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nbsp;第六个人
老人脸『色』煞白,没走两步就捂心口倒在地上。
受惊吓的狗一溜烟地跑远，在对面的车流里引发了另一场混『乱』。
救护车和警车前后脚达现场，老人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案发现场外面被拉起警戒线。
围观的人终究还是抵不住垃圾场的恶臭，探头看一眼之后,便在警察的提醒下相继散去了。
同的还有两位老人，其中一位中途跑巷,不知是被吓昏头了，还是跑回了家，只剩下一位胆子大些，身体也更加硬朗，还能勉强维持镇定，停留在案发现场外面，回答警察的问题。
“……没有，什么声音都没听,就好像撞什么吧,我们也没在意,这个地方垃圾车难得才一趟，没人对垃圾车怎么工作有兴趣。”
“然后？然后老黄怀疑是不是个人,她眼睛好,就朝里面看了几眼，就被吓坏了，转头就跑了。”
“车牌号我哪记得啊,谁知它会撞死人？反应过的时候都开跑了……”
林见秋和叶怀霜走过的时候，正听老人跟警察讲当时的情况。
老人看起也很不安，不时『摸』怀里抱的狗，一边也会不自觉地往垃圾站里面看一眼,随即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像是想看又不敢看。
直此刻她还有些不敢置信，她犹豫了片刻，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那个人真的被撞死了？”
警察点了点头。
法医还没有场，但刑侦队的两人正好在附近，经第一时确认了情况。
垃圾站内确实有一个死者，尸体经被积压得不成型，只能勉强从外表看出是个轻人，穿背心裤衩，有可能是附近的住户。
林见秋和叶怀霜越过老人，走垃圾站的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等等，这里面们不能——”有生面孔的警察伸手拦住他们。
“吵什么？”里面的人扭头看了一眼，不由愣了一下，“们怎么在这儿？”
“路过。”叶怀霜言简意赅地答。
“刚刚在路口那边看了。”林见秋解释了一句，“外面那个救护车是我叫的。”
这还真是恰巧路过。
“那还真是巧了。”同样是“路过”的梁队苦了一下，“我刚刚还在旁边的商场给我妹买蛋糕。”
难得的休假，结一出门就遇了案子。
还好他早就经习惯了。
梁队苦中作乐地想，一边朝那个新同事招了招手。
“没事，熟人，让他们吧。”
不用走头，就能看清楚那个倒在地上的尸体，脸朝下横躺，能看一点侧脸，身体的某些部位扭曲成了不自然的形状。
见多了尸体的梁队都觉得有些反胃，更别提旁边的其他人了。
林见秋眉头跳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视线在尸体上和周围转了一圈。
“衣服没有口袋，身上也没有饰品，暂时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线索。”梁队，“穿裤衩凉拖，倒是有可能住在附近出遛弯的。”
他打量了林见秋一眼，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认识他吗？”
林见秋嘴角抽了抽：“我只是记好一点，又不是监控中心。”
没见过的人当然不认识，也不记得。
梁队不由『露』出遗憾的神情。
林见秋：“……”
梁队打起精神：“那看出什么没？”
“临时加班要加钱的。”林见秋一边随口，一边经周围打量了一圈，他问，“找包了吗？”
“什么包？”跟在后面的生面孔愣了一下。
“他之前手里应该是抓包的。”林见秋伸手指了一下尸体的手。
靠墙的那侧手虚握成了拳头，手心里『露』出半截黑『色』的带状物，看材质像是帆布包的包带。
“还在找。”梁队接，“不过看状况应该是被撞死之前就被抢走包了。如是重要的东西，不大可能还留在原处……”
话音未落，旁边就有人叫了一声：“老大，找包了！”
“……”
梁队沉默了片刻，先看了林见秋一眼，对方同样皱了下眉。
在距离尸体不足五米远的垃圾桶里，一个方形的黑『色』电脑包压在一堆垃圾袋上面，拎带的地方断了一边，乍一眼看过去倒是能与尸体手中的那截对上号。
电脑包的拉链没有拉，里面还装黑『色』笔记本电脑，指示灯的位置不时闪光。
电脑拿出的时候，夹层里的东西同时也掉了出。
一张片，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
片上印公司的字和职务，某某保险公司的客户经理。
白了就是卖保险的。
比较特别的则是下面印的字——
「佟水淼」
“这人是有多缺水啊。”有人忍不住声吐槽了一句。
“不过……这个东西，或许就是死者的？”
“去公司问问不就知了。”
第120章nbsp;第六个人
梁队叫一个跑腿的，让他记下公司字和地址，亲自去问问情况。
