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你就是刘少君,这可使不得,让我们来,我们来。”
那两个正在歇息的百姓,见此情景,慌忙过来夺去刘达手里的竹筐,并且连声告罪。
程昱和于禁手里的竹筐也被夺了回去。
其他百姓知道率领两万人马来守住钜野的刘少君,竟然不顾泥污来和他们一起挖壕沟,无不心生敬慕之意。
有此恤民之人领兵,深得军民之心,何愁黄巾不退。
众人觉得身上的力气似乎又多了些,太阳也没那么毒,干劲也更足了。
“李乾拜见刘少君。”
李乾向刘达拱手施礼,他身后几人跟着拱手。
刘达在身上擦了擦满是污泥的双手,还礼道:“你便是李乾!”
没想到历史上曾助曹操的李乾,也会来投他刘达。
刘达看着眼前的李乾威猛壮实,身后两位年轻者皆有英武之气,想来可能就是李整和李典了。
历史上李乾要是不死那么早,或许他也会成为曹操的一员大将。
现在他来投自己,希望历史不要重演,让他这样主动来投的人有一个好前程。
“正是,这是吾儿李整,兄子李典,我带来了一千五百人,希望能助少君一臂之力,击退黄巾。”
李乾向刘达介绍了身后两位年轻者,李整比刘达年纪大些,而李典则和他差不多。
“走,我们回城详谈。”
刘达看着自己满身污泥,这实在不是待客之地,也不是待客之礼。
尤其是像李乾这样的豪客,他带来了一千五百人,实际上,带动的更有可能是五千人,五万人。
像他这样的大族都来投靠刘达了,其他大族还不得望风而动,纷纷来投。
刘达满心兴奋,没想到自己也能吸引来这样的大族,看来自己在这个乱世还是有可为的。
回到城中,刘达和程昱于禁等人俱去洗掉污泥,换了干净衣服,来到县府客堂。
“李兄是钜野人吗?你似乎是从济阴乘氏来的吧?”
刘达记得前世读三国志时,李乾就是合宾客数千家住在乘氏,曹操当了兖州刺史后才带着家众跟了曹操。
他这看似随意的问题,却是让李乾大为意外。
钜野和乘氏相邻,都是傍泽而居,是肥美之地。
李氏一族在两县都是最大的豪族,依附宾客极多。
“不错,乾是从乘氏而来,但乾是钜野人,知道少君领兵阻击黄巾,便率众来此相助,还请少君收纳乾等。”
刘达哈哈一笑:“你们能来相助,我求之不得,又怎会拒绝。如今你们一来,我对击败黄巾信心更足了。刚才我想到一个妙计,你们正好派上用场。”
“你们可出城沿着大泽往南行十余里,寻一处村子隐匿待命,待我与黄巾决战之日,你们再头裹黄巾冲出,混入黄巾贼众之中,让他们难辨敌我,趁机杀贼。”
这是刘达刚才想到的计策,黄巾贼众没有统一的戎服,与汉军作战还好辨认,与这些身穿百姓常服的人作战,唯一能辨识敌我的标志就是头上裹的黄巾。
而刘达让李乾等人头上裹着黄巾,那就连黄巾贼人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为了让军士和你们辨认自己人,你们可在左臂上缠着赤巾,以此辨认,这样在战场混乱中就不会错杀自己人了,黄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人。”
李乾刚要问出此疑问,刘达就先说出来了。
程昱听了大喊:“妙,少君果然多智。待汉军与黄巾冲阵厮杀之时,你们混入黄巾贼众之中,贼众一时不知谁是敌谁是友,必定会大乱而溃,此时我们再挥军冲杀过去,想不大胜都难啊,哈哈……”
李乾仔细一想,觉得可行,大喜道:“就按少君说的办,只是我们去哪弄来这么多黄巾和赤巾?”
