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nbsp; 弥补

“这怎么可能?”

津岛温树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手指节快速而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弗洛安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递去目光。

卫宫切嗣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一发了超出津岛温树意料的事。

据他所知,津岛温树的死因火灾才。他的房间燃起那样汹涌的大火,好像要烧到上去。在这样的火之下,不可能有人幸存的。并且那个时候,津岛温树佣人吩咐说自己要单独在房间呆上一会儿,让他们不必打扰。

卫宫切嗣犹豫了一下,决定还继续问:“……你原来准备的死法什么?”

“这已经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了吧?”津岛温树终于流『露』出了一不耐,于苍白的脸上满疲惫。他扶着额头,问,“……这样的话,他没去找吗?”

笨蛋知道津岛温树口中说的“他”谁。

无论这块石头再怎么固执,终究还有着脆弱的一面。

津岛温树的手搭在额上,鸢『色』的刘海因为他的动作垂落下来,略微挡住了一他的双眼。只能看见他的眼睫『毛』微微地动了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又没说出口。

——这恐怕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卫宫切嗣当机立断:“据我们所知,”他注意到津岛温树略微抬了抬眼睛,“太宰君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你,无论在什么时候。”

津岛温树沉默了一下:“……他一直不怎么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似乎有千斤重的忧虑压在了他的眉间,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在这个房间转了一圈,后停留在月亮状的吊灯之上。

了久,津岛温树才开口。

“我想多次,我离开之后,他会什么样的。无论我做了多少次假设,只会有一个结果——他会成为比我更好的人,他会拥有比我更好的未来,”津岛温树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了,“我这种人只适合埋在黑暗的去,再也不被提及。”

卫宫切嗣说道:“可他一直在找你。”

“啊……”

津岛温树的声音变得无奈:“修治一直个固执的孩子。他现在应该还有在闹着『自杀』吧?在这一上,他从来不会听我的。不我也从来不会听他的就了,想想也知道,突然消失的我会给他带来不少困扰吧?”

“其实你们根本就帮不了我什么,”津岛修治干脆,“你们所做的事没有办法改变未来,也没有办法改变我的选择,所以我一直你们说的没什么兴趣。拿出你们的筹码来——”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你们能给我什么?”

他终于开始正式地卫宫切嗣谈条件了。

卫宫切嗣哑然:“……之前我告诉了你那么多信息。”

不得不说,津岛温树他的弟弟真的非常相像——津岛温树也个披着温皮子的无赖。他淡定地了头:“我以为那只在表『露』你的诚意?”

空气像被凝固了,室内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还卫宫切嗣先开口:“你需要我去做什么事,而且这件事不能让太宰治知道,不然你大可以直接找到他后再亲口告诉他。你现在能拜托的人只有我,”他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等等……我告诉你,未来的你也玩家,你自然会得出他也在这的结论。”

卫宫切嗣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津岛温树了,深吸一口气。他并没有因为津岛温树终于肯开始他谈条件而放松,相反的,他警惕了起来:“你连未来的自己不信吗?”

一个连自己不相信的人,这种人做交易……想想不靠谱。

于这一,津岛温树痛快地承认了:“不相信。”

他将手搭在膝盖上,『露』出精致消瘦的侧脸。无论在场的人用怎样的目光盯着他看,他一动不动。了久,像一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人终于启动程序,他的声音响起,格外艰涩:

“……有什么好相信的?”

“你害怕未来的你会放弃太宰治?这为什么?”弗洛安被津岛兄弟的系搞糊涂了。

吉尔伽美什嗤笑了一声,提醒他:“这个人现在就已经放弃了他的弟弟……以后当然也会选择放弃他弟弟,选择他自己,那么他当然不能相信未来的自己了。”

弗洛安:“……哦。”

“我没有说我拜托你们的事修治有。”津岛温树捧起那杯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茶,淡淡地说,“修治比我要聪明得多,他可以保护好他自己。正如这位……先所说的一样,我当然会放弃他。本来我他就阴阳两隔,就该什么系没有,哪怕我们兄弟——”

在说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语调微微上扬,像竭力在说服着谁。

卫宫切嗣知道,津岛温树与其在说着反驳别人的话——不如说在说服他自己。

他正在拼命地告诉自己,太宰治的事情已经他无了,他即将迎来死亡,迎来一的解脱,已经不需要再为那事去『操』心了,他已经活得够累了。

哪怕之后会复活,那也之后的事。

他像一只乌龟,缩在自己的壳,任别人怎么敲他的壳,不肯探出头来看看。

但——

那份心太宰治的心情。

却从来不虚假的。

“尽管我们同盟,我们也没有保护你弟弟的必要。同盟的象津岛温树,不他太宰治,我们不会日行一善到这个程度,”就算卫宫切嗣,津岛温树交涉这样久还基本上看不见什么希望,已经觉得有疲惫,耐心快告罄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起自己不能当着弗洛安的面抽烟,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你太宰君之间你们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答案。如果不于他的事,正好给我们省了一功夫,毕竟后的胜利只能有一位,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得顾虑这个约定不能太宰治下手。”

这话当然骗人的。

卫宫切嗣怎么可能不会反水?

