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城,人烟并不多。
这座城池位于青云山南五十里,已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大最繁华的所在了。它的地理位置很好,往来商旅极多。
但这会儿也是往来行人商贾不多,人气远远不复往昔。
这就要说到妖兽之乱了,那一次的妖兽之乱,许多人都丧生在妖兽口中。
即使五年过去了,人口还远远不能恢复。
没有十年二十年的光景,看来也很难恢复。
赵秋一身黑色长衣,行走在河阳城的街道上,他不时瞧往人群,不时打量细望,感叹着芸芸众生的奔波劳碌。
这些人辛苦地活着,却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很多人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深究下来,其实不是。
即使人通过努力,可以掌控一些,但都是在规则范围之内,纵使每日辛劳努力,还是不能逾越。
“啊,这位小哥,我看你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赵秋走着走着,不料兀地被人在耳边说了这一番话。
说话的人是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
老头的手中,拿着竹竿,上边有块布条,写着“仙人指路”四字,看来是个江湖相士。
老头的旁边,还摆了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位正是青春年少的少女。
赵秋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锭金子,递给了周一仙,淡淡说道:“愿闻其详!”
老头哈哈一声大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呵呵一笑,接着用手一指路旁一棵大树下,道:“我们到那里细说。”
显然,他得了这一锭金子后,心中极是高兴。
可赵秋还是从他的细微处,看到了一丝淡然,高兴只是装出来的掩饰。
到了树下后,老头正色道:“小兄弟,我瞧你天庭饱满,正是主大富大贵;眼睛中正,内蕴神光,应是非常之人;鼻翼饱满鼻头有肉,也是福相;厚耳也是招福......似乎,所有的好的面相,你都占全了啊!”
赵秋笑道:“可是刚才,你明明说我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
老头不好意思地尴尬笑了笑,说道:“你的面相虽好,那也是总的比较好。但每一个人的命运总有高低起伏,你现在的时运,便落在最低处。”
赵秋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相信命运,可却不相信你说的。还有,上天生人,要的便是人人有向上之心,有很小的几率,命运是会发生改变的。还有,面相之术,我也不是不懂,或许还很精通。”
他经历许许多多的世界,见多识广,闲暇之余,有学了面相和占卜之术。
另外,他曾获得另外轮回者的记忆和所学,那一位轮回者曾到过布衣神相世界,精通面相之术。如今那人的所学,皆成为了他的资粮。
或许,诛仙世界与其它世界略有不同,但赵秋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他更学了五卷天书等绝学,深明天地间的规则,稍稍变化一下,他的相术便绝不在眼前这个老头之下。
赵秋又说道:“面相之术,也未必全对,也有大数定律和小数定律定律之分。譬如,你掷铜币,十次之中,有一两次是正面,有八九次是反面,就有偶发性。但你掷一万次,正面反面的概率各百分之五十。所以,你算的并不准。”
老头听了,沉思一阵,接着气呼呼说道:“你小子胡说八道,我周一仙的相术,可是出了名的准!”但这话里的底气,却是不足。
赵秋心道:“他果然就是周一仙了。”他广撒人手,寻了几年,今日才听说周一仙到了河阳城,这才急匆匆赶来。
分明便是世外高人,但是一见之下,却是一个有些猥琐的老头。但赵秋从他的眼中,还是看到了出尘的洒脱。实则,这位周一仙的眼光之高、阅历之广、见识之多,俱非寻常人可比。
他嬉笑怒骂,了无拘束,参透红尘;上穷碧落下黄泉,说尽天下英雄事;浪迹江湖,游戏人间,潇洒自在。甚至这些都是赵秋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赵秋说道:“青云子祖师的相学,非同小可。但他也是人,世间的人和事,也总有看漏的时候。所以,你也有看错的时候。当然,你刚才所说,也不过是为了来嬉戏我而已!”
周一仙愕然,说道:“你竟知我的相学源自青云子祖师?”
赵秋点了点头,说道:“彼此彼此!你应该也知道,我非是常人。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门了。”
他虽然心不在青云门中,但一身所学的初始,依旧还是青云门,此时也还挂着青云门弟子的名头。
如今的青云门,在妖兽大乱后,因为道玄真人和诛仙剑的存在,也因为他所附身的林惊羽大败兽神,而愈发声名鼎盛。
周一仙道:“不想,青云门中竟出了你这等人物,那位道玄的修为和你比起来,怕是也差了不少啊!兽神那一类非人非妖的怪物,竟也不是你的对手。
转眼五年已过,想来你的修为更加惊人了。也不知天下间,还有谁能是你的对手。”
顿了顿后,周一仙又道:“天书五卷、巫术,甚至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和焚香玉册,你皆精通。实在是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