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封暮云叹了一口气:“给贺家写信,当初封家和贺家两家的婚事明面上是由你祖父祖母做主,其实是我的主意。
既然少瑾如此不愿,便只能退掉了,我要给长青兄写一封道歉信表达我的歉疚之情。
是我们封家耽误了静淑那孩子,是我们封家对不起他们贺家”
封逸辰翻了个白眼,拖了张椅子在封暮云身侧坐下,指骨敲了敲桌面好声好气的开口:“依我看,这信压根就没必要写,反正封贺两家也算是撕破脸了,往后也不可能有和好的可能。”
封暮云凝着眉:“瞎说什么?合作了那么多年,我们封家多多少少还是要仰仗贺家,若是他们给我们封家断供,来一招釜底抽薪,要给少瑾增添多少麻烦?
贺家只能安抚,不能敌对!”
封暮云的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写下去。
封逸辰侧头,看着封暮云鬓角处的斑白,暗自感叹了一声。
岁月不饶人啊。
曾经杀伐果断,威震四方的督军,如今老成了这样。
身体衰败倒在其次,竟然连从前的气势也消失无踪了,空有一番无所作为的热情。
封逸辰抽走封暮云手里的信纸,撕碎后用力揉成了一团,扔进了纸篓里,郑重的嘱咐道:“父帅,您身体不好长久没处理核心内务,都是哥哥一手打理,有些事情也交到了我手里,所以根本就不清楚云城这些年微妙的变化。
贺家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贺家了,封家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封家了。
您只管养好身子,跟夫人一道准备去西洋国吧,我会亲自送你们过去,将你们安顿好的。
我刚才去见过哥了,等云城的事务解决了,我再接你们回来。”
“少瑾他”封暮云不确定的问:“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嗯。”尽管知道这些只是封少瑾的推托之词,但封逸辰还是决定装作这是封少瑾内心真实的想法:“等事情过去了,他一定会亲自接您回来的,相信我!
而且,我也查到了一些事,事关重大我只告诉您,您心里清楚就好。
贺静宇暗中跟东洋人有来往,哥哥是不可能再让贺家放任下去了。
如今南方还算稳定,贺家这根毒瘤也是时候拔除了。
您这封信还是不写为妙,免得贺家从您的字里行间里察觉到了什么,提早防备封家
毕竟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更喜欢疑神疑鬼。”
封逸辰说完,见封少瑾满目震惊,似乎压根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安抚的拍了拍封暮云的后背:“父帅,其实哥哥一直拒绝这门亲事,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喜欢贺大小姐,还有更深沉的原因在里面。
您别太难过,风水轮流转,有些人有些事不可能一成不变,您记住我的话便好,事关重大,我是绝不会骗您的。”
封暮云:“”
一直到封逸辰离开后的良久,封暮云才从各种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将封逸辰的话抛之脑后,愤然的提笔,以责问的口气在信里将贺长青狠狠的痛斥了一顿,命令他管束好儿子贺静宇,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写完后,怕信封被守在院门口的护卫拦下来,特意让府里出去采办的管家将信悄然带了出去,亲手送到了贺家老宅贺长青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