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是一瞬间来临的。
东京的天空之上不再是优哉游哉漂浮着的白云,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雾。现在是上午九点整,街头的人们纷纷奔赴上班,抬头『迷』茫地看着天空中的异状。
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
——发生了什么?
但接下来,他们便失了思考这个问题的能力。
黑雾自天空张牙舞爪地倾泻下,瞬间便涌入人群之中。
母亲听得见孩子的哭喊,但视野中充斥着黑雾,哪怕孩子近在咫尺也看不见。她只好伸出手在周边『摸』索,却被尖叫着、奔跑着的人群挤压,一不慎便倒在了地上。她努力地睁着眼睛,即使在这样的情景下,她也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她的手最先被踩踏。
……救救他。
她想。
……救救我的孩子。
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如果连她都倒下了,面对这样的灾难,人们连自己都顾不上,谁会在意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小孩的死活呢?
……神啊。
如果的有神,请救救我的孩子。
他今年才三岁,马上要上幼稚园,他还有么长的路可以走。
……请让他活下来。
她渐渐地失了意识,连身上的疼痛都不清晰了。
然后,她的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制服、扎着黑『色』长马尾的年轻人。在他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白雾正在和黑雾进行焦灼的战争,白雾温柔地拂人们身旁,给人们指引避难的道路。
“还能走路吗?”
禅院尚也将她扶了起来。
他的面『色』看上苍白极了,额头也不断地冒着冷汗。和黑雾对抗、引导数量庞大的市避难,无一不都是极消耗体力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安抚着这位母亲:“不用害怕,很快会结束了。”
母亲拉住他的衣服,喃喃:“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也会回到你身边,”禅院尚也说,“我保证。”
禅院尚也曾经将自己的幻术布满整个冬木,维持着样庞大的幻术,还能与弗洛里安进行作战。可东京不一样,东京要比冬木大太太,更提还要在脑中计算着避难地点,规划各种路线……这样的消耗,根本已经不是人能承受的了。
同时,还要对抗会腐蚀人精神、放大人心中负面情绪的黑雾。
禅院尚也是最直面这些黑雾的人。普通人在黑雾之中呆上一会儿,精神要被蚕食,可他面对的却是整个东京的黑雾。
将母亲送往避难点之后,禅院尚也靠在墙壁上恢复体力。
“……稍微有点难办啊。”
他叹了口气。
能够给予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更何况,哪怕五条悟前和『政府』的群人交涉……群人也抱着侥幸心理。草率疏散人群会给人群带来恐慌,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们自己的人手又十分有限,更要集中主要战斗力对付天空中的异世界神身上。
必须得以最快、也最省人力的方法来疏散市。
禅院尚也想了想。
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幻术还能帮助五条悟他们遮掩一分实战情况,咒术界不应该暴『露』在普通人面前。他的能力并不适合直面作战,更适合机动的辅助位。
“你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走了吗?”
禅院尚也抬起眼睛。
五条悟:“……嘛,来看你一眼。”
他然也知道保护东京的有市对禅院尚也来说是么恐怖的消耗,『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有说几句废话。苍蓝的的双眸直直地望向禅院尚也,估算着他大概能支撑的时间。
“你做你自己的,”禅院尚也皱了皱眉头,“不用管我。”
“但这样对尚也来说有点勉强吧?”
五条悟不太清楚现在禅院尚也的极限究竟在哪里,究竟能支撑久,失禅院尚也的保护后,整个东京肯定会陷入从未有的混『乱』之中:“我会速战速决的。”
禅院尚也笑了下:“这么自信?”
“可是神啊,”他说,“其他的能力尚且还不清楚,但他拥有着‘不死『性』’,还能腐蚀人们的精神……这只不是开胃菜已。”
“确实是神。”
五条悟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他单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我可是最强啊。”
“……”
禅院尚也挪开眼睛。
然后他侧了侧头,催促道:“做你自己该做的,我也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最起码我肯定能撑到你们解决了位神,后面的不用你牵挂。”
“——也不用顾虑,更不必担忧。”
“你只需要在前面作战行了,后方的交给我来解决。还是你觉得,”禅院尚也哼了一声,问他,“我不能做到?”
禅院尚也不打算听五条悟的回答,自顾自地转身。更的白雾从他的身周开始迅速地扩散,慢慢地在空中与黑雾混为一体,他正在竭力将黑雾控制在一处无人的地方。
他说:“……只需要我再努力一点行了。”
五条悟看着禅院尚也的背影,摇了摇头,笑了笑。
“我然相信你。”
只是这位咒术界最强听不到的是,在他离开之后,禅院尚也的耳边传来了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今天,正是已死之人重返人间——
三月整。
-
咒术高专调来了直升机。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五条悟一样能在天空中飞行,要想在天空中战斗,直升机肯定是少不了的。现阶段咒术高专也顾不得留什么后手了,全员倾巢出。
直升机离散发黑雾的中心越来越近。
“……的是神吗?”
