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和白九两个人已经拿出了自己武器,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先出手。
燕一在战场上杀戮下来的人,十分的清楚一个道理,在面对比自己弱的人时,先出手,往往能够占得先机。
可,如果面对的是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先出手不仅仅不能够先占先机,反而会主动把自己的弱点漏出来。
真正的战斗,从来都不是你来我往。
两个人九品上的战斗,要比两名八品横练高手的你捶我一下,我踹你一脚更具观赏性。
两个人气势之间的对拼,虽然是无形之间的,可在有些人眼里,却异常明朗。
一个杀意浓郁,一个剑意锋利。
范悠在看到白九身上爆发出这么锋利的剑意之后,也不禁案子赞叹,他和剑客交手过不止一次,四顾剑还有他的两个徒弟,每个人的剑意范悠都有过接触。
还有那谢必安,再加上现在眼前的白九,范悠总共接触过五名剑客。
谢必安的剑,是快剑,只是这快剑之上的累赘太多了,多了功名利禄,如果谢必安不是二皇子的护卫,他的剑法还能更上一层楼。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一剑破光阴,废了!
牛栏街的那一名剑客,剑气很强,不过剑走偏锋,只有进攻没有防守,剑气凌厉逼人,但剑势却差强人意,剑法也只能说的上是一般,绝对说不上什么用剑好手。
相比起来,云之澜的剑就要强得多,云之澜的剑意、剑气、剑势都在那刺客之上,剑法更是要在谢必安之上,范悠和他交手的时候,数次都是险些躲过。
也幸亏凌波微步和白虹掌,只是可惜的是,云之澜的死法不太好,他是死在了逃走的路上。
一名剑客,而且还是一名只会进攻的剑客,却死在了转身逃走的路上,不得不说这有些嘲讽。
四顾剑的剑意范悠无法评论,那是他前所未见过的剑意,那种剑意范悠不敢直视。
最后,就是这白九的剑意了,纯粹、剑意、锋利,没有一丁点的杂质。
白九是一名纯粹的剑客,他的剑意之中没有杀意,只有剑意。
范悠不懂剑,不过这样纯粹的剑客,范悠从来没有见到过。
无论前世今生,范悠不管是在书里见到的,还是听说的,亦或者是自己见到的人里,从来没有那个剑客的身上是这么纯粹的剑意。
擂台上,白九出剑了。
剑客,出剑之前可以进行蓄势,刚刚白九除了在等待之外,也在蓄势。
蓄剑势于剑身!
一剑出!
燕一的双眼没有盯着白九的剑,战场杀戮盯着敌人的武器看,只会丢了自己的性命,真正的高手战斗,都是盯着对手的身影或是双脚,人若动,脚先行。
除了凌波微步这种bug级别的轻功身法,其他的武功身法,只要进攻,必定是先出脚。
白九的这一剑很快,快到燕一看不清长剑,只能见到一道白光。
不过,白九的剑虽然快,可是脚步却并不快。
“噌!”
长剑破风,顺着燕一的脸颊过去了。
白九见燕一躲过了这一剑,眼中赫然出现了一丝震惊,他行走江湖多年,这一手快剑不知道击败了多少的敌人。
包括那个号称一剑破光阴的谢必安,也差点被自己这一剑割下耳朵。
白九收剑后退。
“你叫燕一?你很不错,刚刚的哪一剑几乎是我最强的一剑,就连京都的那个什么一剑破光阴的谢必安,也差点被我这一件枭了首级。”
“从我创造出这一剑以来,你是第一个躲过我这一剑的人。”
燕一用手轻轻蹭掉了脸颊上的血痕,刚刚白九的剑虽然没有伤到自己,可是剑气凌厉,脸上还是被剑气留下了一个口子。
燕一目光冷冷的盯着白九说道:“你剑很快,可惜你不够快,如果放在战场上,刚刚你的那一剑会要了你的命,如果你不信,尽管再来一次。”
范悠在点将台上干的清楚,白九的那一剑确实很快,剑身化作了一道白光,如果敌人盯着他的剑,那他必输无疑!
只是,燕一不同,燕一在和人战斗的时候,目光永远都会放在敌人的脚上,只要敌人动,他就会进行躲避。
燕一这一剑,远在谢必安之上,但也仅此而已,如果将燕一换做云之澜,白九会死的很惨。
这一点,范悠可以肯定。
白九听完后皱了皱眉。
“好!请赐教!”
白九再次蓄势,不过这一次蓄势的速度,要比上一次快得多,只三息的时间,白九就出剑了!
和刚刚同样的剑招,燕一也动了,右手的弯刀挥动,一刀斩断了剑光,长剑脱手掉落在了擂台的边缘,燕一左手匕首挥动。
白九虽然反应了过来,可是手里的剑被燕一的一刀砍飞,此时就算用剑鞘抵挡也是来不及,于是只能用另一只手去阻挡。
手,只是手而已,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挡得住匕首?
但白九运气好,燕一在最后一刻,守住了。
匕首刺破了白九的掌心,不过只是破了一层皮,一滴血珠顺着匕首的刀刃低落在擂台上。
白九一只手挡在了面前,此时背后已经满是汗水,他能够感觉得出来,燕一的匕首停了下来,否则这一匕首绝对能够在贯穿自己的手掌后,穿透自己的喉咙,直达颈椎!
燕一收回了匕首和弯刀,冲着范悠:“将军,此人可跳过前面所有面试,直达最后一关!”
