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的夜,格外醉人。
漆黑的天穹,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格外耀眼。
一轮明月,悬挂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映在天地间万物之上。
这会儿,潼关之内,十分宁静。
城头之上,二千兵士依旧各司其职。
这潼关之内,有数万兵士镇守。
到了夜晚,却是分批休息。
一旦有敌袭之时,立即示警。
城门之处,也有数百精神抖擞的兵士,把手城门。
那城门之处,摆放了不少圆木,堆砌了不少大石头。
这些圆木和石头,堵住了潼关的城门。
这不仅是防止敌人破门,也是防止内部的叛徒开门迎敌。
这会儿,夜已深,数十把火把在兵士的手中燃烧。
在燃烧的火光之中,数百带甲的兵士,缓缓向城门行来。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把手城门的将领喝道。
此时,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命令,今夜值守的,就只有他们数百人而已。
明日一早,才是换防的时间。
可这会儿,却有数百带甲兵士前来,令他心中生疑。
一众把手城门的兵士,纷纷亮出了兵器。
“刘兄!”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中年将领,显然,他认识这位把守城门的将领。
“薛兄!”
来的人,正是薛万彻。
薛万彻向那位刘姓将领说道:“刘兄,按照秦王吩咐,本人领了二郎们,前来换防!
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憨厚的笑容。
这位薛万彻出身官宦世家,其父为前隋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他又是李家的女婿。
任谁出卖李唐,也决计不会是他。
“可是,上峰交待,明日一早破晓,才是换防的时间……”
那把守城门的刘姓将领,不禁暗自嘀咕。
“薛兄……嗯,薛将军,你说秦王安排你来换防?可有凭证!”
他为人小心谨慎,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薛万彻皱了皱眉头,说道:“秦王说,今夜恐生变故,他让我来亲自把守城门!
事出突然,并无信物和凭证!
怎么,刘将军可是连我也不信?”
他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
他的称呼,更是将“刘兄”变成了“刘将军”,由此可见,他心中的不满。
刘姓将领说道:“在下不敢!只是,把守城门,此为重事,不敢不小心谨慎。
城门换防,还须密语口令。
还请薛将军告知密语口令!”
薛万彻大怒,喝道:“刘弘基,你竟敢不遵秦王号令!你可是,要开门迎敌?”
刘姓将领也是勃然大怒,喝道:“薛万彻,开门迎敌的人,恐怕是你吧!”
“动手!”
“杀无赦!”
一时间,潼关城门前,两股兵士,竟动起手来。
“冲!”
就在此时,薛万彻的身后,又冲出数百甲士。
这些人,也是前来协助薛万彻的死士。
这薛万彻虽是李唐外戚,但终究有个“外”字。
如今新隋一统南北的形势,已渐渐明朗。
他家自隋以来,便是名门望族。
倘若新隋一统,他做为李唐的女婿,必受牵连,不仅富贵不保,恐还有牢狱之灾,甚至性命不保。
他在李唐的荣宠越重,以后被清算的力度,也就越大。
毕竟,新隋对待关陇集团的方式,近乎赶尽杀绝。
所以,在新隋大兵压境前,薛万彻便派了心腹面见隋帝“杨虚彦”。
赵秋同意他只要在关键时刻反水,便保他薛家富贵不变。
是以,薛万彻这才兵行险招。
只要潼关一破,李唐必败。
这新隋将重新一统南北,便如古之汉时,虽经王莽之乱,依旧可以再屹立百年。
薛万彻所领的兵士,系刘姓将领的一倍有余。
片刻后,那刘姓将领身前的兵士,便已死伤过半。
薛万彻挥了挥手,喝道:“快!快灭了他们,尽快打开城门!”
“刘将军勿要惊慌!我秦琼来了!”
就在刘姓将领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位骁勇的将领,带了数千兵士快步前来。
“来啊!给本将拿下薛万彻!”
一道甚是粗鲁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一位五大三粗的黑面将领,正是尉迟敬德。
薛万彻面如死灰。
“投降不杀!”
尉迟敬德持鞭大喝。
那些随薛万彻的兵士,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了手中的兵刃。
“薛万彻,圣上和秦王待你不薄,你又是皇亲国戚,何故领兵作反?
如此不仁不义,不智的事情,你竟做得出来?”
秦琼一声冷笑,眼神冰冷。
薛万彻叹息一声,知道大势已去,说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尉迟敬德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外戚,我和秦将军自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须向圣上,向秦王当面解释!”
“来人啊!给我绑了!”
秦琼右手一挥,便有数位兵士拿了绳索上前,就要将薛万彻束缚。
他和尉迟敬德二人,虽不能将薛万彻当场诛杀,但命人前去绑了他,却是可以的。
薛万彻手中的长枪抖动,连续向前挥舞,逼退了来兵。
尉迟敬德喝道:“薛万彻,你做出反逆之事,还竟敢抗拒抓捕?”
“哈哈哈哈……”
薛万彻丢了手中的长枪,当即取了腰间的长剑,长笑几声后,说道:“我一时糊涂,做了叛逆之事。还请二位将军回去告知秦王,我薛万彻谋反,系我一人之事,与薛家无关!”
说罢,他便拔剑自刎。
尉迟敬德叹息一声,道:“这又是何苦?”
…
就在潼关城内骚乱的同时,城外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
大地,也随之轻微的颤动。