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怪物

不管是否由创世神所制订,每个次元都有各自的法则。

普通穿越者抵达异次元须得入乡随俗,无法利用不存在的法则,由此出现所谓的“世界压制现象”;不普通的穿越者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世界”,表面上是来到异次元,实际上根本没融入进去,如同清水中的一粒小沙子,自然能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但是,破界者C不一样。

他所持有的【侵蚀世界】能力,可以把异次元的局部区域变化成自己的世界,进而如同创世神般加以操作。这种侵蚀甚至可以是永久性的,只是他一般不会这么做,算是外来者的基本道德操守。

在这种能力面前,没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世界”的弱者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只需要心念一动就能取得胜利。

——对,破界者C只需要“心念一动”。

“什么鬼玩意!你不是魔法师!”鹫羽所创造的‘战场’是个只有一块永远在蓝天之下的广阔平坦的临湖大草原,而此时莱尔身处的战场,却已变成一片哀默寂寥的墓园,形形式式的墓碑杂乱无章地排布。

很显然,这是破界者C的杰作,此处已经变成他所掌握的世界了。

至于为什么战场是“墓园”?人家虽然不是真祖,可也是根正苗红的吸血鬼,跟墓园搭得很。

破界者C坐在一块墓碑上,回应莱尔的惊呼:“我忘记百年前是如何自我介绍的了,但我应该不会以魔法师自居吧?我是一只吸血鬼。”

不是谁都跟莱尔一样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常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模糊……事实上,这家伙过去就曾遗忘掉故乡的位置和专属女仆的名字,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女仆找回来。

“跟种族没关系。”莱尔手中凝聚出‘毁灭世界之术式’,以魔弹的形式往旁边发射,在次元壁上打出一道缺口,“这是魔法师的施法方式,尽管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低级魔法能如呼吸般自然地瞬发,然而越高级的魔法就越难做到这一点。”

破界者C鼓掌道:“这个魔法不错,用来对付我很合适。”

莱尔的确是打算重用这个魔法,但那是之后的事情,此时先继续话题:“而你刚才侵蚀这个世界之前,别说术式没看着了,连魔力都没怎么波动好吗!你到底是怎么侵蚀世界的?”

其实此刻他已经在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郁闷,如果是他本人要施展高精度的广域魔法,必须先把某种混有魔力的能量(或纯魔力)扩散开去,作用范围越广爆发魔力的动静就越大,而百年前对方出手时却没有什么动静。

只怪自己当时要防备魔神Zero,只有一小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破界者C想了想,笑道:“唔~因为我是一只运气很好的吸血鬼?”

“也就是说,这是你天生的能力?”莱尔对此瞠目结舌。

破界者C耸耸肩:“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了,应该是吧。”

“……你可真是个怪物。”莱尔正色道。

如果无限次元世界中真的存在天职是剿灭破界者的真神,那么对方绝对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其存在实在是过于异常了。

绝大部分破界者都只是足以抵御次元乱流的冲刷的强者,而眼前的吸血鬼是真真正正的无限次元世界的漏洞。

“在我们看来,绝对不死不灭的家伙才是怪物。”破界者C摆了摆手,被莱尔打穿的次元壁快速愈合,同时其坐在身下的墓碑上的文字发出红光,“因此,我会试着把你打到灵魂濒临崩溃却又死不掉的程度~!”

“!”知晓对方已不耐烦,莱尔也只能闭上嘴巴,收拾心神迎战。

从五条悟身上学来的无下限护壁、从依文洁琳身上学来的魔能装甲、自学而来的时流结界同时发动,虽说是必败之战,可他不想被秒!

“顺带一提,我可没有收集癖。”墓碑上的文字的红光消退之时,墓园之外的世界化为炼狱,在岩浆河分隔开来的赤色大地上,满布着奇形怪状的恶魔,“只是我的能力最适合当仓库管理员,被其他人逼着搞大收集罢了。”

换言之,这是莱尔曾抵达的某个次元的光景。

“就凭这些小杂毛玩偶?”莱尔朝天空发射离散型黑洞炮,炸开后的微型黑洞从天而降,把周遭肉眼可见范围内的恶魔全灭。

当然,墓园没有受到半分伤害,这里可是破界者C所构造的战场的中枢。

“这是给你热身的,总不能让未来的同伴战斗体验感太糟糕。”墓园中的另一块石碑上的文字发出红光,世界再次变幻。

这个墓园与莱尔的转生之书有异曲同工之效,同样是无聊中毒患者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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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者C从创世三女神手中抢过战场,鹫羽、访希深、津名魅因而丧失了观战资格,但这场战斗仍有一名观战者,那就是转生神-拉丝薇儿。

正如破界者C所述,这场战斗已得到她的同意……虽然对方当时的态度完全是‘通知事实’,而不是‘咨询意见’。

顺带一提,拉丝薇儿与破界者C不熟,只是数万年前有一只小妖怪不小心在次元旅游时丢了性命,对方受不了其他妖怪的花式念叨和请求,在把那只小妖怪的转生体找出来复活的路上,最终来到掌管灵魂转生的她这里。

当时的拉丝薇儿还没有被某个聪明得异常的灵魂唤醒自我,像个低级智能客服一般给出模式化的官方回应,虽然让人不快,可破界者们也不会因此迁怒于她,她可不是赐予这支破界者六人小团体为数不多的失利的真神之一。

(工作时是神使……私生活中是破界者……这应该是最适合你的道路……)拉丝薇儿注视着这场如同杂技般绚丽的战斗,自然不存在‘担心’的情绪,她想的是其他沉重的内容。

(无聊是剧毒,所以你一直渴求着女仆……)

(……只有我的话,你会感到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