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悠和庆帝两个人谈论了一会后,候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长公主到了。”
庆帝:“宣!”
范悠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透漏给了庆帝,同时还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
齐国,是庆国最大敌人。
齐国的疆土和庆国相比,并不差多少,只是庆国国土更加的肥沃,再加之庆国本就是以武立国,国民崇尚武力,这对一个国家来说,是极好的事情。
就好比,之前武道会的那十万人,范悠敢说,如果有朝一日庆国真的变得没落了,齐国变得强大了,齐国大军压境之时,便是十万庆国武者出征之日。
庆国的优势就在于,叶轻眉留下来的那些宝贝,让庆国变得富庶,百姓们有钱了,生活也就过得好了,再加之风调雨顺没有什么灾情,庆国百姓可以自由选择习武或者是从商,都是极好的选择。
在这些的基础上,世家阀门的势力被庆帝打压的很惨,没有了世家阀门的欺辱,商贩们的生活过得滋润,自然也就不会剥削百姓。
于是,整个庆国都处于一种积极向上,百姓欣欣向荣的好场景。
可在庆国偏远一些的州府,还是有一些世家的力量,在个别官家的庇佑之下发展了起来,明家,就是庆国最大的世家阀门!
当然,如果这个家族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族,像金家那样,只是为财。
就算二皇子和李云瑞都是明家之人,庆帝也敢大力扶持,只要对庆国有利的,庆帝会权利支持。
庆帝有着绝对的实力再身,所以他不介意有人在他的眼皮地底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无所谓。
就好比李云瑞和李承泽的身份,他真的不知道吗?不,他当然知道,只是他没有去管。
而且,一颗没有点燃的炸弹,和一颗已经爆炸的炸弹比,那一个更具威慑力?当然是前者。
庆帝就是选择了前者,不管李承泽做了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包括陈萍萍,这个鉴查院的院长,不管做什么事情,或许有时候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或者是隐瞒了自己,庆帝都不在乎,这些人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结果都是可控制的。
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庆帝就不会在意。
从庆帝成为庆国的皇帝之后,只有过两个人,是他无法控制的,完全超脱了他的控制,第一个就是范悠的母亲叶轻眉,一个从神庙之中走出来的人。
第二个人,就是叶轻眉身边的人,五竹,一个拥有杀掉大宗师能力的人。
这两个人是这天地之间,庆帝唯一无法掌控的人,起码庆帝的认知之中是这样的。
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范悠!
一个九品上,二十岁都不到的年轻人,让庆帝感觉到了危险。
范悠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这让看到了曾经的叶轻眉,他很害怕,害怕如果有一天范悠成了叶轻眉,开始了和庆国,和他的对抗,那该如何?
如果,范悠知道了叶轻眉的死因,那范悠又会如何?这两个问题在庆帝的内心深处滋生着,庆帝在想该如何解决,他想不到解决的方法,直接杀掉?那是不可能的,庆帝不敢对范悠下手。
范悠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实力很强,庆帝不是对手,如果有叶流云在的话,庆帝绝对会尝试着杀掉范悠之后,引出范悠背后的那个人,在把范闲抓起来,通过范闲去寻找神庙的秘密。
但,叶轻眉不再,庆帝一人,范悠手下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庆帝看着走进来的李云瑞,怒目而视:“你可知罪?!”
李云瑞刚跪下,还不等她行礼,就听到庆帝问罪。
“启禀陛下,臣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还是说,陛下听信了什么人的谣言?”
庆帝见李云瑞还不死心,走到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一份奏折扔到了李云瑞面前。
“看看!这就是你犯下的罪!”
这份奏折,是庆帝准备了很久的,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
迫于某些原因,庆帝一直把内库放在李云瑞的手里,这么多年来,李云瑞将内库搭理的还算不错,所以庆帝虽知道李云瑞私下做了不少,可也没有去过问。
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和自己的亲妹妹去争夺内库的财权,庆帝还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可,这并不代表庆帝不想要把内库财权重新拿回来,只是缺少一个时机而已。
这一次,就是庆帝把内库财权彻底夺回来的绝佳时机!
李云瑞看着地上的卷轴,内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让她很是难受。
伸出手剑气奏折,打开后只是看了几眼,李云瑞立刻就把奏折合了起来。
李云瑞的脸上满是绝望,这奏折里面的东西,足以要了她的命!
庆帝:“哼!你真以为,你和老二联手做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朕是给你们留着脸面呢!”
“你是朕的妹妹,他是真的儿子,你们都是朕最亲的亲人,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朕起初可以理解为你们是一时糊涂,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你们从未有人和朕说过。”
“朕不怪罪你们,因为朕在等,等你们主动和朕说出来。”
“云瑞,你知道吗?这么长时间以来,朕一直在想,如果你们能够主动跟我坦白,不管你们坐下了什么样的事情,朕都可以原谅你们,一切的后果朕一人承担,可你们让朕失望了啊!”
庆帝看着李云瑞,满眼的失望。
李云瑞低着头,双眼之中只有冰冷,庆帝的话在她耳朵里,无比的恶心!
她和庆帝之间的故事,别人不知道,可是她最清楚!
什么自家人,什么最亲的人!
如果真的主动告诉了你,你恐怕早就把我们赶出了京都!
李云瑞:“臣知错,臣愿将内库财权交还陛下!”
