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范悠离开范府来到驿站,这是他和庄墨韩约定好的。
庄墨韩房间内,他一身黑色的打扮,就连脸都给挡住了,他一直在等范悠来,而且他已经见过了范悠的本领,在加上是自己找范悠帮忙,庄墨韩不会让范悠站在那里等待,所以他一直坐在那里。
范悠:“扣扣,庄先生?”
夜晚不同于白天,范悠来到这里更加的顺利,眨眼间的功夫,范悠就从驿站外面来到了庄墨韩的房间门前。
庄墨韩听到范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连忙起身开门相迎道:“范大人?”
范悠走进房间,看着庄墨韩脸上的诧异反问道:“嗯?怎么了,庄先生为什么是这幅表情?”
庄墨韩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原本我以为范大人你会和上午一样,所以我在房间里等着范大人来,可没想到。”
范悠:“哈哈,庄先生误会了,白天之所以会不生不息的进入到庄先生的房间中,主要是对庄先生不够了解,毕竟这实际上人看起来一脸正气,可内心一肚子鸡鸣狗盗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庄先生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就冲这一点,范悠自然要对先生有足够的尊敬。”
庄墨韩看着范悠,他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很好,很优秀。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出发?”
范悠:“好,不够要委屈庄先生了。”
庄墨韩:???
随后,范悠以真气控制着庄墨韩,自己运转轻功不说,还带着庄墨韩一个老者,但就算是这样速度也远比一般的九品上轻功强得多。
鉴查院,范悠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庄墨韩,所以直接越过了所有人,进入到了地牢。
地牢深处,这里的墙壁并没有修复,陈萍萍已经来过了,他也见到了肖恩,这时候的肖恩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封禁了,范悠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肖恩在看到陈萍萍的时候,目光极其平淡,没有丝毫的波动,陈萍萍看到这双眼睛之后,他笑了。
肖恩的眼睛里面,陈萍萍看到了一个字,死!
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必死无疑。
所以,现在陈萍萍也就懒得针对他,每天好吃好喝好招待着。
范悠带着庄墨韩进入密道后,在即将拐角的时候,停了下来。
范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庄墨韩说道:“庄先生,咱们先说好,等会不管你见到肖恩是什么样子,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您老年事已高,如果这时候收到了刺激,对身体不好。”
“天下读书人,还等着你继续出书呢,还望庄先生珍重。”
庄墨韩看着范悠身后的拐角,此时内心异常的激动,他和自己的亲兄弟已经几十年未见了,甚至说庄墨韩又一段时间都要忘记了自己的那个弟弟长什么模样。
几十年了,庄墨韩对肖恩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他害怕,如果自己见到肖恩但没有认出来,那会不会很不好?
庄墨韩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内心,随后说道:“好好好,我一定会稳住的。”
说完,范悠带着庄墨韩继续向前,转过拐角,庄墨韩就看到了通道的尽头,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人躺在地上,庄墨韩看着那人的服装,如果在外面遇到了,他绝对会以为这个人是一个乞丐。
可,范悠带着自己来到了这里,那这个人的身份不用猜,自然是自己那几十年没有见过的弟弟。
肖恩似乎感受到了身后来人了,忽然起身了。
庄墨韩看到那人动了,吓了一跳,范悠走上前扶着庄墨韩,对着肖恩喊道:“肖恩,我带着一个老朋友来见你了。”
肖恩听到范悠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范悠身边的那人时,第一眼,肖恩没有认出来是谁,可那种熟悉感,就好像是来自内心深处,这种感觉让肖恩很怪异。
庄墨韩看到范悠转过头来,尤其是当他看到肖恩的那张脸时,庄墨韩的大脑中瞬间出现了许多早就已经遗忘了的记忆。
庄墨韩看着肖恩,双目之中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我的好兄弟,我的弟弟啊!”
肖恩听到庄墨韩的声音,脑子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已经被自己遗忘了的人影。
肖恩:“你是庄墨韩?”
肖恩本想叫哥,可这个字到了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来,肖恩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对任何人都是冷血无情的存在,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兄弟庄墨韩,肖恩也可以无情的抛弃掉。
但这么多年下来,肖恩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兄弟。
庄墨韩看着肖恩,擦了擦泪水,点了点头。
“是我”
一时间,两个人对视着,可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范悠看着两兄弟默默的后退离开了。
地牢中,范悠退除了通道,来到了外面,而此时外面一个面目白净的中年人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范悠。
范悠退出来后,见到那人,惊讶的说道:“嗯?!你怎么会在这?”
这人,即是陈萍萍。
范悠看到陈萍萍在这里,表示很震惊,自己行动的时候很隐蔽就算是九品上高手也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踪迹,陈萍萍是如何发现的?
陈萍萍在面对范悠的时候,永远都是笑嘻嘻的。
“你早上一说要见肖恩,还要了庄墨韩的消息,所以我就猜到了,你肯定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范悠,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也是你最大的优点,太过有情有义了。”
“庄墨韩和肖恩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你能够猜到倒也不意外,但我没想到的是你,你竟然会去找庄墨韩。”
范悠看着陈萍萍,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你又什么都知道了。”
陈萍萍轻笑道:“嗨,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也没有想到,庄墨韩一代文坛宗师,竟然会对范闲出手。”
“是谁,你查到了吗?有证据吗?”
