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替身他人设崩了[穿书]");
林见秋轻描淡写地扯出这种理由。
卫从白脸上除了震惊尴尬羞耻就剩下恼羞成怒:“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名誉问题吗!”
“啊,
你觉得这个理由不好吗?简洁明了有说服力还很容易验证。”
卫从白噎了一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这这种事要、要怎么、怎么验证啊!”
林见秋:“以后好好找个喜欢的女孩子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不就好了。”
卫从白:“……哦。”
林见秋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还想怎么验证?”
卫从白:“……”
卫从白:“没有,这样也挺好的。”
“两位在这里做什么?”
于叔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
带着些意外。
林见秋和卫从白止住话头,扭头看了一眼。
于叔和金婶正拎着袋子各背着一个大包裹,
还随身带了一床被子,
看起来似乎是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短发的女人,
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便追了上来。
于叔停下来看卫从白,后面的女人没来得及刹住脚步,
一不留神便撞了上去。
“滋啦。”
挽在他胳膊上的黑色塑料袋不堪重负,从破了洞的地方裂开大半,
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
“抱歉抱歉,
没注意到你停下来。”
女人将头发拨到而后,
连忙蹲下来帮忙捡东西。
袋子里装的都是些杂物,小到水笔夹子糖果,还有手帕毛巾相框,
还有一个牛皮纸信封被拆过却没有重新封好,
一沓子红艳艳的纸币也跟着掉出了一些。
卫从白正想蹲下帮忙,看到那些钱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他先于叔一步,把那些钱拿了起来。
于叔脸色微微变了变,
金婶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
低着头不敢吭声。
一看就有问题。
卫从白粗略数了一下,
大概也就一万块钱。
虽然也有可能是丁双木发的慰劳费,但若是如此,他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这钱哪儿来的?”卫从白直接问道,“这房子闹鬼的事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
金婶闻言抖了一下。
于叔用力拍了下她的胳膊,
扭头瞪了她一眼,又朝卫从白赔笑。
“卫少爷您说什么呢,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跟租客说没鬼呢。”
“闹鬼的时候除了租客也就你们两口子在,不是你们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那些素昧平生的租客联合起来给你们恶作剧吧。”卫从白现学现卖。
帮忙捡东西的女人突然也插嘴道:“其中有一位租客说他想起来有看到过你们拿着白被单半夜站在他卧室门外,就在他以为房子里闹鬼的时候。”
于叔和金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想要辩解的话卡在嗓子里,不敢再说出来。
卫从白诧异地抬头看了眼女人,不由问道:“你又是谁?”
女人衣着大方得体,一枚胸针都价值不菲,显然跟于叔金婶不是一路人。
她抬头时,才隐约能看见眼角有些细纹,除此以外看起来都很年轻。
卫从白觉得她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
女人朝他笑了笑,简短地答道:“记者。”
或许也是被丁双木请来的记录者之一。
但比起旁边的林见秋,她似乎对于叔两口子更感兴趣。
之前她就是一路追着于叔和金婶出来的。
“那位租客跟我算是朋友,他提起来的时候很生气,甚至想要立刻就去报警。”
金婶被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抓住了丈夫的胳膊。
“他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难相处的人,而且就算有租客长住,对你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吧?违约退租的押金也到不了你们手上,还是说只是害怕失业?”女人问道。
“害怕失业还暗地里帮别人卖房子?”卫从白拍了拍那笔钱,“这个也是你们跟别人串通好了得到的‘报酬’吧?”
金婶的反应明显是有些慌张。
于叔死死咬着牙,仍旧不愿意主动开口。
女人放缓了语气,安慰了一声:“放心吧,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朋友已经说了不会追究——只要让他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不然也会心里一直不安,怕得罪了你们什么。”
“是为了那对自杀的夫妻么。”林见秋忽的开口。
“啊?”
卫从白和女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移到他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
“喜糖啊。”
林见秋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包裹里掉出来的糖果,对着光线打量着糖衣。
外包装是喜庆的红底金边,印着大大的“囍”字,看牌子也是比较名贵的那种了。
于叔自家肯定是买不起这种糖果散出去的,他们也舍不得。
也许是因为摆放的时间太久,里面的糖果有些融化了,连带着外包装也有些皱皱巴巴,摸上去有种诡异的黏腻感。
“两年前生产的喜糖,如果是别的地方带回来的,也不至于一直藏在这么偏僻的别墅里舍不得吃吧。”
“这几年的租客里,也只有那对自杀的小情侣举办了婚礼,也是有钱人——是他们给的吗?”
“这么好的牌子,自己不吃,也不给儿女吃,这么长时间也不丢掉,走了也还要带着,怎么看也是收藏的意义大于本身的价值吧。”
一个有保质期的糖果,收藏起来也不太可能带出去显摆,那只能是送礼的人对他们而言意义比较特殊了。
林见秋又捡起了相框,翻过来一看,果然就是一对年轻夫妻的结婚照。
但肯定不是于叔的儿女。
女记者一眼便认出来:“是之前自杀的那对新婚夫妻,当时这个新闻还登过报。”
不过由于为情自杀的导向不太好,因此澄清了案情之后这个新闻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卫从白有些不解:“不是说当时那对夫妻住进来的那段时间你们不在吗?”
