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范闲的心理路程可以说是上上下下,一直到最后范悠说出这句话,他的心算是定了。
如果范悠真的也看上了那个女孩,范闲不知道该如何做了,让他当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做不到的。
范悠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范闲低着头不敢说话。
“想好了,现在还没有见到父亲,一切都还好说,如果到时候见到了父亲,你再这样犹犹豫豫的,只会给我丢人。”
范闲:“嗯”
范悠:“你要是再这么一副死样子,我就好好的在跟你聊聊亲事。”
听到亲事的瞬间,整个人满血复活!
“哥!你说!”
范悠:“你啊既然你看得上那姑娘,那就不是我逼着了,是你自己愿意。”
“说起来也是你们两个有缘分,只是一眼两个人就心里都有了对方,实在是有趣。”
“不过范闲,你以为你真的配得上人家姑娘?人可是有着皇室的血脉,而且父亲还是当朝宰相,你呢?什么都不是!”
“治武功、钱权名利你是一无所有,在这个注重门当户对的世界里,他们的家人会极力阻止你和那姑娘成亲。”
“不过毕竟是陛下的旨意,都不敢明面上来,只能暗地里做一些小举动,比如找人故意毁坏你的名声,或者是让人攻击你说你无名无德无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小心了,父亲和我挡得住明的,可暗地里针对你的,我们两个挡不住,也不能挡,你明白吗、”
范闲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了,面对一般的敌人下不了手不说,有时候别人对他的一些攻击,他也只是回敬而已。
如果是范悠的话你伸手冒犯我,我就打断你的手!
既然都来了京都了,何必再低调?只要占着理,范悠敢把这天捅破!
就算是没理也要强行有理!这就是他范悠的为人处世之道!
范闲:“好,哥,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奶奶说让我和你学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份果断和一个狠字了。”
“只是,我恐怕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学会,你知道的。”
范悠虽然学医,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相反他比他自己所知道的还要狠心。
范闲学毒,可心地是善良的,这么多年来范闲虽然学毒用毒,可是从来没有用毒杀过人,就连范闲的许多毒药都是用植物的毒素,而非动物毒素。
还有,范闲和范悠两人一起研制毒药的时候,大多数要人性命、阴狠的至极的毒药,都是出自范悠之手,像悲酥清风等不知名的毒药,反而是范闲研究出来的。
那时候起,范悠就知道了范闲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是由于范闲记忆中的经历比较特殊,所以导致了他对生命极为的重视。
范悠:“没关系,你慢慢就会学会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咱们兄弟两个要联手,一起努力。”
“现在鉴查院的提司腰牌在我身上,也就是有了能够监管鉴查院内外诸事权力,还可以从鉴查院之中调取一些常人难以查到的消息。”
“这对我们来说,十分的有利,这就是权!其次,你的那个书局要扩张了,这次带来的钱不少,除了开书局之外还可以开药店。”
范闲听到药店,有些不解,医馆虽然挣钱,可是那也要有名医坐诊,如果要开医馆那他们兄弟两个势必要有一人坐镇医馆。
“哥,开医馆可以,不过如果开了医馆,那人手怎么办?药材怎么办?就靠我们两个,恐怕有些困难。”
范悠翻了个白眼:“药店,我们可以做一些比较简单常用的必备药,比如消炎药、金疮药、跌打损伤药、内伤药和普通的预防疾病的药。”
“其他的都好说,可以不赚钱,甚至是赔钱,比如什么外伤和普通疾病的药,这些我们可以低成本甚至是零成本出售。”
“不过我们的消炎药、内伤药、还有黑玉断续膏,这些都可以价格翻十倍!”
