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钰靠在床榻上出了一会儿神,便起床梳洗,没有吃早饭,开始坐在桌前给孩子缝百日宴要穿的衣衫......
荷花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庄小钰正在穿针引线,低垂着脑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一心只关注手里的布料和衣衫。
荷花将孩子放到摇篮里,打量着庄小钰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夫人,要不我来缝吧,我从前就是替人家专门缝荷包衣衫的。”
庄小钰抬手指了指柜子里头:“那里有还有几匹布,你看你喜欢哪几匹,就用那些布给孩子缝几身衣裳穿吧。”
荷花一听,登时喜上眉梢,兴致勃勃的打开了柜子,认真的挑选了起来。
庄小钰抬眸看着荷花的背影,眼神里满是迷惘和艳羡,心口不由得一阵阵的酸涩起来。
尖利的针头不小心扎进了指腹里,庄小钰赶紧垂下脑袋,将手指放在嘴里抿了一下,将眸底沁出来的湿意眨了回去。
小孩的啼哭声突然响起来,庄小钰侧头看了眼苏醒过来的孩子,赶紧伸手去晃动摇篮,荷花立即将手里的布匹放到了桌上,去抱摇篮里的孩子,“又尿了,这孩子能吃能睡,身体真是越来越好了。”
庄小钰静静的看着荷花给孩子换尿片,还亲了一口孩子的小脚丫,顺口道:“巫医说这孩子身体已经调养的跟正常的小孩没有多少区别了,你不要太过担心......”
荷花麻利的将孩子的衣服穿好:“不担心了......”
说着,她突然顿了一下,偷偷侧过头去看庄小钰,却见庄小钰只是低垂着脑袋缝着手里的棉袄,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回答。
晚上,秦无言抖落一身的风尘,回了祭司府,径直到了庄小钰的后院里。
夜已经很深了。
秦无言原本以为庄小钰已经睡了,却没料到庄小钰却依然坐在灯下做小孩百日宴上穿的红色缎面小棉袄,脖子上和手腕处还缝了一圈白色的狐毛,漂亮极了。
秦无言见她连头都没抬,给她披了一件披风,“到百日宴还有好多天,用不着白日黑夜的赶工,仔细熬伤了眼睛。”
庄小钰抬眸,看了秦无言一眼,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握着针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针尖将指尖戳的鲜血淋淋,她却没有感觉到半点痛意。
倒是秦无言大惊失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指,将那被针尖戳破的手指紧紧捏住,放在嘴里吮了一下,夺了她手里的针,扔回筐子里,满眼满脸都是疼惜和责备:“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戳出血了,很疼吧?”
男人的舌尖在她的伤口处舔舐着,却勾不起她半点反应。
秦无言取了药膏,涂抹在她的指尖上,拉着她去床榻边:“早些睡吧,这些活儿明日再做,不急于一时。”
庄小钰坐在床榻边不肯动。
秦无言又去帮她脱外衫和鞋袜,温声道:“这些时日有些忙,我可能会回来晚一些亦或者根本就来不及回来了,若是太晚,我便歇在书房了,免得打扰你,你一定要按时歇息,不要太过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