虎杖悠仁问出了在场有人心中的疑问。
团——
狰狞的、漆黑的、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人形”的球形体。
的是谓的神?
——为什么神会堕落现在这副模样?
不管怎样,在人们的印象中,神都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不是这样狼狈,这样贪婪,这样丑恶的。
“这大概是代价吧,”夏油杰平静地说,“想要毁灭未来、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他人的代价。从他有这个想法起,不再能被称之为保护世界的神了。”
直升机窗户的玻璃被敲响了。
在这种高度、这样的情况下,会敲玻璃的,除了五条悟并没有二个人选。
“是难看啊,”五条悟轻松地飘在天空之上,毫不留情地讽刺,“这种难看的东西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他一个人将庞大的黑『色』直升机护在身后。
抬起手。
轻声: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虎杖悠仁抬起头,发现天空的颜『色』变了。但他很快意识到,并不是天空变了,是他们陷入了五条悟的领域,周围的空间变了。肉眼可见的庞大信息数据流不断地向位堕落的“神”涌了,如果这位“神”还能有思考的能力,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会被一堆无用的信息包围,失了思考的能力。
然,在“无量空处”的包围下,个巨大的黑『色』球体却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它仍然高高地位于天空上方,正孜孜不倦地继续向地面的城市释放黑雾。
“……并不是你的力量没有起作用,这个球体不是它正的形态,只是外面的防御已。这个防御基本上没有可能破开。”
吉尔伽美什乘着黄金之舟维摩,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高傲的英雄王厌恶地看了一眼堕落的神,便不愿意再看——这副模样属实让人作呕。“穿越世界并不是么容易的,它大概将自己大分力量都用来构造这个防护罩之上了,不然是没有办法通世界之间的缝隙的。如果想要杀掉这个家伙,必须先打碎它的防御。”
卫宫切嗣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您的把乖离剑……?”
“除这个防御之后,”吉尔伽美什提醒他,“你还要面对一个能不断再生的鬼东西。且……虽然完全堕落了,失神原本的样子,但竟然将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钻研得很透彻。”
“——它用大分的力量来铸造了防御。”
“这个防御,拥有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攻击耐『性』——解释一下,哪怕是本王的乖离剑,落到这个防御之上,也只能起原来百分之一的效果。”
……简单地解释一下,无论是咒术还是魔术甚至是异能力,都对这个防御无法起到任何一点作用。
无量空处是最好的证。
异能特务科的直升机在天空飞翔。
中原中也冷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褪了手套。
“中也应该听得很清楚了吧?”太宰治站在他身边,沙『色』的风衣被风掀起,“敌人防御的恐怖之处,并且还能不断再生……”
中原中也压了压帽子。
“我不在意。”
他说。
“这些和我都没关系,我需要做的,只有打败它。”
“但是对面能不断再生,中原君的力量也是有极限的,”坂口安吾头疼地看着个黑『色』体,“且……我们没有么时间,不知道位……还能撑久。”
天空之下的城市布满了白雾,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东京具体的情况。白雾笼罩在东京上方,形一个巨大的、透的防护罩,将黑雾隔绝在外。有人只能看见白与黑,但白雾正在被逐渐侵蚀——防护罩也在逐渐被消磨。没人能知道东京之上的防护罩还能撑久。
也没人想看到,如果防护罩碎了,东京又会陷入怎样的地狱。
一直沉默的弗洛里安抬起了眼,看了看吉尔伽美什。他有一双和吉尔伽美什相同颜『色』的眼睛,红『色』落在吉尔伽美什的眼睛里是凶恶,但在弗洛里安的眼睛里却是清澈。
黑雾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涌来。
……算他们的精神力人,意志人,又能在无穷无尽的摧毁精神、滋生恶意的黑雾里保持清醒久呢?
不把这个东西摧毁的话。
在东京之后,不久会到冬木。冬木的卫宫家里,伊莉雅和卫宫士郎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等着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回家。
吉尔伽美什……
他本来该是站在顶点的存在。
这种肮脏的东西,是万万不能污染英雄王的。
他想起不久之前,在副本之中自己对津岛温树说的话。
“……我觉得我和你不一样,如果有一天,我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不会和津岛温树一样,主动离开他爱的人。
但是……
如果不把这个东西破坏掉的话。
再的火力也起不到作用……爱丽丝菲尔会很为难,卫宫切嗣会想尽一切办法,伊莉雅的未来也……吉尔伽美什算是退场,也不该是被这种东西……
如果不破坏掉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如果没有办法从外破坏。”
弗洛里安平静地说。
“——让这个家伙自己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