不现在的津岛温树根本就考虑不了这么多。

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双手握着杯子不住地颤抖,还一边调节着自己于急促的呼吸。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将自己恢复成正常的样子,抬起眸子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说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再一个时,修治就要放了。”

卫宫切嗣没有出声,决定再等一会儿。

“……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并没有打算被火活活烧死,那样会疼,我讨厌疼痛。”津岛温树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趴在桌上,“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事情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以为我已经可以结束了。”

青年的眼中盛满了疲惫。

“我已经一个人走了多年,也等了多年,我受够了这样的人。你希望从我这得到什么?赢得游戏的线索吗?可我一个明就要死去的人,你又能我这得到什么呢?”他说,“先别提我死而复的事,好吗?我知道如果不什么事支撑着我,我不会选择复活的——就算复活也会在第一时间了结自己。”

卫宫切嗣狐疑地眯起眼睛:“我确实想从你这得到一线索,一能帮助我们获得胜利的线索。据我所知,前几的主要人物会感觉到有哪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可能不知道。”

“换句话说,你需要我帮你们打败我弟弟?”津岛温树笑了下。

卫宫切嗣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只说:“我们太宰君同盟,不到不得不厮杀的时候,我们不会……”

“够了。”

津岛温树抬起头,双目暗沉,眼却又燃烧着火焰,像极了边的落日。

“我想你应该懂得基本的礼貌,请不要反复地提修治的事情,也不要随便拿他的安危来威胁我——”他警告,语气冰冷,“如果你还想继续谈这个合作的话。”

弗洛安自以为声地:“……他之前不还说太宰治的事情他没有系吗?”

“……”

津岛温树顿了顿,说:“确实没有系,我只在他身上寄托了一东西,我不想在他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倒下。”

他的重复显得苍白又无力:“我为了我自己。”

弗洛安配合地头:“你为了你自己。”

卫宫切嗣的大脑正在不停地运转,到底什么事情刺激到了津岛温树?

他当然清楚,像津岛温树这样的人,其实要远远比一般人更加脆弱。可津岛温树太聪明了,聪明到几乎什么没办法打动他,能让他发这样的转变——从卫宫切嗣说出那句“没人找到他的尸体”起的。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答案津岛温树也告诉了他。

因为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起码,津岛温树并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尸体凭空消失不见。就连死法也不津岛温树自己安排好的……所以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究竟哪出了纰漏。

……接下来事情涉及到太宰治,他就不得不慎重起来了。

未来会发什么事,哪怕他死而复,没有明准备死亡的计划可能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这件事让津岛温树慌『乱』。他本来就不个多么坚强的人,太宰治一直在寻找他这件事更给了他重重一击。

比起亲眼证实他的死亡,怀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在漫漫人世彷徨寻找着他,无疑后更为痛苦,像在凌迟。津岛温树根本没有打算让津岛修治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大概不一个称职的兄长,我总做得不好,”津岛温树的声音像碎了,“我……没人教我该怎么去做,该怎么去待他。”

太宰治安静地站在门外。

他来说,现在走路不发出声音根本不什么费力的事情。他轻而易举地骗走了原本看守着大门的佣人,一个人站在这。

恐怕除了那位英雄王之外,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不那位英雄王个爱看热闹的『性』子,太宰治这样想着,不会他的偷听行为抱有什么意见,更懒得戳穿他。

会有多家庭教师去教津岛温树金融,也会有人教他茶艺,但不会有人教津岛温树如做一个哥哥。

……但。

太宰治回想起幼时的记忆。

他明明已经做得好了。

津岛温树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有时候也会问别人,该怎么自己的弟弟相处……但那人往往不会我说实话,他们只会说‘没有比大少爷做得更好的人了’。这种话我从来不会去相信,永远不会去相信。”

“我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的……说津岛家的大少爷一个好的人,一个好人,”他顿了顿又说,“但我其实根本不他们口中那样子的人,我虚伪,我为了自己的目的才会去当那个‘好人’。修治聪明,他会看穿我的真面目——所以我不敢摘下这个面具,戴着戴着,就成了一种习惯。”

卫宫切嗣的声音有迟疑:“……说不定他知道呢?”

毕竟太宰治自己去当了afia……他不会这事排斥的吧?

“我不能去考虑那种如果,也不想去考虑,更不敢去考虑。”津岛温树说,“有时候我不知道他喜欢的究竟什么样的哥哥,永远会包容着他的那个?还谁?”

“我其实有时候也会想,没有了我的日子,修治会什么样子的——在看到门口的监控的时候,我放心了,我觉得那棒,他身边起码有多人,还有能他打打闹闹的人,他永远不会孤独的。”津岛温树轻声说,“我那时候确定了,没有我他也能得好。”

太宰治闭上眼睛。

“我希望多年以后,他想起我的时候,美好的回忆,而不他的哥哥杀了多少人,干了什么坏事,每得不快乐,我已经努力减少这样的自己出现在他眼前的时间了。”

弗洛安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找一个……别的支呢?我说,锚?”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了,”津岛温树温地说,“我的人已经结束了,但在结束之前,我希望能为他铺好以后的路。”

他说:“你们参与的这个游戏并没有那么简单,会涉及到你们的『性』命的——那我在这郑重地请求你们,不管后的胜谁,也不管让谁死去,请让太宰治好好地活下来,享受他自己的人。”

“……这个名字还稍微有不习惯,但以后就这么叫吧。”

卫宫切嗣呆在了原地,说话有艰难:“……哪怕以‘你’的『性』命作为代价?”

津岛温树说:“纠正一,那个‘我’早就已经死去多时,所以并不能算以『性』命为代价吧,只让他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你得告诉我一切,我会帮你们算计一切,包括怎么付‘我’其他人,你们并不真心实意的同盟吧?不止你想反水,修……太宰治也会反水的。”

“……我本来不应该管这么多事的,但这就当,他的一弥补吧。”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而站在门外的太宰治靠着墙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