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范悠本想在李离思之里留宿,可范大却传来消息说,林若甫正在前往范家。
得知这个消息后,范悠只能无奈的离开温柔乡。
范府
范建书房内,范建与一中年男子对坐,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中年男子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
这中年男子,便是庆国朝堂的百官之首,林若甫!
范建:“不止林相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范建很奇怪,林若甫这个时候来,是为了什么?避人耳目?
林若甫板着脸,对着身后的年轻人训斥道:“龚儿,跪下!”
年轻人有些不情愿的跪下了,低着头。
林若甫扭过头来,对着范建赔笑道:“范兄,应该没见过,跪在地上的这个,是我的二儿子,林珙。”
“牛栏街刺杀之事,就是他策划的,这件事是他瞒着我做的,我事先并不知情。”
林若甫的话说完,范建心中一惊。
牛栏街刺杀这么大的事情,整个京都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皇室子弟,也就只有宰相林若甫和鉴查院陈萍萍有这个能力。
在范建的心中,刺杀的事情,不是二皇子就是太子,也有可能是长公主,不应该是林珙,也不会是林珙!
林若甫见范建不开口,继续说道:“今天下午,在我的逼问之下,龚儿交代了实情!”
“他,也是受了李云瑞的蛊惑,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范兄,你我同朝为臣多年,还望范兄能够看在我的薄面上,原谅龚儿一时糊涂!”
“如若范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范闲的伤势,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我林家所有的人脉关系!救治范闲!”
“今日,婉儿也来了,她听说范闲身受重伤,心急如焚,得知我要来范府,死活要跟着我们一起来。”
站在林若甫身后的林婉儿主动开口说道:“范伯父你好,我是林婉儿,不知范闲他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林婉儿脸上的热切和关心,丝毫没有作假,这两天她听说了牛栏街刺杀后,心中始终放不下范闲。
尤其是在听到消息,范闲身受重伤时,她坐不住了。
范建的目光锁定在林婉儿身上,他在林婉儿的严重,看到了发自肺腑的关心和关切,这倒是让范建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范建:“相爷,你刚刚说,二公子是受了长公主的蛊惑,所以才会策划牛栏街刺杀。”
“有何凭证?上午,陛下把我和陈萍萍叫进了宫里,刺杀之事陛下极为看重,此事已经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够决定的,要看陛下。”
跪在地上的林珙忍不住了。
“父亲!我就说找他没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而已,从三瓶的官职,您可是”
在其位谋其政,林若甫虽然是宰相,庆国首辅,百官之首。
说出去风光无限,可自家人知自家事,林若甫很清楚,自己虽然是金字塔塔尖上的人,但现在朝内动荡,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此事一旦被查明,整个林家!都要遭殃!
“啪!”
“跪下!”
林若甫能够走到今天,靠的可不仅仅是能力强,更多的还是心够狠!
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按照庆国的法律,恐怕要处以极刑,就算是他这个宰相的位置不当了,恐怕也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婉儿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做这些,完全是为了自己。
林珙被自己父亲抽了一巴掌之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也不敢说话。
林婉儿默默的走到范建身旁跪下。
“我二哥所作所为,是为了我,他不想我嫁给范闲。”
“因为之前范闲假装医者来看我,而且还多次夜里偷偷见我,所以我二哥担心范悠坏我名声,所以所以”
林婉儿话还没说完,书房门突然打开了。
“父亲,此事交由我来处理吧,时间不早了,您身体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范悠老远就听到了房内的对话,他还真没想到,林相竟然会带着林珙亲自上门,而且还承认了牛栏街刺杀的事情。
这一下,他要干掉林珙的计划,行不通了。
范建正在犹豫该如何回应时,范悠出现了。
“好好好,林相,这位就是我的大儿子,范悠!”
“同时,范悠也是鉴查院的提司,刺杀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
林若甫看着进来的范悠,他的直觉告诉他,范悠不是个好相与的。
范家两兄弟从进入京都开始,许多事情他都有留意。
就范闲入京都至今,林若甫对范闲的印象,还算是不错,有才华,聪明,不迂腐。性格悠闲,不爱与人争斗。
范悠,心狠手辣!做事果断!