庆帝听到内库财权四个字,怒火更胜了,声音都上调了许多。
“你本来就应该交出来!”
范悠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互相飙演技,不知道为何,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紧张感,反而有些想笑。
庆帝说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开口,李云瑞也陷入了寂静。
范悠:“陛下,您看接下来的事情您也都清楚了,交代您也都给我了,您看臣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两个人听到范悠的声音,目光同时看向范悠。
庆帝:“好,范悠,使团的谈判进展很顺利,过不了几天谈判就会结束了,你要尽快,待使团离开的那天,就是天赐营亮剑的时候!”
“除此之外,朕等你回来,在你回来之后,朕会亲自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和范悠已经无关了。
庆帝和范悠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庆帝需要时间消化,而范悠则快没时间了。
范悠放下手中早就已经凉透的茶杯,起身快步离去。
“臣,告退!”
弯着身子,倒着推出了寝宫,一出门,范悠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
在范悠身边,一道幽怨的身影出现了。
“范大人,你这是要走了吗?”
范悠也是太过高兴,一时间有些疏忽,就连身边有人都没有感觉到。
“诶?候公公,你怎么还在这呢?”
这个人,就是听了很多不该听的话的候公公。
候公公一直在门外候着,在看到范悠出来后,下意识的走上前想要说两句。
毕竟,范悠可是把自己害惨了。
候公公:“我的范大爷诶,您可是把老奴我给害惨了!”
范悠看着候公公一脸的不解。
“嘿,候公公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害过您啊?您老对我也算不错了,每次来找我都是您出马。”
“我范悠虽然在京都内凶名远扬,可是对您我可没有动过什么坏心思。”
候公公左右看了一下,随后拉着范悠跑到了一旁无人处。
范悠赶着候公公来到了这无人之处后,颇为无奈,这个老太监哪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不过也是正常,无根之人,在这世上死了就真的死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尤其是在这宫墙之内,死一个人,随便埋在那个角落里,没有人回去过问的。
候公公一脸苦闷的跪下了。
“我的范大爷诶,您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能不能提前在路上就跟我说?最不济,在进门之前您跟我说清楚,好让老奴我滚得远远的!”
“这么大的事情,您想都不想就说了,老奴我还在那站着你,这话您说了可能没事,但是我听了,那事情可就大了呀!”
候公公苦闷之后脸,眼泪都快下来了。
范悠摇了摇头道:“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人责怪你的,此事确实不简单,废了太子,二皇子从今以后在京都的权势也会被极大的削弱。”
“至于长公主这一次,应该不会又太重的责罚,毕竟是陛下的亲妹妹。”
“您老就放心吧,没有人回想起来,当时还有一个人站在一旁旁听。”
范悠说着就把候公公扶了起来,说真的,范悠给庆帝下跪,也是出于君臣。
但,候公公一把年纪了,自己又和人家没有什么恩怨,一个老者对范悠下跪,范悠自认自己受不起。
候公公被范悠扶起来之后,脸上还有些畏惧。
“范大爷?您说的是真的?太子和二皇子殿下,不会为难老奴?”
范悠:“当然,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那还有时间找您的麻烦,您就放宽心,万事有陛下在。”
“对了,候公公我有一件事情问您,燕小乙燕统领离开之后,宫内的防御会不会变弱啊?”
候公公经过范悠的劝说,心中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燕统领?确实啊,燕统领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天下唯一的九品弓箭手。”
“自从燕统领离开之后,陛下就立刻找到了一个人顶替了燕统领的位置,只是那人极为神秘,白天基本不会出现,都是在夜里的时候出现。”
“听巡夜的宫女太监们说,那人好像叫什么呼延烈木,武功很强的样子,就连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在他手下连一招都没有走过,就被打成了重伤。”
范悠:“哦?呼延烈木?复姓呼延?这可还真不多见,我庆国应该没有一个呼延家族吧?”
候公公:“这些年是没有,不过早年间听说,京都有一个家族,势力极为庞大,当时陛下还是潜龙的时候,这个家族几乎就是京都内势力最庞大的家族了,哪个家族的族长就是复姓呼延。”
范悠听候公公这么一说,心里立刻就想到了一些什么。
一个新出现的九品,而且能够成为大内侍卫统领,实力绝对不会差,最起码像白九之流,绝对不是对手。
否则的话,庆帝一直隐藏着,一直到燕小乙离开之后,才把人放在明面上。
范悠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准备回头问问陈萍萍。
要说庆帝还在潜龙时期的事情,必须要问陈萍萍和范建,这两位可是从小就跟着庆帝一起长大的,一直到庆帝登基称帝,两个人依然在庆帝身边。
范悠随后说了两句,便要离开。
再回范府的路上,范悠心中始终在回忆他在和庆帝对话的时候,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面对庆帝这种人,范悠不得不谨慎。
一路上,范悠反复思索了三遍之后,确定无误才算彻底放心。
回到范府,范悠立刻回到了自己房间,李离思还没有醒过来。
其实,李离思之所以会昏迷,更多的是因为范悠。
范悠在房间内点了安神香,这几天李离思的精神一定是高度紧绷,她需要放松。
好好的睡一觉,对李离思来说至关重要。
房间内,范悠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说话,生怕打扰到了睡美人。
其实范悠知道,自己就算说话,甚至是大喊大叫李离思也不会醒过来,不过他没有这么做,没有修炼武功,而是选择了静静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