林见秋瞥了于叔一眼,猜测道:“你们想留着那个房间?”
卫从白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房间比其他地方都要明亮整洁,而且透过落地窗就能看到山水,那对情侣入住不就是因为这里风景好吗。”
“啊?”卫从白还有些茫然,“因为觉得房间位置好?”
女记者却立刻反应过来:“那个房间一直都是两位在打扫吧。”
因为房间里有人自杀过,所以之后来租房或者买房的人下意识都会避着这里。
于叔和金婶完全可以偷点懒,不去打扫那间屋子,或者打扫的时候偷工减料——从其他地方来看,他们也并不是特别细心地清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可以向丁双木申请改成杂物间,随意找个租客害怕的理由,丁双木也不会不同意。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却还是在坚持不懈地打扫着那个房间,并且尽量维持原状。
这不是“认真负责”四个字就可以解释的。
“因为愧疚或者是感激,才会自发地、长久地做着这种事吧。”
金婶把头又往下低了一些。
于叔的神情也添了几分怅然。
“顾先生和秦小姐,他们是好人。”
-
前年初夏的时候,顾先生和秦小姐来看房子。
他们对那个有大大的落地窗、能够看到山和水的地方很满意,秦小姐很喜欢,顾先生便当即决定租下来。
那时候于叔和金婶还留在别墅里。
顾先生和秦小姐搬进来的那天,于叔和金婶正在打扫别墅的卫生,刚进行到一半,小情侣就提前一天带着行李进了门。
身后还另外带着自己找的家政人员打扫布置。
小情侣告诉于叔和金婶,接下去他们想两个人单独留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想请他们先回去。
卫从白早就跟于叔打过招呼,因此两人并没有太过意外,安静地点点头就应了下来。
两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小姐却叫住了他们,顾先生怀里抱着一大捧喜糖,全部放进了于叔和金婶的口袋里。
他们说也想让叔叔阿姨沾沾喜气。
他们怕于叔和金婶误以为自己故意赶他们走,便在临行前再三说明是他们私人的原因,希望他们不要介意。
之后小情侣还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秦小姐听说于叔和金婶的儿子车祸受了点伤,又早早辍学闲居在家,儿媳怀孕没办法出去工作,他们想要开店却没有本钱,便大方借给了他们一大笔启动资金。
若不是他们确实跟丁双木签了租房的合同,于叔一家几乎以为他们是骗子了。
秦小姐怕他们有心理负担,还笑着跟他们说:“就当是我借你们的好了,到时候有钱了再还我吧。”
但她甚至没有要欠条。
之后于叔和金婶当然也不会再有机会还给她了。
顾先生和秦小姐双双自杀在别墅房间里,留下的遗嘱划分得很细。
除了赠送给丁双木的部分,他们也另外预留了一些给于叔和金婶的,说是作为他们孙子的新生贺礼。
那时候于叔儿子小店刚刚开起来,生活渐渐步入正轨,于叔和金婶格外念着秦小姐的恩情,再听说他们病重自杀的消息,都有些承受不了。
那些钱他们最后也没敢再收,就全进了丁双木的口袋。
他们被警方传唤去配合调查,被迫一遍遍回忆梳理这件事。
赠送给丁双木的遗产足够他再买一栋豪华别墅了,作为交换,小夫妻在遗言里留下愿望,希望他们死去的那间房间能够维持原样封存起来,好让他们死后灵魂也能得到安息。
但那栋别墅实际上还是属于丁双木名下,他对这种要求毫不在意。
人死如灯灭,死人哪还能干涉活人的事呢?
所以丁双木收了钱,什么都没做,只是把打理别墅的人叫回来,照常清理、照常出租,并且禁止任何人把遗嘱遗愿的事情说出去。
小情侣留下的最后一张结婚照也被丁双木叫人丢了出去。
他嫌晦气。
最后是金婶收拾垃圾桶的时候偷偷捡回来藏起来的。
若不是闹鬼的传闻存在,或许过不了多久,那对死去的小情侣存在过的痕迹就会被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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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装鬼吓人?”
“只是有租客想要改装那间屋子。”金婶小声解释道,“但是丁少爷又不准我们说遗书的事,我们就只能……”
“我们本来只是不想他们靠近那间屋子而已。”于叔说道。
闹鬼的事是不可能仅仅只局限于一个有限的区域里的。
但他们也只能想出这种办法来了。
“那这笔钱?”卫从白拍了拍装钱的信封,放回到袋子里,“怎么回事?”
