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近的身体及精神也很给力,并且似乎有点越来越给力的样子,也正因为此,许广陵才能化压力为动力,竭心尽力地汲取吸收着章老传授于他的知识。
不然,很可能会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然后一点点累积,到不可避免地产生汲取上的懈怠以及吸收上的障碍,然后劣性循环,然后碰到所谓的瓶颈。从而无法保持现在这样,运转飞快,但是状态良好。
但是有一件事其实也是许广陵所不知道的。
那就是从讲授的第五天开始,章老的日程已经被打断了。——白天的时候,老人家本来用于安闲以及做其它好些事的时间,被开始大量地挪用占用,用来备课!
用来为晚上的讲授作准备。
在晚上的讲授过程中,章老先生,比许广陵更早一步地,感受到了压力!
老先生本来准备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对许广陵进行“学前”教育的,但现在他有点震惊地发现,这个一年左右的时间很可能要缩短,缩短到一个月左右!
换言之,许广陵的学习速度,在老人家原本预期的十倍以上!
而老人原本的安排,就是考虑到了许广陵的天赋在内的!
这其实也是许广陵自己没有注意,经过那几个“梦”的洗礼,虽然他其实并未怎么重视那梦,但不知不觉中,却已经接受了“一夕之间获得一整个人生经历”这么一个概念,所以现在对于每天学习的东西,哪怕汲取吸收得再多,许广陵也是不可能真正觉得多的。
再多,能有一个梦学到的多?
所以,也可以说,不知不觉中,许广陵对于“知识量”的判断标准,早已经不正常了,而且偏离正常的标准,极远极远!
这是许广陵自己暂时没有意识到的。
这当然也是章老先生所不可能知道的。对老先生来说,他只是觉得许广陵像是一块海绵,大海绵,像大海那么大的大海绵,不论他泼多少水上去,第二天再看,还是干干的,似乎需要泼更多水的样子。
于是,本着“不误人子弟”的原则,老先生便泼下更多的水。然后第三天……
就这般,滚雪球一般地,往下滚……
所以许广陵感觉到了压力,感觉自己似乎稍一懈怠,就要被章老传授的知识给淹没。而章老先生呢,就是感觉自己传授得稍微少一点,稍微平淡一点,便都是误人子弟。
因此现在每晚的一个小时,作为接受者,许广陵每天回去要用两个小时来吸收,而作为传授者,章老先生每个白天要用至少四五个小时来备课。
备课!
第一次见到章老先生备课,作为老友,陈老头是相当骇异的。
他曾经开玩笑地说收许广陵为学生,章老秃弄不好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将来”,会是来得如此之快!就如同本来是两脚步行的速度,结果走着走着,就t的走成光速了!
如果某些老家伙知道章老秃现在面前这么一种状况,估计下巴都能跌到脚面上去。
好在学习可以快,但有的东西,却是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的,这也是陈老头为之庆幸为之得意并可以用来嘲笑章老秃的事,但是,一切,似乎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书房的课后。
正课转为闲话,书房转到客厅,端坐变成随意坐的啜茶,这已经是这许多天来的惯例。
也就是在这一天啜茶的时候,许广陵转对陈老先生说道:“陈老,我今天在练您教给我那四招一式的时候,在练到第三招,倒挂金钩时,左腿向上一抬的时候,好像突然有一大桶水从天上倒下来,从左腿经过右臂,然后穿过右手心,直接灌到地下去了,再之后,习练的时候右手心凉热的感觉都没有了。”
顿了顿,许广陵又补充了一句:“倒是其它几个地方,凉热的感觉和以前一样,也就是更明显了一些。”
而听了他的这话,两位老先生都是神色大变,难以置信。
陈老先生更是直接伸出手来,拽住许广陵的右手,一直把许广陵的右手拽到他自己的身前眼前,翻来覆去地横看竖看着,并极为失神地在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绝对是在骗我!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许广陵被陈老先生的这个反应弄得有点懵,他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章老先生那边,期待章老先生能给他解答,但他转过头去的时候,却看到章老先生这时也在明显地失神着,嘴里念叨着和陈老先生一样的话:“不可能!”
见得两位老人这般情形,许广陵也只得呆坐着,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他的手还被陈老先生扯着呢。
好一会儿,才见得章老先生如同猛地回过神来,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快步转入书房去了,等其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是拿了一根……银针?
正所谓没有见识也有常识。
而通过常识来判断,章老手里现在所拿的,就是那什么针灸用的银针?
之前就已经基本确认了章老先生的身份,所以现在见其拿出银针来,许广陵并不奇怪,他只是诧异章老这时拿出银针来,是要干什么?
章老先生要干什么,许广陵很快就清楚了。
“拙言,把你的左手放在茶几上,稳定一点,不要动。”章老这般说道。
许广陵依言照办。
“陈大狗!松开你的爪子!”章老先生轻喝一声,一时没注意,倒是叫出了陈老先生的诨名,这也说明了老先生此时确实是处于一种心神失守的状态。
而被叫着陈大狗的陈老头,也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依言放开了许广陵的手,然后眼巴巴地把目光放在了茶几上,具体地说,是放在了许广陵的左手上。
下一刻,章老先生把手中的银针轻轻地点在了许广陵的左手大拇指外侧,只是轻轻一点,微有深入。
许广陵几乎没多大感觉,不疼,不痒,就是有一种轻微的触感,好像拿一片树叶的叶柄在这个位置轻轻拂动一样,而接下来,他确实是感到这个位置被前后左右地轻轻“拂动”了几下。
然后章老先生便收了银针。
“拙言,什么感觉?”章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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