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赵眘怒火邵家商队

“你先退下吧,今日所言,不允许任何人知晓!”勤政殿内,赵眘阴沉说道。

“臣,告退!”

叶颙退步而去,只剩下赵眘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中!

“沈堂……沈堂!臣不负君,君不负臣!可是,如果你负了朕,那莫怪朕无情……”

“官家,用膳了……”

“不吃了!”赵眘冷冷说道。

又过了片刻之后,王权再度在殿外轻声禀告到,“官家,刑部尚书蒋茂彬请见!”

“宣……”

不多时,王权引着蒋茂彬进入到大殿之中!

“臣蒋茂彬,参见圣上!”

行礼后,蒋茂彬拿过一个厚厚的册子,“陛下,这是沔州、兴元府两地,之前沈大人递上来的案子复审结果……”

“哦?”赵眘挑了挑眉,“如何?”

蒋茂彬沉默片刻,轻声说道,“略有不实……”

“不实?”

苦笑一声,蒋茂彬应道,“按照刑部查证,沈大人判的太轻了!不少人贪墨严重,罪责甚大。在刑部查证过程中发现,只要是这些人将所有贪墨尽皆拿出来,充斥府库,用于赈灾,沈大人便会略微轻判一些!因此,臣前来禀告陛下,是按照这些人的罪责重判,还是继续维持沈大人的判定……”

赵眘皱了皱眉头,正待说话,大殿之外一个内侍朝着王权微微颔首!

王权走过去,内侍低语了几句便转身而去!

“陛下,有一支邵家的船队在余杭水门被城门守卫拦住了!城门守卫想要上船检验,却是被邵家人拦下!为首之人是邵家二子邵有财,说是必须有陛下亲信方能查探船货,其余人等,一律不准上船!现在,两方正在僵持……”

赵眘眼中寒光闪过,“简直是笑话,区区一支上船,守卫竟然检验不得!商贾都如此猖狂了么?去,让城门官给朕查清楚了回报!若是邵家人再有拦阻,先行治罪……”

“你先退下吧,这些卷宗,待朕查看完之后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蒋茂彬恭敬而去,赵眘在大殿之中缓缓踱步,“沈堂、邵家、盛家……金国,好大的势头!好嚣张的权势!不过,这大宋是朕的大宋……”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匆忙的脚步声在大殿之外响起。

“官家,禁卫统领林桐求见!”

“宣……”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金甲的禁卫小心的进入大殿!

“参见陛下!经查证,邵家船队运银二百一十万两,其余皮货、琉璃等不计其数,价值达数百万!另……”

这林桐缓了缓,方才带着惊恐说道,“另有琉璃金龙一具……”

“啪!”

龙乃是天子的相争,私藏金龙和私藏龙袍没什么区别,几乎形同于造反!

“好个邵家!好大的胆子!将所有人拿下,问罪!”

“陛下,邵家大掌柜邵有财想要求见陛下,说……”

“让他进来,朕倒要听一听,他到底能说些什么!林桐,你就给朕在门外候着,等朕的旨意!”赵眘大怒说到……

“草民邵有财,参见陛下……”

“说罢,朕给你开口的机会!”赵眘冷冷说道。

第一次面圣,邵有财多少有几分紧张,好在,这一两年的时间,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因此平复片刻后倒是也镇定了下来。

“草民的妹婿……额,草民奉沈堂大人的命令,让亲信人手从吐蕃境内运回来一些物事,说是献给陛下!沈大人说,不许他人知晓,最好是直接呈现给陛下,免得引起麻烦……”

说完之后,大殿之中一片寂静!邵有财伏地,原本端坐闭目的赵眘却是睁开了眸子,目光中有几分恍惚以及惊愕!

“你……你是说你运来的东西,是沈堂让你运来给朕的?”

“正是!”

“从吐蕃运送过来的?”

“这个……草民的商队在吐蕃也有生意,贩卖给他们咱们大宋的陶瓷、布匹,换来粮食和金银!换来的粮食直接运到了西北,那……沈大人让草民,运到各地用于赈灾……”赵眘的问话让邵有财有些紧张,忙不迭的连连开口。

“额对了,草民见到陛下惶恐,这里有沈堂的亲笔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刚想站起来上前,却见一旁的王权打了个眼色,这才赶忙将信递给王权,而后又乖乖的伏在地上。

赵眘打开信,注目看去,慢慢的,原本凝重和冰冷的脸上变得柔和起来!

“沈堂……”同样的话,却是不同的语气!之前是带着几分冰冷和恨意,此刻却尽皆感慨!

“对了,现在你的船队在哪儿!”赵眘和声问道,“你叫邵有财?起身回话,王权……赐座!”

有财撅着屁股站起身来,“草民正是邵有财,那船队被守卫大人们拦在余杭水门之外!”

“王权,你亲自前去,将商队引进来!直接从水门入内苑,不允许任何人查看!”

王权领命而去,赵眘对有财摆摆手,“坐下吧!朕问你,你们邵家的商队一共运送了多少粮食到西北五路?”

有财想了想,而后咧嘴说道,“经草民手运送的约莫十五万粮米,还有帐篷、木料等杂乱物事!其他邵家的商队多少不等,约莫,总有三四十万石吧!”

说起自己的丰功伟绩,有财眉飞色舞,哪儿还记得眼前这人是皇帝?

“家父说了!咱们邵家生在大宋,也是在大宋讨生活。现在,大宋有事儿,咱们邵家不上怎么行?”邵有财咧嘴说道,“再说了,这买卖也不赔本!朝廷说了,这一次给盐引,虽然算不得丰厚,但是还能赚一笔嘿嘿……额!”

抬眼一看,终于想起来自己对面坐着的是皇帝!顺嘴的话直接咽了回去,低眉顺眼的不再开口!

赵眘倒是觉得好笑,平日间听多了大臣正儿八经的对奏,少有听见这么跳脱的对话。再说,哪一个在他面前说话不敬畏三分,也只有眼前这家伙,大大咧咧的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