“其实去年年底丁少爷就找到买主了,只是一直压着不肯卖,坐地起价了好几回。买主是秦小姐的好朋友,请我们帮了点小忙,今天签了合同临走的时候给我们塞的这些钱。”
于叔说着又连忙解释道:“但是卖房子就是丁少爷和买主之间的事了,我们可没有想着从中间捞多少钱。”
金婶也跟着连连摆手。
“就算是这个钱——希望几位不要告诉丁少爷,不然说不定会被报复……我、我……”
于叔咬了咬牙,干脆把装钱的信封又推出去:“再不然这钱几位拿回去吧,我们不要了,我们也不求别的,就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卫从白愣了愣,随即翻了个白眼,说道:“丁双木那孙子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被坑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就是好奇这里的闹鬼传闻是怎么回事。”
这意思是不会跟丁双木说这件事了。
他又把钱推回去。
于叔头抬起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连声说着“谢谢”。
女记者收起记录的纸笔,帮着把最后一颗糖放到新袋子里去。
“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不过我朋友是真的并不准备追究了。”女记者站起了身,“你们早点回去吧,太迟了就要错过末班车了。”
-
卫从白和林见秋坐在车上,看着于叔和金婶渐渐走远,女记者也上了自己的车,很快就开走了。
“竟然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卫从白有些唏嘘。
“你本来以为会是什么?”
“起码有什么自杀案转凶杀案或者年轻时代的交集爱恨情仇啊之类的吧。其实于叔跟金婶压根没见过那对夫妻几面吧,却为了他们做到这种地步……难道是因为那笔启动资金?”
“可能。”林见秋看着窗外,“也许更早。”
“更早什么?”
“送糖的时候,他们反复强调了好几次,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明显印象很深刻,还把糖果保留了那么久。”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善意吧。”
“哈?就因为这种轻飘飘的理由吗?这又不是什么真善美动画片。”
卫从白觉得林见秋是在随口瞎猜,不由说道:“你要说他们是因为那对夫妻过上了更好的生活我还更能相信一点。”
林见秋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么,有些不经意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可能就是黑暗里的光明一样的存在。”
后面的话,他说得很轻。
卫从白发动着车子,光顾着看前面的路况,走上大路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林见秋摇了摇头,将刚刚顺道拿回来的外套换上,“卫总方便顺路送我去一下医院吗?”
“这么晚还去医院?”
“去看看楠楠,钟姐明天就要出院了。”
另一个原因则是大胡子这两天没事就往医院里跑,说不准就能在医院里碰到,省了一趟再去找人的麻烦。
“看楠楠?那个小女孩吗?”
卫从白也注意到了林见秋话里的语序,比起钟姐,他好像更在意那个小女孩。
正常来说,难道不会是大人更有存在感吗?
“你喜欢小孩子?”卫从白猜测道。
“不喜欢。”林见秋却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我看你对楠楠不是挺上心的,是因为她比较乖吗?”
“跟性格没有关系。”
“嗯?”
“小孩子,太脆弱了。”
“……啊?”
林见秋没有再接话,前面不远处就是医院大门口了,卫从白还有事,没办法多待,因此道了别之后就直接掉头走了。
看望病人空手不太礼貌,以前那是没条件。
林见秋看了看手机上刚刚到账的余额,思索片刻,还是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店。
现在还有点钱,偶尔也可以阔气一回。
用保鲜膜裹了好几层的果篮包装得俗气,唯有外面扎着的粉红色蝴蝶结还能算作额外的装饰。
上方还有个粉色的兔子玩偶,比下面的果篮还要大不少,正歪歪扭扭地压在上面。
“这个玩偶是我们店里的装饰,客人要的话需要另外付钱的。”店员提醒道。
林见秋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一起帮我包起来吧。”
-
医院。
叶怀霜接过医生递来的纸条,扫了一眼,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开。
医生在他背后摇了摇头,低低地叹了口气,脸上是遗憾和惋惜的神情。
叶怀霜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往前走,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叶怀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同事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失落来。
但他还是接了电话。
同事打来电话说实验里某个数据好像出了点问题,想跟他核实一下。
叶怀霜的神情渐渐认真起来。
这个时间点的大厅人不少,匆匆忙忙地来来往往,一不留神就会擦肩碰撞上某个人。
叶怀霜尽量靠着边走,抬头扫视了一周,挑着人少的侧门走去。
没成想,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什么。
同事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声闷哼,不由问道:“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人——”叶怀霜抬头定睛一看,沉默片刻,改了口,“——兔子。”
同事:???
面前站着的确实是一个人。
但那人怀里抱着个大兔子玩偶,脸都挡住了大半,叶怀霜只能凭借着微末的身高优势看到对方的发顶。
那人被撞到后微微踉跄了一下,叶怀霜下意识伸手,却只能摸到前面的玩偶。
觉查到撞到了人,对面的人停下来,靠在门上稳住身形,才费力地小幅度挪动着怀里的玩偶,试图从玩偶后面探出脑袋来。
但他另一个手里还拎着果篮,分量不轻,一时间空不出手来,操作上有那么一点小困难。
叶怀霜主动帮他拿过了玩偶。
然后林见秋跟他对上了视线。
叶怀霜:“……”
林见秋:“……”
这么巧哦。
2("白莲替身他人设崩了[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