的知识进行探讨。
更有室友有实践经验,从自身经验结合学习资料,给大家好好的上了一课。
不管想不想听,反正奇怪的知识增加了不少。
例如某些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成为公认的衡量标准,例如:短小无力两分钟,鞭长精悍一刻钟;断点续传半小时,超长续航一个钟。
奇怪的知识让安希有一些底气面对裴幼清的疑惑,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安希稳稳的开口:“你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下之意就是准不准的不保证。
“.......”
好一会后,裴幼清终于鼓足勇气,就是声音有些小,几乎是弱不可闻:“那个,、、那个之前,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安全第一,准备点小雨衣准没错。对了,前期做点铺垫工作。”
安希言简意赅的给出准确答案,就这水平的问题?真当咱刷的韩剧、美剧、国产剧是白给的啊?
根本用不着从东瀛电影资料上学习的专业知识嘛。
“小雨衣我知道,可什么是铺垫工作?”
“o”
安希也有点楞,她从电影、电视剧里知晓那事前有铺垫,但没人说铺垫是啥啊。
安希眯眼想了想,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就跟运动前需要热身一个道理嘛。吃点佳肴,喝点小酒,让心情舒畅,让兴致勃发。”
看了眼餐桌上的佳肴、美酒,裴幼清有些不太信:“就这么简单?”
被质疑的安希要维护自己砖家的权威,语气坚定的回道:“要不然你以为呢。电视剧里都这样演的啊,来碗正宗的炸酱面,再开瓶八二年的咖啡。”
“电视演的?”
“不光是电视,朋友也这么说。”
“可听别人说也不对啊。难道不应该是:按照我的经验亦或者以我的经历的嘛?”
裴幼清脸色一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她注视着安希,若有所思的回答:“合着姐姐在这纸上谈兵呐。”
“。。。。。”
无话可说的安希只能付诸暴力,弹了裴幼清一个脑瓜崩,“我就跟你说不着。得,我这个电灯泡就不影响你们小两口的二人世界了。”
说着,安希登上拖鞋,拿起一旁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裴幼清急了,原本她就忐忑,只有跟安希聊天才能避免自己不胡思乱想。
要是安希走了,赵守时再一时回不来,她能把自己逼疯。一把拉住安希的手,讨饶道:“好姐姐,你可别走。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不行,我可得回家,要不然就成了讨人嫌啦。”
“错觉,绝对是错觉,明明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嘛。”裴幼清一把抱住安希的腰肢,讨好道:“好姐姐,你看我嘴多甜,就留下来嘛。”
“那你还开不开我的玩笑了?”
“不开,不开嘛。”
“那还成。”
安希傲娇的冷哼一声,把外套一扔,人也重新坐回沙发上。
摸着裴幼清小手,安希开口道:“你对守时的了解肯定比我更深,我就不说他了。我见过他的父母,赵叔叔话不多,人有点闷。但长得超帅。有句话你别跟某人说啊,我个人jio的某人不如他爸帅。
许阿姨性格有些急,当年的许阿姨可是辣手摧了好些花,才把赵叔叔给拿下。
跟许阿姨聊天会让你有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当然,怼人也很厉害,我亲眼得见赵守时就被怼的恨不得下跪叫麻麻。”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好奇了呢。不过,见家长这事还得过几年吧,毕竟我还小。”
“你爸妈不是见过赵守时嘛?干脆今年春节你带他回渝都,给你家人正式介绍下。”
裴幼清连连摇头拒绝:“估计不行。今年我们俩可能都没法回家过年。”
裴幼清说的是上帝都春晚的事情。这不是小事,即便赵守时都不敢打包票。
定论还得等他从台里回来才能知道,因此,即便裴幼清快要憋坏了,都没主动提这茬。就怕这里面出变故。
安希坐正了身子,问道:“我听这口气是好事啊。快说说。”
裴幼清不好意思的笑着:“这件事还没定下来,我也没好意思跟你说。就是守时跟郝建弄了个小品想上台里的春晚。他今天去台里就是汇报这事的。”
“然后呢?”安希追问道。
“就这样,没有啦。”
“可这跟你们不能回家过年有什么关系?”安希反问一句。
“大年初一播出诶。肯定得早早的开始彩排。那几天是最忙的,我们怎么回家。”
裴幼清不明白同样要参加台帝都卫视春晚的安希为什么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就跟人家没有邀请她似的。
啧啧啧三声,眼里满是同情。
安希也傻眼了,叹道:“傻妹妹,就没人跟你说帝都卫视的春晚不是直播,而是录播吗?提前十天呢。你就是回月球过年都够。”
裴幼清愣了,笑容逐渐消失,她终于明白不是人家傻弱,而是自己单纯。。单纯的傻。
“赵守时,你个混蛋,我要弄死你。”裴幼清仰天长啸,气到发抖。
安希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劝道:“你。。你也别怪守时,说不定他不知道这事。”
裴幼清冷眼一瞥,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你真觉得他不知道?”
“那你当我没说。”求生欲旺盛的安希在嘴角做了个拉拉链的表情。
裴幼清双手紧握,青筋炸裂,恨不得某人在眼前,好让她打几拳撒撒气。
咔哒一声。
开门声响起。
某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