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海河小区。
这是柯余花尽毕生心血得来的房子，不算是新的小区，也不算破旧，一路走来，能遇上各种各样的人。
白奕在路边吃了份特色小吃，还顺便买了中午要煮的菜，才慢悠悠地晃进了小区。
“你这是来逛街，还是来调查的？”
许言不禁想要吐槽道。
“再怎么调查，也轮不到我们破案，你不是说，人间有时间的秩序，警察就是为此而生的职业，有他们在，还要我来干嘛？”
白奕啃着苹果平静地说道，他瞅了瞅四周，眼睛稍微亮了一下。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分辨白奕和许言，就是那标志性的血瞳，只是许言觉得太过扎眼，就让小王帮忙买了黑色的美瞳给白奕戴着。
“有灵体反应，对吗？”
许言也不太确定刚刚白奕的反应。
只见白奕点点头，回道：
“嗯，而且是新的灵力残留，确实是这两天刚死的。”
柯余昨天在消失前给了地址，许言就让白奕一大早登门拜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过来调查一下。
与想象中热闹的小区不同，这里总透着一股诡异，每个出入的人把头都压得低低的，互相都不说话，小区里也没有孩童玩耍，安安静静的，感觉少了点人类本该有的活力。
好不容易找到了单元楼，白奕走进一楼大厅，便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来到电梯前，白奕就察觉到楼道里有微妙的灵体反应，这是一种奇怪的波动，反正，柯余住得也不高，他便放弃坐电梯上楼。
不管外面有多明亮，楼道都是压抑昏暗的样子，一路上来没有窗户，就连头顶的电灯都是坏的。
“真不知道这栋楼当初是怎么设计的，要不是有学区房这一说法，应该都没人买吧。”
许言透过白奕的视角与记忆，观察着这个世界。
“真不理解你们人类的想法，这个地方确实有些问题，气息很乱，会压制保护灵的能量，不适合住人。”
白奕淡淡地说道。
一二层还有路灯，越往上走，就越来越黑暗，在这死寂的楼道里，只有白奕的脚步声回荡。
两边的墙壁都长出了点点黑斑，有些都从地下渗透上来，就好像荒凉的路边那疯狂生长的植物。
一路上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当他踏进柯余的楼层，一股奇怪的味道涌了上来，说不上来，也不是死人的气息。
“门没锁。”
白奕轻轻一拉，就打开了柯余的门。
这个家就如同遭遇了洗劫一般，一片狼藉，混乱破败。
所有的物件都被打翻在地，玻璃酒瓶破了一地，桌椅茶几都被砸得粉碎，每踏出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脱落的墙布上留下了斑驳的血迹。
“柯余。”
白奕朝屋内喊了一声。
静悄悄的。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忽然，感觉到一股灵体的气息走过，白奕从不相信什么错觉，那是只有人类才拥有的东西，他大步走到卧室门前，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推了进去。
白奕停下脚步。
卧室，跟外面一样混乱。
但是是另外一种混乱。
大片大片的涂鸦被画在墙壁上，充满各种抽象意义上色彩的碰撞，也更像是精神分裂者的内心世界，疯狂而又安静，扭曲而又镇定，代表着死亡的艺术，在窗外光影的变换下，好像活了过来。
“唔……”
白奕捂住嘴，突然蹲了下来，惊得许言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觉得肚子里某个器官在抽搐，一阵眩晕的感觉涌了上来。”
白奕皱着眉头说道。
“那应该是你一下子看到这画面太有冲击力，觉得恶心想吐了，你赶紧出去缓一下。”
许言焦急地说道。
想当初他第一次去犯罪现场破案时，见到面目狰狞的尸体，也没有白奕这样，那时老师还夸他心理素质十分优秀。
白奕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他扶着墙壁，大口喘着气，想要压制身体一直涌上来的不适。
“这就是人类的身体吗？还真是脆弱。”
这时候白奕还有心情吐槽。
“那是你太差，可别怪到我的身体上。”
许言毫不留情地回道。
“但是，房间里没人。”
白奕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才继续说道。
是，房间没人也没鬼，可气息依旧存在，徘徊不去。
“事情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小区里发生这么大的命案，现场应该会被保护起来才对，可你看，这里不仅没人，门还是开着的。”
许言冷静分析道。
“许言，你对人类社会熟悉一些，看到这些，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但我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就是说不……等等，你停一下。”
正在寻找线索的白奕突然停了下来，他直起腰，眼神有些茫然。
“对，往前走，对，直走，绕开沙发，对，来，把你面前的窗户打开。”
白奕顺着许言的话，推开面前破碎一半的玻璃窗。
直到这一刻，
他才发现，从这个视角抬头望去，刚好能看见昨天他们跟踪唐糖去的那栋大楼，一到十八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砰——”
背后的房间门缓缓移动着，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突然关了起来。
白奕转过身，面色平静，来到关闭的门票，拉下门把手，往外用力推去。
房门却纹丝不动，就好像被空间固定了一样。
“我们被关起来了。”
许言瞬间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局！白奕，这个小区根本没有死人，所以居民才像往常一样活动，警察也没有出警，有人想把你引到这里来，为了什么，困住你？还是，猎杀你？”
白奕没有回话，只是缓缓向后退去。
“你想做什么？”
许言大声问道。
“你现在没有力量，想要把门轰开是不可能的，而且，这是在人类社会，乱使用地狱的力量，是会出事的。”
白奕突然停下脚步。
他说：
“我知道，我是人类，所以……那就来用人类的方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