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陆放才炼化完体内那股庞大的力量。
“醒了?”
他的对面,一直在为他护法的岑夫子来到他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道:“不错,文胆洗尽铅华,文气也更加凝练,足以让你省下多年之功!你的身体……”
说到这,他愣了愣:“慎之,老夫知道你自幼身体便与旁人不同,天生神力不说,全身经脉也极为宽阔、强韧,甚至骨骼也如凝玉一般。
经过这次天道馈赠之后,你这身体又强了不少,现在的你只怕单凭身体力量,便不输于凝成血丹的武灵境武者了!”
“天道馈赠?”
陆放捏了捏拳头,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力量,问道:“先生是说,之前我写出那首春花江月夜所引出的异象,是天道的馈赠?”
“不错,只要作出文以具象的文章,不论是诗词还是其他的什么着作,天道都会降下馈赠!天道馈赠不仅会增强儒道根基,更主要的,还会提升自身身体强度!”
“身体强度?”
“嗯,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研习儒道为了弄清楚其中的一些精意,会耗费大量的心神,这样的情况下,身体自然不可能会好到哪里去。
但,我们儒门弟子在突破,亦或者是写出了让天地产生共鸣的巨作之后,天道都会降下馈赠,这馈赠除了精炼文气以外,还会强化我们的身体。”
说到这,岑夫子微微一笑:“不然,你以为老夫如今快两百年的寿数,为何还同六、七十岁的普通人一般?”
夫子都快两百岁了?
陆放倒是有些微微有些惊讶,问道:“先生也写出过文以具象的诗词或文章?”
“那倒没有!”
岑夫子摇了摇头:“老夫没有你那般文采能做到文以具象,老夫只是精修儒门精意,到学宫成为大儒之时,作了一篇文章得以引发了一次天道馈赠。
也就是那次馈赠,导致老夫自身的精、气、神有了极大的提升,这幅身体才并未衰败多少,唔……一般来说,成为大儒之时都会得到天道的馈赠,只是这馈赠有多有少,有些不同。”
“那像我这样的馈赠算是少的吧?”
陆放感觉自己除了肉身增强许多、文气更加凝练了以外,并无其余特殊之处。
“少?”
岑夫子瞪眼道:“你还想要多少?文以具象一般只有我们院长那样的鸿儒才能办到,老夫原本以为你最多只能吸收天道十之一二的馈赠,毕竟你才刚聚胆,身体……
唔,你天生神力身体本就不同,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你才能将其完全吸收,要是换做另外一个刚聚胆的人,这么吸收肯定会将身体撑爆的!”
他说的倒也是,自己要不是修炼了大猿王拳肉身之力增强了不少,那股庞大的能量还真就会把自己给撑爆。
“这么说,以前还没有人在聚胆的时候便写出了文以具象的诗词?”
“怎么没有?千年前便有一人!”
“千年前?谁啊?”
“学宫,先师!”
“先师?”
陆放心里一震:“大兴皇朝的先师?”
“什么大兴皇朝的?先师不属于任何皇朝!”
岑夫子瞪了他一眼:“我冀州书院都不属于大瀚,学宫难道还会听命于大兴不成?我们书院只是位于大瀚,或者说,这天下的每一个州府,都会有一座儒家书院!
书院虽然跟就近的朝廷关系较为亲近,但,我们书院是隶属于学宫的,甚至……朝廷也只是我儒家教化天下的一种方式罢了!”
“教化天下?”
陆放心里一惊,看了眼四周:“先生,咱们这还在大瀚皇宫吧?你这么说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瀚王,包括其他朝廷之主心里比谁都清楚!没有我们儒家帮他们治理天下,这天下早就大乱了!况且,现在瀚王对你……
岑夫子笑了笑:“呵!慎之你信不信,你就是现在打算要迎娶九公主,瀚王也会立马为你举办婚礼,甚至还会将此事弄得天下皆知!”
“现在?”
陆放惊讶道:“怎么会?”
“你十年聚胆,也只能说明你儒道天赋过人,将来在儒道能走多远还真不好说,毕竟,十年聚胆的,这天下也不是没有过,虽然可能年纪比你要大一些。
但,以聚胆之躯便能做到文以具象的,除了天下四大先师以外,恐怕就没有别人了,你以为大兴为何会成为皇朝的?还不是因为之前先师就出身大兴!”
说到这,岑夫子眉毛挑了挑说道:“况且,据老夫所知,当初我大兴学宫的先师在最初具象之时,天道馈赠可没有吸收完全的!”
陆放微微一愣:“先生的意思是,弟子有成为先师的潜质?而瀚王也相信这点?”