“这个我来安排,你们先带着粮食出城,找到隐匿之地后派人回来,五日后我让人把东西给你送去。”
刘达说着指了指李乾身后的李典道:“你是李典李曼成吧,你来负责联络事宜。”
之所以要指名李典,是因为刘达知道李典的才能,想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听用。
李典闻言拱手应道:“诺。”
“此事万不可先对他人言说,若是泄了密,被黄巾得知,到时恐会弄巧成拙,切记。”
李乾等人临走时,刘达又吩咐了一句。
“少君这是故技重施啊,当日去任城路遇黄巾时,少君即事先准备了黄巾,欲假扮成黄巾,不想当日没扮成,今日却要让李乾等人扮了。”
等李乾等人离开,满宠大笑道。
刘达显得有些无奈:“此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我们兵多,又何须行此诡计。”
兵不厌诈,程昱和满宠都是善行诡计之人,只是他们没想到,刘达会想到让李乾等人扮作黄巾之法。
不过这样的诡计只能对付黄巾等人,若是对付其他汉军则不能。
因为汉军都有戎服,而短时间内又不可能绣出大量和对方一样的戎服,黄巾和赤巾就不同,可以在几日之内就剪裁出来。
刘达派出快马赶往昌邑,让刘岱和臧洪迅速准备两千套黄巾和赤巾,送来钜野。
钜野只是一个小县城,几日之内让他们拿出两千套黄巾和赤巾,肯定拿不出来,昌邑则不一样,是州治和郡治所在之城,府库藏布不少,要准备这些东西轻而易举。
安排妥当,刘达又到营中巡察铠甲军。
这六百铠甲士就像是刘达的一把利刃,要第一剑就把黄巾捅一个窟窿,这样后面的大军再冲上去,就能把黄巾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可以说,刘达大部分的希望都放在这六百人身上,胜败的关键就靠他们了。
他先来看望两铠车士,军侯陈羽相陪左右,介绍训练情况。
因为城内地方狭小,戎车不能展开训练,两铠士身穿两重铠甲,正在树荫底下练习弓射和长矛刺杀之术。
刘达皱眉问道:“为何在树荫底下训练?”
陈羽小心答道:“少君,如今六月,天气闷热,穿着两重铠甲,若是站在太阳底下,兄弟们受不了。”
“别说了,去拿两铠来,给我穿上。”
“少君……”
“快去。”
刘达厉声喝道。
“诺。”
陈羽拿来两铠,给刘达穿上,正在训练的两铠士都停止训练,看着正在太阳底下穿披两重铠甲的刘达。
身上套着几十斤重的铠甲,刘达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走动几步,也是步步维艰。
最要命的,是阳光照在铠甲上,热气烤着铠甲里面的身体,刘达才刚刚穿上,却已经是大汗淋漓了。
他知道,就算是站在树荫下,那些两铠士也是很难受的。
但他不是来体会难受的。
“你们都出来。”
刘达大喊一声,把树荫下的两铠士都叫出来,在他面前列队站好。
“热吗?”
“热。”
“难受吗?”
“难受。”
一百名两铠士回答得很整齐很真诚。
“想回家睡觉吗?”
“不想。”
这一次回答之声却是此起彼伏。
“想活命吗?”
“想。”
两铠士们顶着太阳炙烤,回答着少君奇怪的问题。
只听刘达又大声喊道:“想活命你们就要承受得了痛苦,上了战场,可没有大树给你们遮挡太阳,你们都要长时间暴露在太阳底下。现在你们躲在树荫底下,享受安逸,不去适应太阳烤晒的感受,等到了阵前,不用敌贼来打,你们自己就先倒下了。”
“我知道你们苦,今日我就与你们一同训练,与你们一同受苦。”
刘少君都这么说了,两铠士们还能说什么,少君能受得了,他们怎么可能受不了。
刘达穿着两重铠甲,顶着太阳暴晒,忍受着暑热难耐的感觉,与两铠士们一起训练了半个时辰。
站到树荫下,脱去铠甲,刘达整个人快要虚脱了,陈羽急忙拿来凉水,给刘达灌了几大口。
刘达缓过劲后,有气无力地对陈羽说道:“黄巾即将抵达,你们一定要再多忍耐几日,等击败黄巾,你们就不用再忍受烤晒之苦。往后训练,可半个时辰歇息一次,让兄弟们多喝些水。另外,找些厚布来,遮在外层铠甲上,这样热气会减一些。”
有那么一刻,刘达认为自己这个两铠车士的办法行不通,自己没有考虑到现在正是六月,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但是他不能放弃,不管怎么样也得等胜了黄巾一阵之后再说。
这和黄巾第一仗太重要了,除了能提振军威,让兵士们恢复信心之外,还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才能招揽到更多的武将和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