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使者回到黄巾大营,在渠帅大帐内,把入城所见所谈详细说了。
“哼,钜野城内肯定没有两万汉军,兖州刺史刘岱在昌邑,肯定是把汉军留在了昌邑,就把些老弱之兵和百姓派来,假装是两万汉军。渠帅,他们不敢战,我们攻城吧?我一定要亲手斩下刘达的头颅。”
二营营帅听说刘达要让他们葬尸此处,还说那些砍来的树木正好给他们焚尸使用,气得是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就攻入城去把刘达拉出来砍了。
“就算城里有两万汉军,我们也不怕。我们有三十万人,十万壮士,还攻不下这么小小一座城吗?我们三营愿打头阵。”
三营营帅附和说道。
其他几个营帅也附和说要攻城,只有六营营帅周寻默默摇头。
“周营帅,你有什么看法?”
渠帅高阳见状,向他问道。
“渠帅认为我们能攻破钜野吗?”
周寻只是淡淡而言。
“周寻,你怕死,就让你们二营留守大营,我们来攻城。”
二营营帅指着周寻狠声说道。
渠帅瞪了他一眼,转看向周寻:“攻破此城自然可以,只是我们伤亡会很大,可是不攻城又能怎么办,难道弃钜野不顾,直接向金乡和昌邑去吗?这样一来,如果金乡和昌邑一时攻不下,那我们就前无去路,后无退路,只有死路一条了。周营帅,你有什么良策,就赶紧说说。”
周寻为人比较沉稳宽和,以前读过些书,比其他营帅懂的东西要多一些,因此高阳对他也比较客气。
“我倒是有三条计策,也可以说是我们目前的三个选择。上策,我们围住钜野,不要攻城,让东平的柳渠帅率领十营人马南下去攻金乡和昌邑,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中策,我们留一半人堵住钜野,分一半人马去攻金乡,只是我们堵住钜野没问题,攻金乡却不易,万一久攻不下,粮草无继,我们处境会更加艰难。”
“下策,我们即刻退兵,回东平,再作计议。”
“屁,你有脸说回东平?我们来了粮食都没弄到一粒,怎么能就这么回去,要回你回,我们可不会回去。”
周寻的话刚说完,二营营帅就是一通骂。
高阳听了心里默默盘算,觉得周寻说的有理,只是当初聚议时,他就在其他两位渠帅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最晚在一个月内就能攻下山阳,现在怎么好意思去向他们求助。
至于退回去是想都不要想的,要退也得等败了再说。
分兵去攻金乡倒是可以考虑……
“你们觉得怎么样?”
高阳向其他人发问。
有几个营帅觉得分兵去攻金乡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们并不想攻钜野。
相对金乡来说,钜野有两万汉军,而且两面临水,城里的汉军可以集中兵力守在东面和南面,想要攻破此城极其困难。
就算最后攻破了,那也是拿乡亲们的尸体去堆出来的一座破城。
但是二营营帅却不依不饶:“就算要分兵,那也得攻城试试,百夫长不是说了吗,钜野城内都是些老弱之兵和百姓在守城,所以他们才不敢应战。如果我们攻破了钜野,再移师向金乡,便会势如破竹,望风披靡了,哈哈……”
说到最后,他为自己说出了两个好词而得意,狂笑不止。
“我也赞成攻城试一试,如果确定两万汉军在钜野城内,我们去攻金乡就会容易得多。否则,如果他们把汉军都屯在金乡,那我们去攻金乡,岂不是中他们的计了。”
见三营营帅同意自己的想法,二营营帅大笑对他拱了拱手。
“周营帅,你觉得是否可行?”
高阳又向周寻询问。
周寻想了片刻才答道:“可以试一试,看看钜野城内到底有多少汉军,不过我们不要投入太多兵力攻城。两营人马主攻东面,两营人马佯攻南面,另外一营人马可向城西面和北面移动,吸引汉军的部分兵力防守。这样一来,城内的守城汉军兵力我们就能清楚。如果确定难以攻下此城,则必须立即停止攻城,避免更大的伤亡。”
“柳渠帅说你有谋,想把你要过去,幸好我没答应,哈哈……那就这么定了,二营三营,你们主攻城东面,一营四营,你们佯攻城南面,五营向城西面和北面移动,看看他们布置在西面和北面有多少兵力,其余各营在大营待命,若是城破,勿要放走一个汉军。”
高阳起身发出号令。
“诺。”
十营营帅全部起身拱手应命。
确定攻城之后,他们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又把较远处的一片树林砍光,木材不够,还把之前用来遮挡的树木架子拆卸下来。
城外的大举动作,城内的刘达早已获报,正集合众人在县府大堂商议。
“黄巾制作攻城器械,看来是准备要攻城了,依你们看,黄巾会从哪面主攻?”
刘达心里略有些担忧,毕竟城外有三十万黄巾,十万黄巾壮卒,如果他们不要命的攻城,这座城恐怕就守不住,城一旦被攻破,自己也就得死了。
不过他看到程昱脸上的微微笑意后,心里安稳了不少。
“必是东面。”
程昱捋着长须,轻晃着头,只说了简短的四个字。
“少君勿忧,城外的黄巾贼人就算死绝了,这座城也不会被攻破。不过为了有备无患,可以先把城内力壮的百姓集合起来,若是汉军兵力不够用可由他们补上。”
满宠对于两万汉军守住钜野满怀信心。
“依我看来,他们并非真心攻城,黄巾使者入城时,少君故意以老弱兵士和百姓相示,他们必疑城内是否真的有两万汉军。他们攻城,若是发现我们守城兵力充足,便会立即停止,若是发现真的只是些老弱兵士和百姓守城,那他们就会全力攻城了。”
程昱侃侃而谈,继续说道:“而一旦发现城中兵力充足,他们必定会分兵去攻金乡,因此,咱们可以把更多的兵士派上城墙,让他们知难而退。”
“既然他们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兵力,为何还要把更多的兵力派上去,隐匿起来不好吗?”
校尉张峻必中不解,不由问道。
刘达呵呵一笑:“张校尉,我正想要他们分兵,把兵力隐匿起来,他们怎么会中计呢?”
张峻挠挠头,他只懂怎么杀敌,关于这些阴谋诡计什么的,却是一点都不懂。
“那我们就以八千人守东面,五千人守南面,西面和北面各两千人,其余人和百姓在城下待命。破阵营和两铠士,还有骑兵营在营中待命,除非城破,否则不许离营。”
众人起身应诺,只有张峻和吴白坐着不动。
谁都去守城,为什么他们却要待在营中看别人拼生死?
“少君……”
两人同时对刘达拱手,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被刘少君给堵回来了:“这是军令,违抗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