“那是当然!”
岑夫子一脸肯定,然后翻手取出一张卷轴:“不光是老夫和瀚王这般认为,便是学宫的先师也这么认为!这便是你进入王宫第二天,学宫着人给你送来的东西,你那时在闭关,老夫便替你受领了。”
说话间将卷轴打开,上面也没什么多余的内容,只有一个苍劲有力的“儒”字!
“你好生参详吧,这可是先师亲自给你写的!”
“先师?”
“不错!”
岑夫子有些艳羡的说道:“漫说老夫,便是我院院长也没有这般殊荣,你在这好好参详参详,老夫去问问之前在思妇山那几个欲对你图谋不轨的人,审问的如何了。”
陆放一愣,自己可没什么仇家,问道:“还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嗯,应该就是大邑的人。”
“那个叫方岳的?”
“估计是他,听说他跟大邑王室有些关系,你之前只是展现了些儒道天赋,估计他原本只是打算想拉拢你到大邑去的。
但,你展现出了成为先师的资质,他便想要将你扼杀!
估计他也是没想到你会做到文以具象,仓促之间也只有几道暗箭向你射来,唔,你应该没有察觉到,在我们送你回王宫的时候。”
“暗箭?为何会如此?”
陆放疑惑道:“先生先前的意思不是说,朝廷暗地里其实不也是学宫在控制的吗?他方岳为何又会对我出手?”
“是学宫在控制,但,学宫几乎不会插手朝廷的事情!你之崛起便是大瀚崛起,与大瀚敌对的大邑自然不愿见到这样。”
岑夫子接着道:“况且,你又只是个刚聚胆的儒门学子,即便是杀了你,学宫也不会过多过问,翻不起多大的波浪。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了先师的手书,至少,现在没人敢在明面上针对你!”
方岳跟大邑王室有关系。
他走的是儒道,也是大邑朝廷书院的儒门学子。
书院隶属于学宫,不必效忠朝廷,但,书院里的人是可以选择效忠朝廷的。
大瀚与大邑又是敌对关系,这么说来,方岳倒是有理由对自己不利。
陆放想了想道:“抓到的人是大邑书院的,还是大邑朝廷的?”
“估计是大邑朝廷的,只是几个武灵境的武者而已,他们肯定是不会承认的,真正对你放出暗箭的人一击不中便远遁了,老夫怕他们调虎离山便没有去追。”
“暗箭?是修炼儒道的人?”
六艺之中便包含了射术,射箭的本事陆放自己就练的不错。
“嗯,箭矢上覆有文气,应该是大邑书院派出暗地保护方岳的人。”
“这么说,书院之间也是可以出手的了?”
“明面上自然不行,但,暗地里嘛……呵呵,便是我们大瀚境内的八大书院关系也不是那么融洽,又何况是大邑的书院?”
“方岳人呢?”
“你到王宫的第二天便离开了大瀚,又没有证据,我们也没办法拦他。”
“先生,我还是跟你一起去看看抓住的那几个武者吧!”
“你不先看看先师手书?”
“先师的这个‘儒’字笔画间行文太过深奥,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以后再说吧!”
“这可是先师的手书啊!这你也能忍得住?”
“有什么忍不住的?它还能跑了不成?”
陆放笑了笑:“对了,先生,这份手书送来的时候,学宫的人有没有说只能让我一个人参悟?”
“那倒没有!”
岑夫子愣了愣:“慎之你问这是何意?”
“没有便好,那先生与我一同参悟啊,这先师手书说不定还能让先生在儒道上再次精进一些呢!”
“这是先师赠与慎之你的,老夫岂能……”
“既是赠与弟子的,那便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样处置都没问题吧?再说了,谁看不是看?这字又不会被看少一笔!”
“可……”
“先生就听我的,说不定我在这字上面还要请教你呢!对了,先生说我有成为先师的资质,先师从修炼儒道开始到成为学宫之主,花了多少年的时间?”
“先师儒道天赋冠绝天下,只花了短短一千二百多年的时间!”
“呃……打扰了。”
“慎之你说什么?”
“没什么,先生,我们这便出去吧,在这待了三天时间,人都待的有些发霉了。”
“也就是你这身体,要是换做别人,怕是至少要待一个月才能将这么些天道馈赠炼化完全!说真的,慎之你那春江花月夜是怎么写出来的,老夫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意境深远的诗词!”
“先生不是知道吗?我娘说我是文曲星下凡!”
“屁的文曲星!给老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偶得之?老夫不信!你再偶得一个试试!”
“那不是偶得嘛,哪那么容易?”
……
我真的不想再卧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