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住的小院?
走廊里的、院子里的那些盆植,真的是他的盆植,而不是一夜之间,全被人给掉包了?
但不可能有人做这种无聊事。
周秦站在房门口愣了半晌,还揉了揉眼睛,又愣看了半晌之后,来到一个大黑盆前,那里面,是他嫁接的腊梅。
腊梅花很好看,可是当它不开花或者还没长到开花的时候,腊梅树也不过就是一种最寻常最不起眼的树而已,看起来,远不如松柏这些颇为景致。
周秦嫁接的这棵腊梅还很小,远没到开花的时候,不止今年,就是明年后年,也未必开花。
他弄这个,与其说是为了腊梅,不如说是为了嫁接,与其说是为了嫁接,不如说是为了用来做根的那一截小桃干。
这鸡蛋粗的小桃干,从根部,在往上长到大约一尺高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分为三,又在上面自然合拢,然后中间留下一个极完美的三边“小灯笼”。
这棵小桃树,在周秦发现它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
而作为一个雕刻者,看到这样的木料当然不能错过,周秦暂时不知道用它来雕什么,又怕放时间长了朽折开裂什么的,所以直接嫁接了一个东西上去。
那腊梅活了,但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可能是周秦嫁接技术不过关的原因,一直以来,长得并不是很精神。
但周秦还是小心照料着。
而这时,是他眼花了还是他眼花了,是他左眼花了还是他右眼也花了?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精神的腊梅变得精神抖擞,而更让周秦难以置信的是,一夜之间,它长出了三朵花来,三个很小很小的花骨朵,然而再小,那也是花!
周秦又把目光放到边上的一个盆里。
那里面,他种着金钱草。
金钱草,叶子圆形,而待秋日叶子变黄之后,那一片又一片交叠在一起的小叶子,看起来就像一片片铜钱一样。而其没黄的时候,则是一片青翠的鲜绿,看起来,很是清新可爱。
看着这盆金钱草,周秦简直都不认识它了,明明昨天,还是小小的一把,怎么一夜过去,就把整个大脸盆都占满了,并且还长得老高,高高竖起,像出水的荷叶一样?
接下来,周秦又陆续地移动着脚步,打量着走廊里、院子里其它的盆植。
这些盆植,每一株,他都再熟悉不过,不只是因为他每天都洒水修剪之类,还因为职业的习惯,让他哪怕是不在跟前,也能凭空地画出或者说在脑海里想象出这些盆植的大体形状。
每一株!
但现在,同样是每一株,每一株盆植都变得陌生,就像是他出差了好久之后,才重新第一次进入这个院子一样。
“难道我这一夜,睡了几个月甚至几年?”
心里冒出这个荒谬之极却又貌似合理的想法,周秦心里一咯噔,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房里,拿起了手机。
手机上有时间。
没有错的!
这就是正常的过了一天,昨天是八月十八号,今天是八月十九号,而年代,也依然还是这一年。
转瞬,周秦又意识到刚才那个想法的可笑了,就算他真的睡了好久,就算他人不可思议地没事,手机,总不可能还有电吧?最算待机,也最多几天的。
而他的手机,还接近满电呢。
94!
来到院里,周秦又四处打量了下,然后习惯性地洗漱等,接下来,他要出去跑步呢。
这说不上是大还是小的异常被周秦放在了心里,随后,他很快地出了小镇,来到郊野。
而甫一踏进效野,甚至是,还没有正式踏进来的时候,周秦就已经呆住了,因为沿着小道,沿着他的脚,道路左侧,是一大片漫山遍野的小黄花!
周秦确定,非常非常确定,昨天,没有这样的花。
一朵都没有!
但现在,那是千千万万朵,连成一大片地,夸张而热烈地绽放着。
眼中是一片黄,鼻端则是馥郁的香,周秦感觉自己仿佛是站在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里。但那开着的,不是油菜花,而是连草带花都很小很小的,无名野草花。
但如果是这般好看,又这般芬芳,它又怎会无名?
带着满心的震撼和不知所以,周秦开始了跑步,一边小跑着,他一边情不自禁地向两边远处以及近处张望着,而这一望,他就看到了更多的异常。
漫山遍野,各色花朵绽开!
鼻子闻到的,更是各种浓郁的花香味儿。
这些,昨天早上,全!都!没!有!
不止是花香,和花香一起传入鼻端的,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新,周秦莫名地觉得,空气中,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东西,然后让整个空气,都变得这么地
清新!
跑着跑着,周秦慢慢地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他每天往返双程,都是去七八公里,来七八公里,再加上登山呀以及小镇里的来回,基本上有四十里路了。
这算不上太多,但也绝对不少,一个单程之后,周秦都是微微气喘的,腿脚也略有点酸。
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眼看就要到小山脚了,周秦不但没有气喘,不但没有感到腿脚酸涩,反而,有一种身轻如燕,甚至是越跑越轻松的感觉!
这真的见鬼了!
以至于,周秦都留恋上了这种感觉,他快步地上山,然后却并没有在老地方歇息看太阳升什么的,而是到了小山顶之后,直接又转折而下,开始回程跑!
回程到差不多一半,身体又多了一点异常。
周秦发现,他随着跑步而甩动的手臂,右手心处,有点怪怪地,像透风一样,手在空气中摆动,放松之下却莫名地产生错觉,像是在水里摆动一样。
凉风如水,如实质一般地给他的手带来了小小的若有若无的阻力。
但如果说是错觉吧,左手,却又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
当进入小镇中时,周秦发现人们都在谈论着,尤其是吃早餐的时候。
“哎,我栽在阳台上的葱,一夜之间全都抽苔,不能吃了,真是见鬼了!”一个老大娘说道。
坐在她对面的四十多岁的男子则也道:“奇了怪了,我家也是!我家院子里的一棵小香椿,抽了不少芽出来,我还说等会回家掰下来,晚上弄吃呢!”
类似这样的交谈,遍布在整个小镇,而周秦一路听着这样的话语,进入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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