种种迹象都显示着一句话,范悠不好惹!
范建起身离开了,换成范悠坐在了那个位置。
不过,坐下前,范悠还是对着林若甫行了一晚辈礼。
“林相好,婉儿你好,林二公子你好。”
林若甫面对范悠这平淡的一句你好,倒是让他内心紧绷着的那根弦,暂缓了片刻。
范悠继续说道:“相爷,我弟弟范闲早晚都是要娶婉儿的,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我就称呼您一声伯父,您看如何?”
林若甫:“好啊,这当然是好事,贤侄不必客气。”
林珙本想说些什么,可林若甫一个眼神,他所有的话就都咽了回去。
在范悠的计划之中,这林家,是友军。
范悠:“伯父,范闲的伤势并不严重,我和范闲两个人,都是师从费介。”
“老师武功或许一般,可是用毒之术,却还在医术之上,只不过我天赋异禀,对于医术进展极快。”
“范闲的伤势,我已经控制住了,只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故意说的重了一些。”
林若甫听完后连连点头,倒是一旁的林珙,低着头一眼不吭,满脸的阴毒。
范悠继续说道:“至于二公子的事情,还请伯父放心,二公子只是收人蒙骗而已,而且我不觉得,以二公子的能力,可以召集一名九品剑客。”
“如果只是程巨树的,以二公子的能力,或许可以做到,可九品还是差了些。”
林若甫附和道:“没错,这也是此事蹊跷之处。”
范悠看着林婉儿说道:“婉儿,你身体虚弱,还是先起身把,等会让下人带你去找范闲,你也看看他,求个安心,伯父你以为如何?”
林若甫其实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大不了自己的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保住林珙的性命,可就现在而言,他觉得事情会轻松许多。
林若甫看的出来,这范悠是个有野心的人,和范闲不同。
他们林家,在京都势力极大,范悠不会对他们林家下手的。
林若甫:“好,婉儿你去看看他吧,正好,我们说些男人之间的话。”
林婉儿轻点头,小心翼翼的离去。
范悠:“我范悠不喜欢绕来绕去,咱们有话直说,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二公子也只是收人蒙骗。”
“之前的儋州刺杀,以及这一次的刺杀,都是李云瑞所为。”
“再加上,范闲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了,二公子情急之下做出一些糊涂事,倒也能理解。”
“只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已经闹到了陛下面前,想要私下解决恐怕是不行了。”
“所以,我想相爷或许可以把这次的事情,让二公子开口,说是长公主指使,我相信以相爷的能力,就算是陛下怪罪下来,最多也就是责罚而已。”
“二公子的性命,还是无碍的,您说呢?”
林若甫又何尝没有想过,直接把李云瑞扔出去,只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
林若甫:“唉说起来容易,可真的要做起来,难啊!”
“那李云瑞乃是当今陛下的妹妹,皇室血脉,就算我让龚儿向陛下说明,是受了那李云瑞的蛊惑,恐怕陛下也不会相信。”
“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红口白牙说出去,如何能让陛下信服?”
范悠笑道:“相爷,这事您尽管放心,我只有办法。”
“只是就看二公子到时候,能不能配合了。”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转移到了林珙身上。
林珙心中虽有不甘,可看着自己父亲的目光,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林珙:“好,我愿作人证。”
林若甫点了点头。
“只是龚儿当做人证,还是不够的,还需要铁证!”
“否则,那李云瑞绝不会认罪,甚至还会说我们诬陷她,不知这物证,如何解决?”
范悠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林若甫,只是一个物证而已,这难道还不容易?
范悠:“林相,只是一个物证而已,我们要的并不是铁证如山,要的是陛下相信!”
“只要陛下相信了,这件事情是长公主策划,林珙只是一枚棋子的话,到时候陛下最多,也就是把二公子发放出去。”
“再加上,明天一早我便会把这事转告陈院长。”
“您、陈院长、我父亲、二公子、我,五个人同时出面,陛下不会不相信的。”
林若甫听完后脑中快速思考着,他常伴庆帝身边,对于庆帝的手段和多疑,还是很清楚的,范悠所说之事,成功的几率极高!
“好!就按贤侄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