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次听到“血月”这个名字,或许有人会想到一个风花雪月般美好的女子,但所有知情者,都用一个并不美好的词汇形容她。
极端才最引人注目,神明陨落后,所有的邪恶意念凝结成恶,空荡的躯壳给予觉醒者骨魄的力量,用来对付源源不断产生的罪恶。
“事实证明,鬼魂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存在。”
没人知道该如何解决一个凶狠的恶灵,浑身怨气,伴随着死亡的恐惧。
男人没有回应血月的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刃,他接受的命令,就是守住旧世纪的入口,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给予回应。
四周散落着不少残肢断臂,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不小的打斗,血色的气息蔓延开来,飘在半空的身影有些狰狞。
“根据资料记载,血月是一个诞生于地狱的怨灵,曾是鬼王最得力的属下,后来,王权死去,血月被抓,鬼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直到近两年,才慢慢出现好转。”
许言并未选择离开,而是躲在一边,悄悄观察着眼前的战斗。
“死与生从未割裂开来,他们躲在黑暗下,与人类共同存在。”
血月发出一声嘶吼,像疯了般朝男人扑了下来,男人的身形微动,手中的刀剑刺向怨灵的身体,血红的气息从身后将他包裹起来,黑色的气息与血红搅在一起,痛苦直接反馈到灵体身上,便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肉体撞在大门上,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看上去特别骇人。
手中的长剑滑落,黑气散去,刀柄上的样子显露出来,许言微微一愣,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图案。
他挣扎着爬起身来,满脸是血,带着些不服气的倔强。
人类要怎么跟鬼魂战斗?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能稍微让她痛上几分钟,那就是最值得骄傲的事。
血月再次朝他扑了过来。
许言几乎是同时间站起身,被小王一把拉住胳膊。
“老板,这太危险了,你要干什么?”
“他不能死。”
情况紧急,许言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个男人不能死,那把剑,或许那把剑……
“许言,那可是血月,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她‘疯狗’吗?因为她打起架来,没人能够阻止。”橙子严肃地说道。
如果可以,他连看都不想看,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男人似乎尝试躲避,但毕竟是人类的身躯,浑身的剧痛让他行动困难,连想要去捡剑的手,都难以握紧。
环绕不去的恶臭,伴随着呼吸的压迫感,他在剧烈喘息以后,就猜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又是一次靠近,眼前血雾浓得怎么都挥散不去,他感觉自己身体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逐渐冰冷,像是坠入无底的冰窟,只剩下一条名为“死亡”的路线,在他面前铺开。
看来,旧世纪的命令是没法完成了,战斗,一直不停地战斗,他也想过,总有一天,他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许言看见那个一直在逃命的身影突然就不动了,他缓缓垂下手,像是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血月可没有半点仁慈之心,她鬼魅般的身影紧随而至,憎恨、怨念、慌乱以及恐惧的情绪打败了眼前的男人,她血气的影子像野兽的巨爪,直直地冲着男人的脸庞挥下。
“血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是和上次一样充满了清冷磁性,寥寥数语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魅力。
许言惊讶地转过头,再次看见了那副鸟嘴面具,还是那样令人难忘的特殊气质。
没有人发现他是何时出现,就这样自然地站在那里,仿佛从一开始就存在一样。
他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喊了一声血月的名字,血月就停了下来。
疯狂的黑瞳猛地一震,血月缓缓抬起头来,朝着许言的方向看来。
“别杀他。”
坚定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
血月好像有些不确定,带着一丝茫然无措,但她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男人睁开了双眼,发现他并没有死去,就跟所有人一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你……”
许言想要问他什么,他却没有反应,直直地朝血月走去,血月身体周围的血气散去,只剩下空荡荡的破烂衣袖,在随风飘荡,身体以下没有腿,她就这样站在那里,紧张得不知所措。
他来到血月的面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伸手摸了摸血月的脑袋,轻声说了一句:
“乖。”
血月猛地抬起头,黑色瞳孔里渐渐恢复一丝清亮,隐隐约约还有一些泪光。
她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要示意什么,他手指顺着脑袋往下,落到了脖子的位置,用手轻轻摁了摁,然后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喉咙也被毁了。”
小王和橙子跟了上来,男人静静地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
血月点点头,委屈地“呜呜”两声。
“没事没事。”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但更多的是压抑的愤怒。
只见他缓缓转身,隐隐能从面具下看见他逐渐泛红的眼瞳,令人更加恐惧的威压出现。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跪下。”
男人双腿一软,便直接跪了下去,而其他人也未能幸免,许言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跳了一下,似乎有一股热流慢慢流入四肢,紧接着就是无法呼吸的疼痛袭来。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运动后都要体验一遍,许言无法反抗,他只能捂着心脏,痛苦喘息着,单膝跪地。
“初次见面,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只见他来到许言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许言抬起头,在空中与那双血色眼瞳碰撞在一起。
“你好。”
他抬起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鸟嘴面具,一双陌生而又帅气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就跟许言最初的感觉一样,虽然长得清冷,却带着难以掩盖的狂傲贵气,也算为上次的不告而别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他说:
“我是白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