片被收证物袋，旁边的本子也被大致翻了一遍。
本子里面记录的东西并不规范，没有日期，像是随手翻哪页就顺手写下点什么。
前面有几串代码，后面则是人变得更多了一些。
翻看本子的人愣了一下，抬头跟梁队对视了一眼。
“这些字——”梁队眉头皱起。
“都是杀人犯的字吗。”林见秋接。
一眼扫过去，就连他也看了不少熟悉的字。
都是自从他穿越以，在报纸或者网络上看过的凶杀案凶手的字。
都是真，而非主流媒体对外公布时化用的“某某”。
“……这人是有杀人犯崇拜情节吗？”
“或许是恨。”林见秋顿了顿，，“——往前面翻五页。”
他的语气变得冷了一些，戴手套翻本子的人被震了一下，下意识照做了。
往前一张张数过五页纸，停下的那页上一共写了五个字，右下角的字最，被从中横划过去一笔。
原本写的，是“许赢”两个字。
还记得那起案件的人手抖了一下，“啪嗒”一声轻响，本子里滚落了一个圆牌。
像是澡堂里挂在钥匙手环上的号码牌，只不过是单调的黑底白字，印数字“13”。
林见秋盯那个牌子，视线多停留了片刻。
-
死者确实就是佟水淼本人。
因为字特别，周围的人对他印象难免深刻些，被问起的时候也还能上几句。
佟水淼今不过十五六岁，大学毕业两三，期换了很多份工作，最后一个工作便是在保险公司。
不过那也经是四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
根据前同事所，佟水淼是跟公司领导产生了矛盾，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愤然离职了。
自那之后，佟水淼就一直宅在出租屋里，再也没有出去找过正式的工作。
他住的地方就是在垃圾站前面的那个老区里。
当然是图租金便宜，前后左右都是工作要加班深夜疲于奔波的轻人，对他印象倒是不深。
反倒是区里的老人对他有些印象。
佟水淼在周边老人当中风评还算不错，为人礼貌，尊老爱幼，遇上下楼不便的老人都会主动帮忙背上背下，听起是个好孩子。
要缺点，除了喜欢宅在家里不出门以外，就是在一些事上格外执拗，有点喜欢钻牛角尖。
不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多数都是因为有人做了不德的事，比如『乱』扔垃圾、抢占老弱病残的专用座位，亦或是排队的时候有人『插』队……
都会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但细究起又都是些事。
一般人生会儿闷气或者抱怨几句就过去了，佟水淼总是要跟别人争辩出个所以然，为此吵架吵动手也不是没有过。
总的是个比较冲动的人。
这样的人得罪的人就算有一箩筐，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要得罪让别人想直接撞死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被他发现了什么犯罪的秘密，对方杀人灭口都要更可信一些。”
“但是杀人灭口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或许是为了报复，他公司里有人偷偷了经过，当时是因为公司领导||『骚』|扰|女同事，『逼』她陪酒，佟水淼看不下去，当场跟公司领导打起了，那件事闹得那个领导脸上不怎么好看，还黄了一笔大单子，一直都对他恨得牙痒痒的，在他辞职之后也没少抹黑他的声。”
佟水淼家里条件不上好，去保险公司完全是生活所迫。
宁肯丢掉饭碗也要打抱不平，显而易见，如再遇类似的事情，他八成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跳出。
招更深的憎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报复，这样的事也未免太过狠厉毒辣，而且光明正大跟公开挑衅也没什么两样了。
“对方一定罪孽深重。”林见秋。
“的有理。”梁队叹了口气，“或许我们就不应该再以正常人的思维思考了。”
梁队合上本子，保险公司那边的调查结先放一边，重新梳理了一下目前的线索。
“垃圾车停在后山，那边没有监控，驾驶员戴帽子，连男女都分不清。”
“那辆车经达回收返厂的标准，据至少在三天前就失踪了，最后知开走车的是物业的员工，目前联系不上，家里人经失踪三天了。”
“对方家人坚称不认识佟水淼，也从没有听过这个字，看起不像是在撒谎。”
从“作案凶器”入手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至于死者这边，单身独居，根据尸检结，是先被下『药』『迷』晕了然后带垃圾场——身上有捆绑的痕迹，但没有挣扎的迹象，应该是在没有意识的时候死亡的。”
勉强算是不幸中一点微的幸运。