“好东西有的是人抢着要,除此之外我们兄弟二人还可以组织一个类似于武林风的比赛,每天让人进行比武,之后把京都内最强的一百名武者列出来,组成百强榜。”
“每次比赛的第一名,可获得咱们店免费为其疗伤治病一年,且在咱们的数据,药店,还有以后的所有产业,都可以免费。”
“我相信,这样的诱惑没人能够抵挡,毕竟练武之人受伤时难免的,外伤就不说了,许多人更是体内暗伤累累。”
“小还丹、黑玉断续膏的药效,再加上我的九阳真气,只要没死我就有把握让他多活几天。”
范悠的话还真不是夸口,九阳真气对治疗内伤有着特殊的疗效,再加上范悠的医术,以及小还丹等丹药,活死人肉白骨这六个字已经能够实现了。
范闲脑子里想了想,庆国以武立国,庆国之中武者的数量是读书人的数倍,只不过这些武者之中物品到七品居多,八品已是少数,至于九品已经足以称得上是一派宗师。
开山立派者,多是九品,少有八品在偏僻之地也可称为宗师。
而且现在的庆国武者虽然多,可是人员杂乱,既没有登记也没有入册,所以庆国到底有多少武者,就连皇帝都不知道。
范悠的方法,一旦开始举行,只要宣传得当,京都之内的所有武者不消几天就能知晓。
范闲道:“哥,你说的是武林风?然后我们在用书局发行一些消息,不用几天就能让所有人知道。”
“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把报纸弄出来,而且发出消息去,可以接受投稿,遇到好的稿子我们可以免费帮其发行。”
“以现在我们书局的名声,那些所谓的读书人一个个,肯定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我们可以弄一些八卦、民间消息、传记、诗词歌赋都可以。”
两兄弟说完后,相视一笑。
他们两个人一人在鉴查院身居高位,另一位更是将来的内库继承人,司南伯之子,诸多名号加在一起,除了皇室之外再也没有人敢与他们为敌!
接下来,两个让你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商量接下来他们的发展大计。
任谁都想不到,不久之后的将来横跨京都数十个行业的吞金巨兽,就会是范家的护身符。
傍晚
范悠范闲两个人回到了范府,此时范府大门已经打开,门口还有一个侍女在门口等候。
五竹交给他们盒子,被范大一起带走了,放在府里也是个麻烦。
侍女看到范悠和范闲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两位少爷,可是范悠少爷和范闲少爷?”
范悠:“嗯!”
范闲:“嗯!”
侍女:“两位少爷快跟我来吧,老爷都在书房等你们一下午了。”
听到侍女的话,范闲一脸的懵逼。
“嗯??什么鬼,什么叫等我们两个一下午,我们下午到的时候”
范悠:“带路。”
侍女:“是!”
范闲此时内心,除了除了激动之外,还有着极大的怨气。
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范建,范闲内心十分的复杂,要说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十几年把他和范悠扔在儋州不管不问,这样的父亲真的是父亲吗?
范闲甚至怀疑他和范悠不只是私生子,而是别人的孩子,要不然就是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无论是哪个答案,范闲都不接受。
侍女带着二人进入府里,司南伯范建只是户部侍郎,正二品而已,宅院并不大,几分钟不到侍女就带着二人来到了书房。
“二位少爷,老爷就在里面,老爷说了你们两个直接进去就好,不用敲门。”
侍女说完,弯着腰倒退着离开了。
范闲在侍女离开后小声嘀咕道:“哥,要不你”
“吱呀!”
“范悠,见过父亲!”
范闲小声说话时,范悠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一位国字脸中年男人蹲坐在垫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翻看着。
范闲看范悠就这么走了进去,紧跟着走进去行礼道:“范闲!见过父亲!”
范悠和范闲两个人弯着腰,范建不开口,两人不抬头。
范建瞥了一眼弯着腰的二人,随手拿起一本书和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十分钟后,两个人依然没有动静,多年练武让两个人的身体素质达到了一个极强的地步,这么点时间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感觉。
“嗯我等了你们两个三个时辰,你们等我十分钟,不冤枉你们吧?”
范建开口了,不过还是没有让两个人起身。
范悠:“父亲愿意的话,范悠可以这样一晚上,只要您开心即可。”
范建听到这话笑了。
“呵!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岂不是太过了?好了,起来吧。”
“让你们在儋州呆了这么久,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去看过你们,也是我的过错,你们两个到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家,想必心里有怨气,也是难免的。”
范悠:“没有,父亲这么做一定有父亲的道理,肯定是为我们好。”
范悠当然知道范建的想法,这位可是真正的,把他们两个当儿子的人,他记得特别清楚,再范闲一个人前往北齐国都的时候,他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任何手段,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甚至,在国家和范闲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范闲。
哪怕明知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能当作亲生儿子对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人,范悠极为尊敬,和远在儋州的奶奶一般。
范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谈正事吧,你们兄弟两个,想要做怎样的人?”
范悠对着范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说。
范闲:“父亲大人,孩儿本想,一生平平安安,富甲天下,再由一群娇妻美且倜傥风流即可。”
“不过路上,在兄长的教导之下,孩儿有了新的领悟,孩儿想要迎娶那林相之女,从此进入朝堂,以父亲和岳父的人脉关系和权势,成为国之重臣!权倾朝野!”
“孩儿没有反心,不过孩儿想要绝对的权势来保护家人不受杀手和刺客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