范悠:“好!白九,燕一说了,你通过了,你可以找个地方歇着了,等最后一关的时候会有人通知你的。”
白九失魂落魄的走到擂台边缘,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默默的走到了一边。
习武练剑二十余年,自以为天赋卓绝剑法堪比仙人,还自创了一招自以为完美的剑招,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满是破绽,仅仅只是一刀就破掉了自己的绝技,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事论落魄之余,白九也觉得有些可笑,满怀希望的向范悠挑战,结果呢?自己连人家手下的一个小弟都打不过,可笑啊,可笑至极!
白九的声音重新回到了人群中,范悠看着那失魂落魄的身影,也是有些无奈。
白九的心态出了问题,谁都帮不了他,只能自己帮自己。
范悠还是很可惜的,白九的年纪最多不过三十岁,在这个年纪就能够有这样的剑法和修为,实属罕见。
而且听他所说,自己还打败了谢必安?那这样的人,就更珍贵了,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站在范悠身后的燕小乙似乎发现了范悠的一场,于是主动开口说道:“你是在为他而惋惜吗?这个人的剑法确实不错,比谢必安要强许多。”
“而且看他的年纪,不过也就二十多岁,这么年轻的九品上剑客,天下极为罕见,出去四顾剑门下的徒弟,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这样的人,你确定你不想收入天赐营?”
范悠看了一眼燕小乙,随后摇了摇头。
“他上不了战场,这个世界上,手上沾染血腥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希望再多一个。”
范悠对范闲心狠,甚至是逼着他杀人,是为了让他能够在自己不再的时候,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可对白九,他并不想如此,就算是白九主动要加入天赐营,范悠也不会答应,这样的人不应该成为一名战士战死沙场,他应该在庆国,成为一名所有武者的偶像。
侠以武犯禁,可一个不杀人的剑客呢?这个人,是个人才。
燕小乙不再说话,默默的后退了半步。
随着白九的表离开,再也没有人向前挑战了,白九的实力几乎是这两万人之中的最强,可是这样的人却依然不是范悠属下的对手。
那些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出手了。
刚刚想要露头的人一个个又重新潜伏了起来。
另一边,程巨树和李银丰的战斗也也已经接近尾声了,两个人的对攻结束了,程巨树身上脸上,到处是淤青,看起来很是可怜。
李银丰也好不到哪里去,个子不占优势不说,手臂也不如程巨树长,所以每一次程巨树打他的时候,他都要先被打一拳后,才能够打到对方。
不过,靠着身法灵活,李银丰倒是也没有吃太大的亏,两个人是平手。
过了一会,两个人同时罢手不在进攻。
范悠:“好,李银丰,你也通过了,可以直接进入最后一关。”
“现在,如果没有人想要继续挑战的话,那么开始排名进行第三轮的比试,还有谁?”
“还有谁?!”
“还有谁!?”
一连三声,都没有人回应,范悠无奈了,看来燕一的实力惊到了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老鼠,把他们吓走了。
范悠:“现在,武道会第三轮比试,正式开始!”
“咚!”
锣声一响,守备师的士兵们开始按人头发放身份牌,然后按照身份牌进行第三轮比试。
走下了点将台,叶重立刻就围了上来。
叶重:“范悠,你这十八个手下,这么厉害?那用扇子的那个,武功虽然有些花俏,可是实力不错,在九品高手里面也是中上等的。”
“还有那个酒剑白九,他的实力比谢必安还要更,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你的手下就这么轻易的”
范悠知道叶重是个武痴,但是他还知道,叶重还是个兵痴,这个人见到好兵就走不动道。
能够让叶重这么费心费力的问,范悠想都不想就知道,叶重八成是看上了自己的这些人。
不过,范悠不可能会给他的。
“这十八个人,可都是我的亲军,我不可能给你的。”
“不过呢,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岳父,正好我手底下也要招人,五千天赐营的士兵要进行训练,这燕云十八骑就是模板。”
“让他们十八个人教导天赐营的将士进行训练,包括战阵、战法、刀法、弓弩、骑射、匕首的使用。”
“原本这些都是绝密,不过你是我岳父,也就是自己人了,到时候我可以让你的人去观摩学习,如何?”
叶重听完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九品武者好找,九品将军,天底下也没有几个。
范悠手下的这十八个人,不仅仅是九品,还精通战阵?这可是极为罕见的。
叶重:“好啊好啊,我就说找你,这事肯定能办成。”
范悠:“岳父大人你都送了我十几个可用之人,我也不能吝啬不是,不就是一些战阵和战法吗,无所谓的。”
“只不过岳父大人你要时刻记住,所谓战阵战法,只是辅助而已,真正强大的还是战士自己。”
“就好像,同样的战阵施展出来,燕云十八骑可以抵挡大宗师的进攻,但你让你守备师的弟兄出来,能够挡得住吗?那还不是一巴掌一个直接拍死?”
“所以,岳父你最好还是平常,就对战士们的身体加以锻炼,只要不停的训练,士兵的体质变强,不管是施展什么战阵,威力都会倍增。”
叶重连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点道理?可是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京都守备师的将领,可是京都守备师,乃是为了守护京都,除非京都危机,否则绝对不会轻动。”
“也不瞒你说,自从当年陈萍萍血洗京都的时候,京都守备师的动了一次,除此之外,京都守备师从来都没有动用过。”
“陛下手下有一只亲卫,身穿红色盔甲,这支军队的战斗力,丝毫不输陈萍萍的黑骑,甚至还在黑骑之上。”
“所以,陛下有事的话,不是动用陈萍萍的鉴查院黑骑,就是动用自己的亲军,不会动我的守备师的。”
“一年两年还好,弟兄们都闲了十几年了,哪里还有心思练功?也就是我,平时没事逼着他们练,不然的话,这守备师早就散了!”
叶重的话,范悠听完之后不禁有些痛经,一直军队十几年不曾战斗,那是何等的的悲哀?当兵的,不就应该死在沙场?老死在军营里?那是莫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