第120章nbsp;第六个人
“邻居证言他最近出门不多，没有发现他跟人争吵，似乎一直沉『迷』网络，在网络上结仇也有一定的可能。”
“但他好像比较精通电脑技术，电脑里面设置了很多密码，上网的痕迹也被清空了，破译和恢复需要一点时。”
从案发现在不过才几个时，除了现场以外的线索还很有限。
而现场留下的四个最醒目的线索——
片告知了身份，电脑破译之中，只剩下本子和号码牌。
还有本子上那些字……
梁队心底模糊地有了些猜测，但他没有出，而是看向了林见秋。
“有什么想法？”
“凶手最在意的是佟水淼的死亡。”林见秋视线从号码牌上移开，“单纯的仇恨会更希望他感受最大的恐惧和痛苦，先让他失去意识再让他死亡，绝对不是因为仁慈或者恻隐之心。”
“一是保证他一定会死。，这或许是个谨慎且对自己的力量不够自信的人，所以利用『药』物，但坚持要撞死他。”
“佟水淼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梁队按了按眉心。
正是这个难以捉『摸』的动机让人头疼。
没有人知佟水淼是因为什么而死的，也就难以找一个明确些的调查方向。
“简单点想的话，就是引起注意。”林见秋。
“嗯？”梁队愣了一下，这点他倒是没想过。
因为这些东西突兀得太直白了，反倒不太容易被注意。
“这些东西，觉得他平时没事都会带在身上吗？”林见秋指了指旁边证物袋里的另外三样，“离职公司的片，写了杀人犯字的本子，不知有什么用的号码牌，没有一个是出门必备的东西吧。”
“相反，手机、耳机、数据线，或者钱包之类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那地方的垃圾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清理一次——如们去追问一下，不定物业公司或者垃圾清理站最近在闹罢工。”
“如他死了的话，就一定会被警察注意。”
“这样的话，他想让我们注意什么？”梁队靠在桌边，扫过一眼证物袋，经开始觉得头疼了，“这些只能明他在保险公司干过，是个偏执冲动的人，擅长计算机技术，而且热衷于搜集杀人犯的字——”
梁队顿了顿，忽的就冷静下：“总不会是想他跟那些杀人犯有系吧？”
林见秋：“许赢是被撞死的。”
梁队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但是还没有任何证据……”
林见秋低头看了眼时，问：“电脑的密码多久能破译出？”
梁队答：“刚刚问过，起码还要两三个时。”
林见秋问：“我能给们介绍一个外援吗？”
梁队眉头莫跳了一下：“……谁？”
林见秋朝他了一下：“一个天才。”
-
警局外。
叶怀霜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薛彻在一阵急刹中一头撞前排的椅背上。
“公报私仇这绝对是公报私仇……”薛彻捂脑袋喃喃自语。
“下车。”叶怀霜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
“们一个两个的也太会使唤人了——不是刚刚还让我查那些营销号和们少爷的线索吗，怎么一转头又有别的人搅和了，连少爷都不查了？们这兄弟情也太塑料了吧……”
叶怀霜的冷淡丝毫没有影响薛彻的话痨。
倒也不是真的不满，虽然林见秋经有主了，但薛彻还是很自觉地自己摆在了“好朋友”、“好兄弟”的位置上。
哪怕他们才认识了几个月。
不过眼缘这种东西就是虚无缥缈不准的玄学。
林见秋主动找他帮忙的次数屈指可数，薛彻知他平时都做些什么，被委以“重任”的时候还有点高兴。
而且还有报酬。
加上陈西河的那点交情，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拒绝。
只不过几个时之前，林见秋给他发了一堆账号和键词让他查，转头又叫他去警局“修电脑”，饶是薛彻也有点『摸』不头脑。
薛彻一边碎碎念地抱怨，一边往里走，迎面就撞上了林见秋和梁队。
“……地址也在城西？”林见秋正跟梁队什么。
梁队点了下头，抬头就看对面的人，不由挑了下眉。
“这么快？”
“我习惯于未雨绸缪。”林见秋了一下，朝薛彻招了招手，跟他低声耳语了几句，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之后的事就拜托给了。”
薛彻点了点头，正了正脸『色』，见林见秋像是要走，下意识又拉住他：“要去哪儿？”
林见秋简短地解释了一下情况：“那个最后把垃圾车从公司开走的物业司机失踪了，我去找他家人再了解一下情况。”
薛彻不由追问：“那个司机是凶手？”
“不一定。不过……”林见秋停顿片刻，看了眼叶怀霜，“算上叶临云的话，他是近一个月以城西失踪的第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