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锦城,很美。
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空。
光与影从云层间透射过来,或浓郁,或清浅。
纪南珂坐在院子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盏,微微眯了眼睛看着远处的天际。
思绪渐远。
身后的院子里,开进了一辆车。
车声戛然而止,接着,便有脚步声代替了其他的声响。
人还未走近,那沉沉的脚步声,便让纪南珂听出来了来人是谁。
是厉莫寒的。
果然,心里的想法还未落下。
属于厉莫寒的冷沉声音,便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纪南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赏景?!”
纪南珂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身边的矮桌上。
语气淡然的道,“黄昏的景致不现在来欣赏,难道要等到夜幕初垂么?”
厉莫寒被纪南珂的话气的脸色铁青,还未走至她的面前,便一把将她从藤椅上拽了起来。
“你”
口中还未出口的话,在看到纪南珂的脸时,骤然消声。
瞧着他脸上,变了又变的表情。
纪南珂伸手扶开他的抓握,笑着开口道,“厉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从商场回来以后,她便坐在院子里一直等着。
紫砂壶中的茶水是来来回回冷了好几回,又重新泡了几次热水。
她就这么沉默的坐在院子里,脑袋里不断的理着今天发生事情的始末。
一直等到现在,太阳几乎西斜。
厉莫寒终于来了。
厉莫寒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
最终停在了她的左脸颊上。
眉头轻蹙,视线紧紧的搅着她。
“你的脸?”
厉莫寒抬起手,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白皙的脸庞,指尖在左脸颊上方悬着。
还未等他的手指落下,纪南珂便向后退开一步,躲过他的碰触。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纪南珂说的云淡风轻。
“是呀!破相了呢!我就说了,我身上的伤,基本上都是拜你厉先生所赐,即便不是你亲手所为,也是因为你的缘由。”
说话的动作,牵扯到面部的神经。
纪南珂痛的有些微微眯眼。
左脸颊上的伤口,从耳廓边缘,一直斜到嘴角边。
足足有四五厘米的样子,在脸上格外的醒目。
这道伤口,就是厉夫人打她那一巴掌,手上的戒指刮伤的。
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时候,纪南珂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脸上微微发红的一道,在白皙的脸上,很是明显。
不深,细长,微微沁出血丝。
最近,她还真是容易受伤,这手臂上的伤口还未完全好。
脸上便又被打破了一道。
还真是祸不单行!
视线敛了敛,厉莫寒瞧着纪南珂脸上挂着的笑容,一股怒气从胸口间肆意蔓延。
“那是你活该!咎由自取!”
他的话,毫不留情,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利器,在纪南珂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房上,再添几下。
“你为什么要把沈芸菲从电梯上推下去?!”
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阴桀冷郁。
恨不得是将她生吞活剥了。
忍着心底不断的颤抖,纪南珂面上扬起一抹恬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还想说,就是因为我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的儿子也一起给摔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