范悠看着陈萍萍,内心一种无奈升了起来,就算是自己的武功提升到了现在这个境界,可面对陈萍萍的时候,范悠还是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陈萍萍几乎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考虑在范悠的前面。
在心机谋略上,以及对人心和人心的把控上,范悠和陈萍萍差的是在是太多了。
范悠:“是长公主,她主动找到庄墨韩,希望庄墨韩能够在几天后的宴会上,构陷范闲抄袭。”
“现在范闲在京都的名号已经彻底火热了起来,尤其是范闲的文采,可谓是庆国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天才,如果这个时候庄墨韩拿出十足的证据证明范闲是抄袭的,那么我们庆国的文人,以及范家,都会天下人的笑话。”
“我当然不可能看着这件事情就发展下去,为了以绝后患,我去找了庄墨韩,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陈萍萍听范悠说完,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说道:“不对,这件事情,你做了一件事。”
“你没有证据,虽说长公主勾结庄墨韩构陷范闲,可你没有证据,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无法作为凭证,而庄墨韩虽然有着文坛宗师的身份,可在庆帝面前长公主更加的可信,也更加重要。”
“所以,如果你想要利用庄墨韩针对长公主,恐怕是不行了。”
范悠笑道:“您还真说错了,我没有想过要让庄墨韩庄先生对长公主出手,要知道长公主可是个疯子,庄墨韩只是个一个普通人,没有武功,虽然是个文坛宗师可这个名号只是在读书人眼里有些威慑力,在长公主眼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庄墨韩只要到时候不针对范闲,就已经可以了,其他的我并不奢望。”
“至于长公主,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和谈很稳定,已经快要结束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我们和谈一定会胜利。”
“陛下给我的旨意是,让我在使团离京的时候,一起离京,带着天赐营、”
“时间快到了啊”
两个人说着,同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陈萍萍说道:“我相信你,天赐营我也知道,你的天赐营训练的很不错,燕云十八骑操练出来的士兵,着实让我惊讶了一番。”
“虽然那些人本来就是武者,有些人的武功还很高,这样的人和普通战士最大的区别,就是虽然单独战力强大,可无法组成战阵的话,上了战场上面对那些百战精兵,也只能老老实实等死。”
“但,你的燕云十八骑,本身就是九品上,让九品上来训练那些武者,在配以战阵。”
“范悠,如果你的这一只军队真的投入到战场,将会是一只让天下所有人都位置恐惧和疯狂的军队!”
“范悠,你最好慎重一些,不要把你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范悠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实力又变强了,而且已经超过了宗师。
范悠:“嗯,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可陛下那里”
庆帝,一个好陈萍萍一眼的,对人心和人性有着极高的见解的君主,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大宗师,天下最强的大宗师!
这个人的心性,就连陈萍萍都要自认不如。
而且,这个人对皇权有着极为偏执的掌控欲,范悠和范家现在的影响力和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朝野上下,宰相、京都守备师、鉴查院、内库,几乎全都掌握在范家的手里,这换做任何一个皇帝,恐怕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范家,就是庆帝的推动,范悠甚至想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现在的范家看似风光无限,可这好像是一艘万年船,行驶在满是暗礁的海面上,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会船毁人亡。
说道这,陈萍萍也笑不出来了,范家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有些棘手。
陈萍萍:“唉,现在的范家,就好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这还是庆帝亲手建立的。”
“陛下,应该是想告诉你,他可以随手就成就你们范家,但也能够轻轻松松的毁灭掉你们范家。”
“鉴查院直属于陛下,我做什么,都会引起陛下的注意力,而京都守备师虽然听起来很好听,可这么多年来,京都守备师根本动不了,只能看看。”
“至于林相他就是一个墙头草,信不过的,如果陛下到时候要对你们范家动手,他绝对会第一个临阵倒戈!”
“在林若甫心里,林家才是最重要的,林婉儿和范闲,都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现在的范家,就好像是一个空中阁楼。”
范悠摇头道:“当然不!有些事情,陛下不知道,院长你也不知道。”
“范府内,八名八品,除此之外,还有一名九品隐藏在京都之内。”
“在儋州,我还有一个大宗师级别战力的人在,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一些迷药,除非是大宗师出手,否则就算是九品高手,只要闻上一闻,也要功力尽失!”
“这些,才是我最大的底气,除此之wai我现在已经突破到了宗师境界,五竹叔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现在的范家,看起来好像是空中楼阁,可实际上就是一颗参天大树!”
“根深蒂固不说,势力庞大,就连陛下都不知道我们范家有这么多强大的战力。”
“院长,如果有一天,陛下要对我们范家出手,我问你,你会站在那里?”
陈萍萍面对范悠的这个问题,呵呵一笑道:“你,还有范闲,是我这一生都要守护的人。”
“如果这天地下,只留下两个人,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和范闲。”
“若是陛下真的要对你和范家出手,我就算舍弃这条性命,也绝对会保下你和范闲!”
范悠听完,深吸了一口气后,笑了。
“哈哈哈,院长,别多想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陛下不会对我和范家出手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